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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秘密

    ——想要走路。

    何棠回到家里,抱着布娃娃坐椅子上发呆,脑海里响起的一直是秦理的那句话,还有他说这句话时的眼神。

    尽管他说完之后,立刻又变成了平时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何棠低头看自己的双腿,脑子里发出指令:抬左脚,左脚立刻抬了起来,然后又想:抬右脚,右脚也抬了起来,何棠晃着两只脚,忽快忽慢,时而还双脚相撞一下。踢了一会儿腿后,她站起来,小小的房间里慢慢地踱起了步。她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脚,看着它们一步一步地走,她想,这是多简单多轻松的一件事啊,可是秦理居然做不到。

    他说,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走过路。

    何棠细细的眉皱了一起,心里突然觉得很难过,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揪着她的心,令她觉得压抑、酸楚,烦躁。

    秦理对何棠说过他的身体情况,但何棠并不太懂医学,她不知道,他想要走路的愿望究竟还有没有可能实现。

    深夜,何棠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她侧着身子抱着秦理送给她的布娃娃,用力地捏着它的脸,最后又把它抱起来与自己对视,她问:“可可,说,秦理的愿望能实现吗?”

    被她取名叫做可可的布娃娃没有回应,它只是像往常那样红着脸憨憨地笑。

    何棠自言自语道:“嗯,他一定可以梦想成真的。”

    说完以后,她叹了口气,抱着可可闭上了眼睛。

    ******

    临近年底,每个公司都开始忙碌,秦勉和秦理也不例外。

    一天下午,秦勉秦理的办公室里讨论事情时,他的助理谢玮文敲门进来。

    “秦董,前台小孟说有一位小姐找。”

    秦勉想了想,不记得自己和谁有约,问谢玮文:“是谁?”

    谢玮文有些为难地说:“她不肯讲,只说认识,说知道她来了,一定会出去见她的。”

    秦勉站起身往门口走,问:“她有没有说她姓什么?”

    “没有。”谢玮文犹豫了一下,说,“不过,她称呼为……叔叔。”

    秦勉脸黑了。

    “噗!”秦理办公桌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小秦叔叔赶紧去见见她吧。”

    秦勉双手插兜走到公司前台处,左右一看也没看到齐飞飞的身影,只会客沙发边看到一个旅行箱和脱下的大衣、围巾。秦勉有些疑惑,问小孟:“找的呢?”

    小孟答:“她说口渴了,那边会客室喝水呢。”

    秦勉点点头,向着会客室走去,走到一半,迎面走来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

    她穿一件白色的修身毛衣裙,脚蹬棕色长靴,一张鹅蛋脸上,眉似远山,眼若桃花,肤色自然健康,乌黑的头发脑后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整个洋溢着浓浓的青春气息。

    那女孩一直似笑非笑地望着秦勉。

    秦勉终究是个年轻的单身男,看到这样的美女不免多看两眼,心里还疑惑这是哪个部门新招来的员工。

    没想到,两个擦肩而过时,那女孩突然一个折身站了秦勉面前,甜腻腻地喊道:“哎,叔叔!不认识啦?”

    听到她的声音,秦勉有些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看着面前脱胎换骨般的齐飞飞,冷冷地问:“来这里做什么?”

    齐飞飞笑眯眯地说:“离家出走啦,要是去外婆家肯定会被爸爸抓回去的,所以想找个地方收留,一下子就想到啦,家房子那么大!肯定有多余房间的嗷!”

    秦勉:“……”

    他转身往办公室走,齐飞飞一路小跑跟他身后,路过前台时还不忘拿起自己的大衣围巾,拖起旅行箱。

    秦勉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电话:“喂,乔局……”

    齐飞飞扭头就跑,秦勉一个转身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齐飞飞回身瞪他,咬牙切齿地说:“讨厌!”

    秦勉懒得和她多说,抢过她的旅行箱,拽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往总经办带。一路上齐飞飞尖叫挣扎,引来无数目光,但是秦勉丝毫不怜香惜玉,进了总经办,等到密码玻璃门关上,他就把齐飞飞丢到了沙发上。

    齐飞飞气极了,一边揉着自己被抓痛的手臂,一边狠狠地抬头瞪他。

    这时,秦理已经操纵着轮椅转到了大开间,他看到齐飞飞,立刻笑起来:“嗨,齐飞飞,一个多月不见,都快要认不出来啦,现真漂亮。”

    齐飞飞昂着脖子说:“以前难道不漂亮吗?”

    “漂亮漂亮,一直都是大美儿。”秦理看到那个旅行箱,惊讶地问,“咦,要出去旅游吗?”

    齐飞飞嘟着嘴扭过头不吭声。

    秦勉看她一眼,转身就给乔胜荣打了电话。

    通话中,齐飞飞猛地扑向玻璃门,捣鼓一阵后发现没有密码打不开门,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秦勉说:“这里等着,爸爸开会,两小时后会来接。”

    齐飞飞轻嗤一声,说:“也看到啦,他眼里,一个会都比重要得多!”

