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柒知：不只琴棋书画歌舞

    可是如今的柒知楼，只靠着知韵、知弈二人撑着台面，即便再加上刚来的知赋，还有在杭州的知舞，也才四人而已。

    这不过是因了知韵通情达理、温婉含蓄的性格儿，所以才将吐而未吐，并不说这些会使老板阑珊不快的言语。

    阑珊的脸隔着面纱，看不到什么表情，眼光却甚是柔和，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淡淡地说道：“知韵，知弈，知赋，知舞。”阑珊的目光对着知韵，又说道：“你是柒知楼的大姊，跟我时间又最久，该当知道我的心意才是。”

    知韵垂首略想片刻，马上脸露微笑，恍然若有所悟的样子，但随即又带上了一丝疑惑的神色，说道：“知韵心思迟钝，未能揣测到姑娘全部的心意。”

    阑珊说道：“但说不妨。”

    “是我心思鲁钝，其实知赋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应当想到了。”知韵说道：“从我开始，应该是按着琴、棋、书、画、歌、舞的顺序而来，只是……”

    知韵的话说了一半，愕然住口，随即带着一丝惶恐的神色，躬身说道：“知韵知错了，请姑娘责罚。”

    阑珊看了一眼窗外说道：“已经这个时候，想必开了门了。”

    知韵仍是恭恭敬敬地垂首说道：“朱大娘子在书房，恐怕还未通知人们开门呢。”

    阑珊点了点头，说道：“早上开门之前，有些忌讳的话不能说，这是行院历来的规矩。任谁说了不吉利的话，皆要受责罚，柒知楼里向来是鞭打三下。”

    知韵在看见知弈受荆条鞭笞的时候，脸上颇有不忍的神色，然而听到惩罚要落到自己身上，却是十分镇定，仍是站立得规规矩矩。

    阑珊说道：“一行有一行的规定，行院也有行院的规定，除了大行共同的忌讳以外，各个行院也有其自己的忌讳，可是咱们柒知楼，不忌讳这个‘书’字。”

    知韵又是惊讶又是感激地喊了一句“姑娘”，却听阑珊又冷冷地说道：“并不是我为你开脱，有错自然当罚，不过像凝香楼这样的地方，也不拿这个‘书’字做文章，咱们又何必为此计较？你以前学的那些规矩，整齐是十分整齐的，可若处事太过迂腐，难免压了你的灵气。”

    知韵颔首答了个“是”，看阑珊看着自己不语，便又续道：“只是知韵实在想不到，琴、棋、书、画、歌、舞，最后那一个却是什么。”

    阑珊拿起桌面上边角里的一片乌木柄银勺子，打开桌子上的香炉，拨了拨香灰，说道：“既然有了这个招牌，总有一日，柒知定会聚齐。柒知楼想要立足的地方，想来不只是在杨楼街的前街上，我们终要在后街成名立足，艳冠京城。”

    阑珊的话说的很轻，却很是坚定。知韵看着阑珊的眼光中带着崇敬，也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还有一些显而易见的悲伤。知韵似是想要说什么，又什么也没有说。

    阑珊似是全然没有察觉知韵的神情，淡淡地续道：“青泽，便是知画，我不会亏负了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