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琴瑟在御（上）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整个甘泉殿的人匆忙行礼接驾。

    凌璟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径直走到正殿坐下，方道：“都起来吧。”

    毓妃坐在凌璟侧首，示意众人如常坐下，问道：“皇上今日略见愁色，可是前朝出了什么事？”

    “前些日子平定祸乱，富察一族颇有功勋，如今前朝渐渐平息，竟有很多大臣上书告发富察一族种种罪行，请求朕下令严审富察一门。”凌璟的脸上不似昨晚的温柔，阴沉的面容让人轻易猜不出喜怒。

    众人闻言皆是默默，且不论前朝形势如何，眼下后宫之中确是贞一贵嫔独大，贞一贵嫔便代表了富察氏的荣耀与地位，此刻自是无人敢出任何主意，一旦得罪了贞一贵嫔，日后在后宫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富察一门昔日平定叛乱有功，万岁爷赐予满门荣耀，难怪眼下恃宠而骄，言行上有颇多疏漏之处。”开口的是坐在我上首的芬仪杨念琴，此言一出，出了毓妃外果然众人皆含了惊诧之色看向她。

    毓妃正要开口，殿内便闪出一抹明亮的身影，贞一贵嫔扶着侍女的手款款而来，向凌璟行礼道：“臣妾给万岁爷请安，给毓妃娘娘请安。臣妾请安来迟了，还望娘娘赎罪。”与此同时，众人给她也见了礼。

    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环钗，仪态万千。

    “起来坐吧。”凌璟淡淡道。

    贞一贵嫔谢恩后依言坐了下来，目光扫过杨芬仪，冷笑道：“杨芬仪在宫里许久未出来了，怎得耳根子也软了起来，听得些疯言疯语的就跟着学，也不怕被人笑话。”

    语毕，完颜·霁月倒是先笑了出来，“可不是，杨芬仪怕是常去冷宫走动，与那些疯女人老女人待的日子久了，自己也学会了说些疯言疯语的本事呢。”

    闻言众人皆掩口而笑，只有毓妃坐在凌璟身旁，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恍若未觉。

    杨芬仪因被贞一贵嫔讽刺而遭众人笑话，脸色微微有些不悦，终究没有发作出来。

    众人便又议起严审富察一门一事，贞一贵嫔听得对家族不利，连忙起身跪下道：“皇上，臣妾的父兄一心为朝廷尽心尽力，从未有半分不臣之心，请皇上不要误信小人谗言，不要一味追究下去了。”

    凌璟沉默不语，似在思量些什么。贞一贵嫔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甘泉殿中顿时蒙上了一层肃杀的气息。

    众人纷纷跪下为贞一贵嫔求情，“请皇上看在贵嫔面上，暂时放过富察一族。”

    凌璟大概最讨厌后妃干政，他讲出此事来不外是心中郁闷想排遣一番，后妃却跪了一地一致干预正事，微微皱眉正要开口，我却抢先拦下了话茬，道：“公道自在人心，眼下大臣们也只是口说无凭，皇上查与不查无甚大碍，若富察一门真有不臣之心，上奏的大臣们私下定会搜罗出证据，到时候皇上再下圣断也不迟，何苦眼下就做决断，白白冤枉了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