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血染霓裳（5）
碧环，黎梦夕的贴身侍女之一，平日里并不经常和黎梦夕在一起。她的长相极为普通，属于掉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所以王府上下没有人注意过她。
水红颜以前曾见到过碧环，粗略几面，印象不深，但她记忆力很好，不会认错人。
碧环乍一看到她，脸上有瞬间的惊慌，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温顺地垂下头，行礼道：“奴婢见过娘娘。”
牢里的小兰在见到碧环之后惊喜地欢呼：“碧环妹妹，是黎娘娘让你来放我们走的吗？”
碧环连忙否认：“姐姐不要胡说，妹妹念在姐姐们往日照顾的情分上，过来探望姐姐们，跟黎娘娘无关。”
小兰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黎娘娘说……”
“小兰姐姐，今天是年三十，妹妹来看望一下难道有什么不妥吗？”碧环不让她说下去，含笑打断了她。
水红颜冷不防在一旁鼓起了掌，掌声断断续续，一下不接一下，在幽暗的地牢里格外刺耳：“好，好一个姐妹情深，感人肺腑。”
碧环脸上出现一丝尴尬，眸子深处，有精光跳动。“谢娘娘褒奖。”
水红颜停了手，“本宫有说褒奖你吗？这大过年的，你来看你的好姐妹，怎么空着手，连点心都不拿，你不会……那么吝啬吧？”
碧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重新堆上笑：“奴婢急着看牢里的两位姐姐，准备好的酒食忘记拿来了，瞧奴婢这记性，奴婢马上去取。”
说着，她急忙转身，一副焦急的模样往回走。
“慢着！”水红颜冷喝一声，手中已多出一枚铁丸，迅速朝碧环掷去。碧环在身后听到暗器带来的风声，急忙朝旁边一躲，铁丸打了个空，从对面的石壁上弹了回来，滚落在地。
看碧环方才躲闪的步伐和姿态，武功已远在黎梦夕之上。
水红颜冷笑道：“好身手，没想到黎梦夕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碧环已经重新站定，脸上不再是柔弱怯懦的模样，煞气重重：“哼，那又如何？”
水红颜目光凛冽地在碧环身上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她的一双眼睛上：“让本宫猜猜，你，也是拓跋睿派来的探子吧。”
碧环的瞳孔瞬间缩了一缩，脸上却表现出一片茫然：“娘娘说的是什么人，奴婢从未听说过。”
“可悲的拓跋睿，派来这么愚钝的一个女人来勾引焱王，没达成目的反而把她自己陷了进去，他没想到吧。如果你长得好看一点的话，也许，这未来焱王妃的名头就会在你身上，可惜了。”
水红颜先是大胆猜测碧环的身份，刚刚看到碧环的反应，她已经能够确认，碧环确实是拓跋睿的人，也就是和黎梦夕一伙的。所以接下来她又用言语来刺激碧环，想多了解一些碧环与黎梦夕的实情，只是这碧环嘴巴十分强硬，始终装作一无所知。
“娘娘说的是什么，奴婢一点也听不懂。奴婢自知出身低贱，从未敢想过高攀王爷，只想保住自身性命，平平安安做一辈子的侍婢就心满意足。”
“够了，既然你有心隐瞒，本宫也懒得问你。本宫和拓跋睿一无怨二无仇，他的事本宫不想插手。可是黎梦夕这次杀害我的晴儿，这笔账，我是否应该也算在拓跋睿的头上？碧环，你回答本宫！”
碧环想撇清和拓跋睿的关系，可水红颜根本就不信她，她也没有办法，知道隐瞒无用，稍微思考了片刻，答道：“此事是黎梦夕自作主张，我家主子得知之后勃然大怒，派我来取了小梅小兰二人性命。”
水红颜饶有兴味地挑眉：“哦？小梅小兰直接受命黎梦夕，做事不用通过你们主子？”
“她们本就不是……”碧环说了一半，停住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便不让你杀了她们，你想，你连这么一个小小的任务都完不成，你主人会怎么想？”水红颜说着，小手指随意那么一弹，左边一个有大拇指那么粗的铁链瞬间断裂，‘哗啦’一下全部砸在地上。
碧环身子蓦然僵直，等她反应过来时，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方才那枚铁丸，根本就是水红颜保留实力，刺探她武功的，若是水红颜有意杀她，只怕她动都来不及动，就一命呜呼了。
好可怕的女人……
咬咬牙，权衡半天，碧环说道：“哼，告诉你也无妨，她们是马长老派来保护黎梦夕的，跟主人无关。”
水红颜玩味一笑：“马长老？”
“我说的够多了，你不要逼我！”
水红颜心道，碧环和她说的已经牵涉到拓跋睿组织内部的问题，仅凭说了这些话，都足以让碧环死上一百次，碧环确实不敢再说下去，再问也是无用的，于是点点头，指着牢门道：“你可以动手了。”
小梅、小兰听到水红颜让碧环动手，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哭喊道：“娘娘，饶了奴婢们吧，奴婢们只是奉命做事，奴婢上有老，下有小……”
“闭嘴！”碧环上前几步，狠厉地喝住她们：“想死的痛快点就都给我闭嘴！否则折磨你们七七四十九天！”
牢里的两人知道生存无望，呜咽着闭上了眼等待死亡。
碧环从怀里取出暗器，朝俩人的印堂发射过去，‘叮当’两声之后，暗器并没有打到小梅和小兰，而是滚到了地上。
“你？”碧环怒视水红颜，正要责问她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又不让她杀人了，只见水红颜若无其事地将地上的暗器拾起，放在手掌上，朝她的面前一亮。
“铁丸，你也喜欢用这个？”
碧环冷哼：“你用得，我为何就不能用得？”
水红颜不去理会她恶劣的态度，指着掌上的四枚铁丸道：“好巧，你看看，这是你用的铁丸，这是我用的铁丸，一模一样呢，是在同一家铁铺打造的吧？打造师傅也应该是同一个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