第七十三章 又得一只
在荣成平常的捕鱼船出海捕鱼每次的日子长短,一般看捕鱼情况而定。满舱就回,鱼少也最多一个星期。这里面,关键在于保鲜。尽管冰冻船舱,不竟冰少鱼多。鱼大尚可,鱼小相互挤压腐烂快。华南他们这次相随出海,或许是他爷爷有灵吧,只5天就满舱。幸好在回来的那天,他们在海上看到了日出,总算了却了一番心愿。
船回港的那天,冼光照已顺利地为张老板安葬了他父亲。
张老板为表感谢,在封一个大红包的同时,他们回转的时候,还给了满满的一箱海鲜带回,并请他们有时间再来玩。
张老板驾车一直送他们到青岛,等到他们上了火车才回。
朱青青说这张老板够热情。华南说他不热情成么?冼光照依然似来时那样,一上车就闭目养神,也不问问他们这次出海有什么感想。不过,华贞依偎到他怀里时,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回到家,虎五十脸无表情,是杨小仙把海鲜分给南苑里的几家人。
华南兄妹和朱青青则成了南苑孩子们围拢的对象。山东在那里?荣成又在山东的那里?出海怎么样?海又是怎么样?海里鱼多不多?在海里怎样捕鱼的……华南他们被问得不知先从那里回答。后来,还分成男女两拨,他们才说得清楚呢。
朱青青回雅垌的时候,虎五十给她带了一大包海鲜。朱青青美美地在她姥姥的脸上啵啵了几口,弄得虎五十张开了笑脸,嗔说这死妮子。
海鲜是好吃,但不竟不多。 三天后的夜晚,月朗星稀,蛙叫虫鸣,华北又缠着去田垌照蛤(青蛙)。华南、华中、华西和华东他们被他缠得烦,只好顺了他。
直流电池,额头灯,长筒水鞋和鱼篓,全副武装之后,他们出发了。大面塘、下垌、上塘垌这些地方他们经常照,除却厚道的成了他们的桌上菜,精明的远远一见光源,早就遁去。
在墨砚岭头周边的田垌,他们收获甚微。到上塘垌靠近新鲜大塘的时候,他们转入龙花岭冲。
龙花岭冲,只有华西得了两只不大不少的,其他一只也抓不着。华北火起,带头向松簸岭冲走去。
在松簸岭冲,他们每人都得了几只。一时兴起,认为岭冲多蛤,转向狗岭冲,之后又转去金子岭肚。
金子岭肚靠石狗大岭,也傍河,渡槽离得也不远。田垌不大,但由于远离村庄,另一个又因二十世纪中叶石狗大岭那里做一个坑生埋了10个人,鬼气深深的,一般人不肯去,蛤自然就多了一些。额头灯光所到之处,都有蛤的眼睛锃亮锃亮的,他们欢呼雀跃,奋勇向前。
田是刚耙平的田,没有半截的生禾杆阻挡,田埂的杂草也喷了百草枯萎黄下去了,行动快捷。他们田过田,各自往认为蛤多的田奔去。
华北年纪最少,动作却不比华南他们慢。华南和华西转到靠龙岭那边时,他也照到了龙岭儿这边。
华中和华东两兄弟,在靠石狗大岭的排水沟的田上,接二连三的捉得了蛤,而且那些蛤黄净又大只肉又多,欢喜得他们哇哇叫。华中不似华东那样热注(积极),得了半个鱼篓,就要跟上华南他们。可华东说他还想再捉多一些。华中在叫他几次,都不跟上,就慢慢的转向龙岭儿那边。华中到了龙岭儿那边坐在田埂上等他。
“又得一只!”
“呵啊,又得一只!”
华东在欢呼。华中听了,心痒痒。心说,刚才都捉过一轮了,真有那么的蛤不成?不过,既然华东他捉得高兴,就由他再捉捉吧……
“华中,华东还不过来?”华南从龙岭这边转回来问。他生怕华中和华东他们有所不测。
“又得一只。”华中还没有回答,华东又是欢呼。华南听了也开口笑。
不久,华西和华北见华南他们还在龙岭儿这边,也回转过来。
华东还在不停地欢呼。这时,不单华中觉得奇怪,华南他们也有同感。可当他们稍一注意时,发现华东来来回回的都在靠石狗大岭排水沟的田埂上弯腰捉蛤放入鱼篓,那是每捉得一只就欢呼一声。
坏!
华南他们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可他们又没有办法,众人声震震地高叫:
“华东!”
