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雨声零碎,细捶心隙(五)
萧景柳脸上的紧迫收拢了,泛起一丝松弛的笑意,“好吧,总觉得我勉强了些,但着都是刚开始,我们需要慢慢来,你太急,只能跟那些高管投怀送抱,或者跟那些绿眼睛红头发的人,弄个杂种。”景柳这话明显带着怒气,且听也罢,玉玲并没有放在欣赏,她当着也只是一男人平时的淫秽言语,只为充充阳气。
“你这账就放下,我自行处理就可,夜也深了,尽早回去吧,若待人瞧见,黄河水跳下去,也只能喊冤而死。”
景柳坐在一旁用手指甲去掐手掌心,手掌心掐红了,指甲却挣得雪白。玉玲一抬眼望了他,便骂道,“你这男人怎么如此磨叽。”看来真是急了,可见玉玲的心性变化多端,深不可测。幸亏景柳没跟她说请给我一点安慰之类的低级趣味的话,可他内心却纠结想要有这样的祈求,终究还是被所谓艺术家的气节所阻碍,男人和女人有精神需求,虽然有时候做了肉欲的代名词,但也只是大脑里面的界限区分而已,最终的行为苟且相同。
难道这女人是嫌弃景柳没有钱?这念头忽闪而过,要是能去古代,那甚好,割了下面的“累赘”,就是公务员了,体面又时尚,但当官就不能当男人了,因为“完美”的男人不值钱,但“稀缺”的男人一定值钱。
景柳只好憋着气,脚步都不协调了,迈出大门,还险些摔倒,他只怪自己自作多情的时候没考虑到别人是否只是虚情假意,随着他突然一声呼唤,恍恍惚惚的出去了,这一声呢,叫得这个别墅,以为夜时的孤魂野鬼,弄得守夜的也一阵冷颤,门外面,隔开当作卧室的门廊里,一位面容削瘦的老爷子在黑暗中不停地咳嗽。
景柳走了过去,“您怎么样了?”
我想这种情况下的人,大概也不用多少去理他,但景柳却一根筋的凑上去。
“没事儿!”
老爷子的体臭,夹杂着冷藏堆肥的霉臭味,饭厅油布上的油腻味,疲惫不堪的眼瞳像是几天几夜都未曾入眠一样,景柳微微欠身,扶起蹲在墙角的老爷子,指尖触到纱布的纹理,想触摸着针尖,有某种刺痛,某种回忆隐藏在里面。
老爷子默言,一动不动望向景柳,目光恍惚,唇角抿紧。
可老爷子有种身份隔在他与其他人指尖,不曾期望逾越。
“你,你不用这样,我习惯了!”
“习惯什么?”景柳的音色恼怒而大声,“有些习惯,是不需要的。”
老爷子似乎有点怀疑景柳的一举一动,可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被攫取,“何必呢?”
景柳笑了,自从认识玉玲这么久以来,倒是已经很少再看见景柳毫无负担的笑容了,透过景柳的眼睛,看着他眼眸里急速向后倒去的过去,想起了难以计数的回忆和幻想,“老爷子,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在那边可能会好一点。”
见着这酗子人不错,老爷子好像也放宽心了,拿着一张黑白照片给了景柳看,一个扎着鞭子,长得满标致的女孩,让他惊诧。
“我们还是先去一个地方落脚吧!”
老爷子总是推脱,可是景柳这下子并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现在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您也帮帮我吧,夜深了,我们别在这儿磨蹭了。”
老爷子吃力起身。
景柳把他带到了每天路过的修道院,搀扶着老爷子,按了院门口的门铃。
一位穿着洁白修道服的修女,慢慢地走出来,而这里面筹集在一起,也不过两三个修女而已,可是那位修女的温文尔雅让景柳颤心,就像上帝在指挥无边无际、波涛起伏的交响乐一样,让人难以往返。
那位修女垂着眼睑,嘴角露出一丝茫然的微笑,“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景柳行了鞠躬礼,“你好,能否麻烦您照看一下这个老爷子,他是我今天早上在家门外遇到的,看到他这样,所以希望您这边可以收留他一下!”
老爷子卑微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