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倩舞悠悠,魂断情梦(二)
屋外,黄叶不停地旋转,白露覆盖着冰凉的池水,偶尔划过的秋风,短促的唿哨,他们两人踩着飘零的黄叶,碾着花瓣,散落的绿叶轻拂过玉玲的脸颊,留下青草的香味,微风俏皮的将绿叶吹过她柔嫩的嘴唇,她轻轻的呼吸,用粉红的双唇轻柔的夹住绿叶,拿在手上,笑了一下,把它放在书本里,变成了回忆的书签,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偶然以外,也许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接触到玉玲的身体。
萧先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开口请求她帮她做一件事情,因为事出突然,并且现在的大家闺秀都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和廉价的商品联系在一起,但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灵感女神,就此噶然,有点凄凉。
“少夫人很有勇气,明知道林家少爷诸多事态,却还敢做命丧黄泉之举。”显然萧景柳用词过了些,可回想一下,却也是如此。“那又如何,呆在娘家,却无半点温暖,每日都要看人脸色,亲母不在,亲父则对我不理不睬,不如早点脱离,至于去哪儿,现在我倒是觉得一点所谓也没有。”
“其实我倒是觉得,现在的女性没必要为了家,为了男人活过一生一世,倒不如做一件对自己有价值的事情,让自己孤独终老!”
玉玲想了一下,并不想回答他的话,因为这些东西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稍有不慎,当真只能进猪笼了!可是心脏却扑通了一下,很吸引,她开始回忆自己想要做的,爱做的,能做的,统统脑袋过滤一遍,且不说是她想来可笑——呵哈!做来无趣——哼哼!
有人会觉得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相对而言,懵然心动,真的是瞬间,可这一下子却会决定一辈子。
“先生,能否具体一些呢?”看来萧景柳的计划算是成功了,“没有什么具体的,完全根据你心愿办事,想来什么,便去做什么,太多阻碍,你难免思想就花枝招展,最后落了个残花败柳。”
萧景柳的话,玉玲是有细想一番的。现在的玉玲看起来好像隔着一层薄纱屏风,隐约可见那玲珑侧影,被光匀匀投在眼前,萧景柳沉默,看着她楚楚摸样,心中不觉泛起怜惜,却也泛起说不出道不得的涩意。
萧景柳心头微动,想不到玉玲竟也是兰心蕙质,若没有末然这家子之前与她的纠葛羁绊,今日邂逅,又岂能这般注目。定睛看她摸样,与刚才初见时颇有变化,原先白皙的肌肤更见剔透,烫了卷儿得头发精心束起,唇上有薄薄粉红色口红,玉玲,不,她本就是十分清秀的女子,只不过,在他眼里,这下更添少女妩媚。
之后,两人只那么错眼间,恍惚之间一个顾盼眼神,风神自若,秋水湛澈,似带上朦胧暧昧情致。可这会儿,什么都是假的,人家眼里传送秋波黯然,别人眼里嫉恨连连。
本来是想要留景柳在这儿吃完晚饭再走,但他却执意离开,看来是畏怯自己的灵感顿时毁灭,想赶紧回家作画,其实那会儿,上海特别流行月份牌,可是被人称作为庸俗之作,作画的画家基本上都会被讽刺恶俗,甚至封杀,可是这些东西,却在街头巷尾相当流行,据说,暗地里的钱还赚得蛮不少。想必景柳也是蹦着这事来的。
送走了景柳,自己一人便独自回到那个她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房间,等待一个自己不见,都可以忘记对方的男人。
她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风沙流转,浓浓的沙雾中,隔开了山与海的距离,迷茫间,孤独的倩影若隐若现,她头上的簪子微微泛红,在风的撩动中,发丝轻轻地颤动,像一场飘忽的春梦。
一声推门而入,玉玲瞥眼而看,没有反应,末然脑海里的影像着落于刚才玉玲和景柳的谈话,最主要是她身上所表现的羞涩,让他更为恼火,可他也知道这抽姻,始终不是因爱而成,但已经名副其实,让妻子行为检点,有何不可?他觉得很自豪自己能有这样的觉悟,应该说是可笑,之前那么多的女人对他所留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
“你这女人,刚见面时,以为你只是外表风情了一些,想不到对于男人,很有经验,什么样的男人都逃不过你手掌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
“想必你自己心知肚明,何须言明,我们两个虽无夫妻之爱,但你已嫁进来,应该收敛你单身之前的行为了。”
“你泛指哪些?”
“你以前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者是真情,现在你只能面对我这个唯独爱你哀戚脸上岁月的留痕。”
“你的脸厚得太沉重了。”玉玲心中的气焰如是燃烧。
末然不吭声,岔开了话题,“其实只要你能贤妻良母,我还是能怜香惜玉的。”可末然心里却在想着:怜香惜玉?她又不是我想闻的香,也不是我想要的玉,何必怜她惜她。
估计是懊恼坏了,耍点吃醋小男人的把戏,可能冥冥之中这些情啊,爱啊!就是无意中一点一点积累的,但是并不代表郎情就会有妾意。两人的对话,过了一会儿就消停了,那种突然停止的速度是相当快的,整个房间都阒寂了。或者都在太沉迷了自己的思绪,几乎忘记了自己在这个时候所作的事情,除了他们的脑子在动以外,其余都已经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