华中第一个冲过来。当然,华北他们也跟上。
他们冲过来的时候,华东还在弯腰捉蛤。只是他捉的不是蛤,而是田埂上的泥块。他沉甸甸的鱼篓里,有半过是泥块或石头。
华东这一状况,真把人吓去了三魂七魄。可他还不自知,依然故我。在叫他不醒的情况下,华中把鱼篓卸下给华西。华南知道华中要背华东离开这鬼地方,抓华东,生拽他到华中背上,就发疯地往龙岭这边赶。
到了龙岭,华东还是说着:“又得一只。”华南他们你望我,我望你,尿都差点吓出来了。
对。
华西第一个打开裤裆大门,把鸡|巴捞出来,运足力气,乱天射。华中和华北他们有样学样,也把鸡|巴亮出来。一时间,4条水柱在华东周边肆虐。
“哥,我这是在那里?”4条水柱刚停,华东哧哧然醒来。
“……华中!背起华东快跑……”
呼啦啦,众人一口气冲到了叉耙岭尾,再有几十米就到了光齐叔的猪场。
将近光齐叔猪场的时候,猪场里传出狗的吠声。华中背着华东跑了那么远,人累,而狗的吠声比平常时凶狠几倍,他停住了脚步。华南以为他背不动了,说等他来背。华中说不是这么回事,他只是想平息一下心情。于是,众人把华东围在中间,以强大的人气保护他。
“华南哥,我们到光齐叔那里喝杯酒,给华东压压惊,好不?”华西提议。
“这个……”
“光齐叔好客,而且是村里出名的酒鬼,相信他时常备有酒;若估计不错的话,应该不止一种酒。下酒菜,我们有的是蛤。可煎可炒也可炸,任他光齐叔施为。”华西又说。
“华南哥,光齐叔的鸭也不错,不肥不瘦的,我们捉一只来煲,或放一些辣椒梅子来炒酸,那敢情也是好的。”华北也在一旁怂恿。
“……华中,你以为呢?”华南想想之后征求华中的意见。
“好是好,”华中有些迟疑,“我想光齐叔不会给鸭我们杀,他养鸭是为了赚钱的。”
无语。
“哎,我们可以这般这般,量他光齐叔也没那个智商。等他想明白时,鸭肉进到我们肚子里,早已被胃酸溶化。”华西鬼点子就是多。
华北第一个赞同,而且是弯腰就向新鲜大塘塘边的鸭棚摸去。华西见状,也跟着。到了这时候,华南和华中也只好由他们。
不多时,狗吠鸭叫,光齐叔拿了手电筒出来。他这晚已少酌了几两自酿的糯米酒,脸红声高。他的电筒刚射向鱼塘,华北已手拎一只红头鸭穿过塘边坟地,来到他面前。
光齐叔疑惑地看着华北和他身后的华西,而正在此时,已能走路的华东和华南、华中也来到了他后面,向他打招呼。
光齐叔看看他们的模样,又看看华北手上的红头鸭,再看看他们的鱼篓,问他们是不是想到猪场弄夜宵。华南说光齐叔的脑子真好用,他们正有此意。光齐叔见他们都是南苑的孩子,平时关系也不错。他记得那次捞翻白鱼还给过他钱,而且冼光普又是村长,冼光照又是地师,冼光佑又是校长,说不定那天借他们的光,便欣然同意。
光齐叔的猪场,不同于华中家的。厨房和睡房紧靠猪圈。幸好厨房门前有一块空地,才不显得那么的蹩脚。
华东这时似太上皇般坐在厨房前的空地上,华中和华西陪着他。华西和华北去弄夜宵。华南与光齐叔谈猪经,哄得他心里甜滋滋的。
光齐叔珍藏的果真不止一种酒。不但有自酿的糯米酒,还有捻子酒。当然,村店子里常卖的米酒,也买有十多斤。
光齐叔好客好酒,不久就与华南他们在餐桌上猜(划)起了拳。
夜深了,他们还在喝酒。
夜晚去照蛤,由于天时热,他们只穿中裤,而且为了行动方便,他们都没有带手机。夜一深,家人当然会焦急。这晚更有些特别,华东他们刚出门不久,刘珍妮在贵港打电话回,说她眼皮直跳,心里不安,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冼光普说没事,只是华中和华东他们去照蛤了。
有了这样的活动,刘珍妮自然就过一会就打一个电话回,询问情况。到了深夜还不见华中他们的踪影,刘珍妮不急才怪。
这时的冼光普和冼显牛,因华中和王音缓的事情一出,刘珍妮这个家长当得狠起来了。她一出声,不单冼光普,就是冼显牛,也得出门找。
冼光普父子一出门,冼显马也得跟上。如果冼光佑和冼光照在家,相信他们也得出动。
他们站在高高的墨砚岭头顶,看附近的田垌没有光源,也没有人声,心里已有点发慌。冼显马声震震地说,华西你千万不要出事啊,不然我怎对得起冼光砚和列祖列宗!他说时已是脚步咚咚响向远处一些的龙花岭冲那边走去。冼光普父子也是亦步亦趋的跟上。他们在龙花岭冲看不到人,但他们估摸华南他们不会去沙岭村或岭护村那边,于是就往狗岭冲和金子岭肚这边寻找。他们一边找一边叫,说不出的心慌。后来转到龙岭,稀稀听到光齐的猪场有猜拳声,便循声寻来,才找着华南他们。
他们的到来,那种恼怒的眼神,除华东酒醉没有感觉外,华中他们吓得不敢抬头看,就是光齐叔也是脸色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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