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私心话

    夏心童回到KTV。

    KTV也接近打烊的时间了。

    夏心童有惊无险的第一天打工生涯也宣告结束。

    “小小，今晚你住哪？”

    在换衣间，换下工作服的当口，芸慧问夏心童。

    “我住在日租旅馆里。那时便宜，随时可以住可以走。”夏心童如实回答。她也是今天刚搬进日租旅馆，其实还不算实质地住进去。

    芸慧惊得眼睛圆瞪。

    “小小，你怎么可以住在那种地方。便宜虽便宜，但你有没有想过里面有多复杂，有多乱。住在那里可是什么人都有。今天来明天走，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陌生人。可能连身份证登记都省略了。在那里，晚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可能还有醉酒汉半夜三更来敲你的房门。偷窃打劫是常事，寻仇杀人都可能有。你怎么敢去那种地方安家栖身？！”芸慧又大惊小怪了，用犹如发现了外星人的惊讶眼光上下扫描夏心童。

    芸慧话里对日租店的每一个假设，每一个可能都吓得夏心童一阵比一阵强的毛骨耸然。

    敲门，偷窃，打劫，寻仇，杀人。

    随便一个词都能让夏心童在日租店里晚上不敢安然入睡，夜不成眠。何况这么多个词复加在一起。夏心童还敢往日租店迈步吗。

    芸慧看出夏心童真正被她吓人的假设唬住了，吓到了。

    芸慧也觉得自己的警告有点过了。

    芸慧拍了拍夏心童的肩膀。“小小，别吓到脸都青了，转不过神。我也是听说来的，自己也没到日租店住过。不过，你孤身一人，长得又这么漂亮。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才是长久之计。你看今晚这么晚了，你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住酒店又贵。这样吧。我陪你去日租店蓉行李，到我那住。我一个人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以前和男朋友同住的。我刚和他分手了，他搬出去了。我一个人住。你来住，一来可以省房租，二来可以给我做伴。我有辆摩托车，现在就载你去拿行李，你指路。”

    夏心童没看错芸慧，她还真是个热心肠。

    “这样怎么好意思。我们今天才认识，我今天就去打扰你，还要住在你的租房里，给你这么多麻烦。我怎么敢。”夏心童不敢接受芸慧的好意，担心无以为报。

    “这有什么的。我在这里不接受买钟，不陪客人喝酒。早被她们看成异类，没有朋友。我都不知道有多被孤立。今天真好，来了一个比我更异类的你。我们还不惺惺相惜。”芸慧开朗地笑了。小眼睛快眯成两条线。圆圆的脸蛋有两个浅浅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笑容达不到迷人也算悦人。

    “走吧，别婆婆妈妈了。再扭扭捏捏我真不管你了。丢你一个人在日租店里胆战心惊熬天亮。”

    芸慧换好衣服了。向夏心童伸出右手。

    夏心童还能不把手放在她手心里吗。面对这么一个热心，友好的知心姐妹。

    芸慧和夏心童换好衣服，手拉手一起下班。同事们纷纷侧目。异类终于找到朋友了。又一个异类。

    芸慧和夏心童眼角的余光读懂了这各色目光的内容。不由相视一笑。

    这一笑，一下让两个人更熟络，心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芸慧让夏心童在门口等了一嗅，她从停车场骑来了红色的女式125C摩托车。芸慧已经戴好头盔。把另一个配备的头盔递给夏心童。

    夏心童不再犹豫。听话地戴好头盔，跨上摩托车。

    人海茫茫，孤身在异乡，擦身而过的都是陌生人。如果芸慧也不能相信，夏心童不知该相信谁了。

    夏心童心甘情愿地选择了彻底的信任。

    芸慧的开摩托技术很好。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间都能轻巧灵敏地如鲫穿过。有几次和大汽车并排而行，中间又有小汽车超越，好像就在身边擦过，吓得夏心童差点晃下车来。

    “抱紧我。你可能没什么坐过摩托车。你这么胆小，汽车过都会吓一跳。抱着我你才不会摔下去。我要开车，又顾不到你。怕什么，都是女孩儿，难道你还怕吃亏给我。”芸慧又在发挥她诙谐的说话方式。

    夏心童不得不敬佩她。阴霾中总能带给人阳光。

    夏心童听话地抱紧芸慧的腰。她有点想吐。今天劳累了一天，还坐了平生第一次的宝马豪车，现在又换摩托车。夏心童柔弱的身子骨有点吃不消了。

    夏心童可不敢吐，要是吐了这么好心肠的姐妹儿一肩，估计夏心童自己都不会想放过自己。

    吐在那个只会拿钱拍人的总裁身上，一百次都是他活该。好姐妹就不可以。

    夏心童似图用说话来转移自己胃里的难受，吐出自己喉咙的蠕痒。

    “芸慧，其实我不叫小小。小小是芳蝶乱加给我的名字。我姓夏，叫心童。全名夏心童。”夏心童对芸慧实话道。

    “我当然知道小小不是你的真名。”芸慧加把好摩托车头加回答夏心童的话。

    “你怎么知道？”夏心童好奇。难道芸慧还能未卜先知。

    “我在那里干了三年了。每来一位美女，芳蝶都会自做聪明给美女加个别名，一来为了好称呼，二来是为了以后不留手尾，不给她留麻烦。至于什么样的麻烦你做久了就会知道的。芳蝶也不是一个真名，谁知道芳蝶的真名是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和她父母知道了。我就不同，因为我相貌平平，芳蝶才懒得浪费心思为我起别名。我的名就叫芸慧，身份证上是柳芸慧。心童，你的名字很好听，很文艺。你爸妈都是文化人吧？”

    “我爸妈都是农民，我家在大山里。祖辈都是种田为生。这次就是我父亲有病，我才要出来打工赚钱给父亲治病的。”夏心童将自己的情况一一如实向芸慧奉告。

    “那就真看不出了。你皮肤这么白这么细，五官这么好看，气质又这么清雅，我真不相信你出自农家。我开始以为你是哪位家道中落或突逢巨变的落难小姐呢。”

    “我哪能是什么小姐，要不是我爸妈卖锅砸钱让我读书，我现在早成了在家下地干活，嫁人生子的村姑了。”

    “唉，世事难言啊。”

    夏心童和芸慧聊着聊着，日租店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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