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玻璃泛着红光

    光齐叔一遍好心却换来不知趣的责怪，一晚也睡不安稳！那知他第二天没精打采的在鱼塘边溜达，往日那只四处蹿的花头鸭却销声匿迹。他说活见鬼了。他找了鸭棚找塘周边的田，见有种作和放牛的人也问，就是不知所终。后来回转猪场，看到厨房前的空地上的一堆鸭毛，突然觉得里面有蹊跷。他拿一条小木棍，蹲低身，轻轻地拨弄那些尚没干的鸭毛，才知被南苑这帮小子蒙了。

    光齐叔哑然失笑一阵，心底里反倒欣赏起南苑这帮小子来。说心里话，这些孩子的机灵劲，他自己是远远不及了。更可惜自己的婆娘生不出这样的精灵鬼，否则，宁可日后不上天堂，也心甘情愿。

    然南苑的家长们却不同他这样看。觉得小小年纪就这样欺骗光齐叔，日后在社会上不知搞什么名堂来。尤其是华西，随随便便的抓一把塘埂边的红泥涂抹在花头鸭的头上，就使光齐叔找不着北，他日如何，真不可想象。

    冼显马想抱怨华西来着，却是华东被鬼迷的事情更棘手，他没这个空闲。

    牛三七命令华东跨火盘，然后又找桃子木叶、黄皮木叶和黄茅煮水净身，就连华南华西他们也要烧锅洒醋泼秽。

    刘珍妮从贵港飞车回来，紧紧地把华东拥在怀里，生怕被石狗大岭的生鬼捉了去。

    应做的事一切都做了之后，大人们才有空谈石狗大岭的生鬼，也谈到钟湾的沉水鬼和松簸岭湾、二羊岭湾的炸鱼却自炸鬼，但最多的是谈以后不可在华东面前说金子岭肚照蛤“又得一只”的话。而欲盖弥彰，反倒消息传得更快。不单南苑人个个知晓，不出三天光齐叔那里都知道了。他说：原来如此！

    华东不似华中。华中他和王音缓如此揪心的事情，他都能挺得过来，而他华东生性内向，又性情暴烈，竟钻起了牛角尖。以为“华东照蛤：又得一只”在全村传播之后，是他华东一生受人讥笑实过木板钉钉。是以不爱言语更比以前突出。更甚者，抽烟、汹酒紧跟着上。上网就更不用提了。

    冼光普说，刘珍妮劝，牛三七哄，冼显牛发威，华中华贞他们引寻也无济于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到了开学上初中，家人就鞭长莫及了。逃课，斗殴，夜不归宿，是见惯不怪。家长受到投诉日益增多。一次，付伟业不知从那里得知他照蛤被鬼迷之事，拿“华东照蛤：又得一只”来取笑他，被他瞧了一个机会，一个砖头，打得头破血流。还有一次，斑里的一个同学说他整天呆头呆脑的，是不是得了老人痴呆，被他从二楼走廊抱起掷于楼下，摔断了一条腿。

    家庭会议一致通过运用软的策略，那知却如拔苗助长，更见糟糕。

    冼光普问计于冼显鹤，冼显鹤也无从下手。再说，冼显鹤他孙儿华北，他不知打断了多少条戒尺，也教不听，正烦着哪。

    周末，华东从贵港回。吃了晚饭，他说想去木格兜兜风。刘光普说车子没空，他要去办事，再说没驾照驾车抓到了拘留罚款。他嘭的一声关门回房。

    第二天早上，冼光普出门，却发现车子的玻璃窗全瘫了，满地碎片，那日光照射，闪烁着血红的光。冼光普唔的一声叹惜之余，想想若是华东的这小子干的话，就太那个了。于是火气冲冲找华东，却不知他的去向。问华中也说不知，问齐南苑的人也说不知，打电话上贵港问刘珍妮，也说见不到人。

    闷。

    烦。

    恼。

    星期一，冼光普去学校见到了他，他别转脸理也不理。冼光普心说：是这小子无疑！想想自己堂堂一村之长，几千号人能管好，却管不了儿子。当时，真想揍他一顿！想到是在学校，最后还是忍了。

    阴影，笼罩着整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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