    秦勉深深看她一眼,大步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齐飞飞跳起来:“喂!去哪里啊?!”

    秦勉头也不回:“上班,没那么闲。”

    齐飞飞说:“那给弄点儿吃的成么?饿死啦!”

    秦勉:“……”

    最终,秦勉叫凡轩给齐飞飞送来一碗饭三个菜,自己回了办公室。

    秦理却没有离开大开间,而是坐着轮椅和齐飞飞聊起天来。

    虽然只和她见过一次,他却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

    齐飞飞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给秦理说了自己的事。

    她城南中学念高三,最近的一次高考模拟考没考好,乔胜荣说高考要是失利,就要送她去英国念书。

    “才不要出国呢!要是想出国,跟着妈去美国就行了9需要找他呀!”齐飞飞夹起一块肉,大口地嚼着,“其实明白他的心思,不就是想把送走,他们一家三口能好好过日子么,哼,才不让他如愿呢。”

    秦理见她吃得急,转着轮椅去帮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吃,小心咳着。”

    齐飞飞咕嘟咕嘟把一杯水喝到见底,终于觉得舒心了许多,她抬头打量秦理,好奇地问:“哥哥,和秦勉叔叔是亲戚吗?上回就觉得,俩长得好像啊。”

    秦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回答道:“说出来别惊讶,其实,和秦勉是双胞胎兄弟,而且是哥哥,他是弟弟。”

    “啊!!”齐飞飞震惊极了,“真的假的?怎么看起来比他年轻那么多啊!俩多大呀?还有,叫什么名字?”

    “秦理,理想的理,们刚满27。”

    齐飞飞点点头,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个信息,她突然压低声音问秦理:“秦理哥哥,觉得今天打扮得好看吗?”

    秦理一愣,打量了一下齐飞飞的装扮,说:“很好看啊。”

    齐飞飞脸颊上飞起两片红晕,又问:“家都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的,那……知不知道,他……他喜不喜欢这款啊?”

    “……”秦理顿时明白了,也压低声音说,“原来喜欢他?”

    “他很帅啊。”齐飞飞羞涩地笑起来,“是的菜。”

    秦理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们这些女孩子,是不是都有自己喜欢的男类型的?”

    齐飞飞想一想,说:“别不知道,自己就喜欢他那一型的,穿西装打领带老好看了!”

    “这样啊。”秦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了一阵后说,“加油,秦勉还是单身,努力一把希望还是挺大的。”

    齐飞飞乐得直笑,说:“会努力的啦,不过不要和他说哦,还不想让他知道,这是个秘密啦。”

    秦理也笑:“保证守口如瓶。”

    齐飞飞继续吃饭吃菜,秦理突然问:“飞飞,想请教一下,有没有朋友是那种比较内敛、比较温柔的女孩子?”

    齐飞飞一听,立刻揶揄地笑起来:“咦,喜欢这一款啊?怎么,要帮介绍女朋友吗?”

    “不是。”秦理操纵轮椅离她更近一点,低声说,“也告诉一个秘密,呢,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觉得她满可爱的。可是身体不方便,出门也不多,都不知道现的女孩子喜欢些什么。”

    齐飞飞眼睛瞪大了:“不知道怎么追?”

    “是啊,就请她吃过几顿饭。”

    “那和她说了喜欢她没?”

    “算是说过了吧。”

    “她什么反应?”

    “觉得开玩笑。”

    齐飞飞颦眉思索,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她凑到秦理耳边,这样那样地说了一番。

    秦勉开门出来时正看到两说悄悄话,他刚刚转晴的一张脸立刻又转了阴。

    秦理抬头看到秦勉,笑着说:“阿勉,这个怎么这样,飞飞来找都不陪她吃饭。”

    齐飞飞边上做羞涩状。

    秦勉板着脸走到齐飞飞身边,看到她已经基本吃光的饭菜,拉起她的旅行箱,说:“走了,送回去。”

    齐飞飞不高兴了:“不是说要两个小时吗?爸呢?”

    “他开完会还有饭局,说过不来了。”

    齐飞飞的脑袋立刻蔫了下去。

    她乖乖站起来,挽起大衣跟着秦勉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朝秦理说:“哎哎,和说的事别忘了啊!”

    秦勉皱起眉看看她,又看看秦理:“什么事?”

    秦理和齐飞飞异口同声:“秘密!”

    ******

    几天后,何棠接到了秦理的电话,他很欢快地对她说:“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打算家里办一个圣诞Party,一起来玩啊。”

    何棠还发愣,秦理又说,“有很多的,关敬的女儿也会来,还有马佑杰啊,都认识的。哦,把室友也带来,多热闹。”

    “怎么突然想到办Party啊?”何棠从来没参加过这类聚会,有点犹豫,“还是不去了吧,天那么冷,圣诞那天又是工作日,跑来跑去怪累的。”

    “不要紧,来接下班,就这么说定了啊。”

    何棠:“……”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圣诞派对,她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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