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意境：画作无好坏，眼力有高下

    阑珊说完之后，提高声音问道：“听懂了吗？”

    小泽忍泪大声说道：“听懂了。”

    “水墨山水，首重意境，画作无好坏，眼力有高下。”阑珊淡淡地念着这几句话，接着又问小泽道：“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小泽忙说道：“不敢忘了姑娘的教诲。”

    “以后再有人问你，你的画作哪里不好，你该怎么说？”阑珊声音凌厉，就似是她的目光一样。

    小泽的双手微微一颤，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

    阑珊重重地打在小泽后背，追问道：“怎么说！”

    小泽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慌慌张张地说道：“怎样说，我……我不知道该怎样说……姑娘，我……我实在不知道啊。”

    忽然门轻轻被人推开，原来是朱颜走了进来。朱颜看见阑珊在责打小泽，慌忙走上前去，拉住阑珊的胳膊说道：“姑娘，小泽还小，不管犯了什么错，都得慢慢来啊。姑娘虽是恨铁不成钢，可也不能下这样的重手打坏了她呀，况且姑娘看小泽的画儿，难道还不算好吗？”

    阑珊好像没有听见朱颜的话一样，一面挣开了朱颜拉着她的手，一面下手仍是丝毫不容情，狠狠地连着打了小泽几下重手，小泽只是垂首跪在地上，哀哀低声抽泣。

    朱颜又不住地劝阑珊，一边又推了推小泽说道：“孩子，做错了什么就快给姑娘认错啊，单单是因为你画的不好，姑娘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大气。”

    阑珊转过身来，瞥眼看见桌子上面的画，挥起手中的荆条，“啪”地一声，画纸已经被打碎成了两片，缓缓飘下来，落在了地上。

    “朱颜，去给她找一身纯白色的衣服过来，要足一尺长的广袖！”阑珊盯着跪在地上的小泽说道。

    朱颜知道阑珊不会再动手，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劝小泽起来，只好唯唯地答应着去了。

    “等会儿去换一身干净衣服，重新给我再画一幅画出来。一举一动，都要中规中矩，身上若染上一点儿墨色，你就重新向朱大娘子要了新的衣衫再画。什么时候不画好，什么时候不要吃喝。画完之后，我还是方才的问题，你的画不好，不好在哪里，答不上来，仍旧不能吃喝，不能走出画室一步去。你若愿意，就依我所说来办，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于你。我刚来时对你说的话，仍旧作数，只要你点头，我就送你永远离开这里去。”阑珊对着小泽一气说完，声音里和眼睛里都没有一丝波澜。

    小泽抬起头来看着阑珊的眼睛，忍泣说道：“小泽当然愿意，姑娘说什么我都愿意，求姑娘不要再说让我走的话了。”

    阑珊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起来吧。”说完也不扶小泽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阑珊刚刚走出画室，还未出门，却不由得止了脚步。

    朱颜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门口，低声对阑珊说道：“姑娘，还是先不要出去吧，那姓梁的在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