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酒场如赛场
随着比赛结束的哨音吹响，王华刚高兴地猛地一跳，接着，跑过来与陈卫红猛击一掌：“兄弟，好样的，今天多亏你了。”
比赛结束后，采气队的教练走过来，客气地与陈卫红握了握手，用力在陈卫红肩膀上拍了两下，竖起大拇指称赞道：“高手，真正的高手！”
“老师，你好！你见笑了。”陈卫红显得有些腼腆。
“年轻人，好样的，看样子你是经过专业的篮球训练吧！，在哪里训练的，教练是哪个？”
“我没有接受过专门的篮球训练，从小就喜欢运动，特别爱打篮球。在读书时，参加了学校的篮球队，接受过一些业余训练，参加过学校的一些篮球比赛。今天，在老师你这样的行家面前班门弄斧，显得有些冒昧，还希望老师你多多指导！”陈卫红的话语和神情都很谦虚。
陈卫红自己不知道，他由于有武术功底，身体的灵活性、弹跳力、耐力，以及碰撞时的判断力、反应的灵敏度都比一般人高了许多，加上本来就比较熟练的篮球基本功和不输于一般人的高度，使他的篮球综合实力在小地方的业余选手中，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了。
与采气队教练交流一会儿后，陈卫红将运动装换下，交给王华刚准备告辞。王华刚等坚决挽留陈卫红与他们一起吃晚饭。
晚餐在粮站食堂，生活方面安排比较周到。参加晚餐的人员，有粮站队的队员和服务人员，采气队参加比赛的队员、服务人员等。
粮站与采气队都是经济条件很好的单位，加上也有点摆门面的意思。因此，晚餐虽然安排在食堂，但明显比华三胖子餐馆里的菜肴级别要高几个档次。出身寒门、刚参加工作的陈卫红，还没有进过像样的高档饭店，没有吃过高档酒席，特别是面对的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在餐桌上完全没有了球场上的风采，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好在，王华刚坐在他身边，热情地招呼着他。
爱好运动的人都比较洒脱、豪放，加上大家都是年轻人，开席后不久，大家就放开地吃喝起来。几杯酒下肚之后，相互间就热络起来了。
采气队的教练端着一杯酒，走到陈卫红身边：“酗子，你是我难得一见的篮球高手，真正的高手，我是发自内心地表示佩服。虽然我蠢长几岁，但这杯酒，我一定要敬你。”
陈卫红基本没有应对酒场的经验，只好双手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谢谢老师的鼓励！”说完，恭恭敬敬地采气队教练碰杯后，一饮而尽。
接着，粮站与采气队的队员，都纷纷来向陈卫红敬酒。陈卫红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诚，不知如何处置，感觉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和诚意，同时依仗着自己有几分酒量，也就没有推辞，很耿直地与大家干杯
到后来，采气队的队员们，把陈卫红当做“磨心”，轮番向他敬酒，与他干杯。渐渐地，陈卫红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了。
坐在旁边的王华刚看出名堂来了，采气队在篮球比赛中输了，队员们准备在酒战中，采用车轮战术，把陈卫红拿下。
王华刚赶紧站起身来，端起一杯酒，走向正与陈卫红碰杯的一名采气队球员：“兄弟，车轮战啊？这样不公平吧！来，我们干一杯！”
那名队员也不甘示弱，立即倒满一杯酒，端了起来：“好的，哥，我敬你一杯，干杯！”
看到对方还有几人准备来干杯，王华刚灵机一动：“兄弟们，先前我们在球场上比试了一下，现在，我们继续比赛，不过，将球场改为酒场，大家觉得如何？”
采气队篮球队长是一位转业军人，也是豪放的性情中人，听到王华刚的提议，爽快地同意了。
“既然是比赛，那就应该有规矩。我建议，大的规则遵照篮球比赛，即人数相同、南北对阵。干脆你们选五人，我们选五人，组团比拼，如何？”
“好啊，但是有个前提，这位兄弟必须参加！”采气队篮球队长指了指陈卫红。
陈卫红已经喝下二三十杯酒，算来有一斤了。王华刚不清楚陈卫红的酒量，想帮陈卫红推辞，但又不知怎么说，只好看着陈卫红，用眼神征求陈卫红的意见。
“好，我参加，拼到底！”陈卫红也是年轻气盛，站起身来表态后，对王华刚说：“你们先组织好，我去上个厕所。”
陈卫红来到厕所，猛灌几口冷水，然后揉搓胃子，将喝下的酒吐了些出来。接着，在旁的空地上，静下神来深呼吸，然后结合吐纳术，将一部分酒从手心、脚心逼出来，再简单洗漱一下之后，回到食堂。虽然面色仍呈醉红状态，但先前喝下的酒，已经排出了十之六七。
食堂里，大家将餐桌进行了清理，重新拼凑起一桌，已经坐好了九人，正等着陈卫红，其他的人在旁边或坐或站地看热闹。
王华刚正在眉飞色舞地讲着一个笑话：
张三与李四是亲家，有一天，他们上山采蘑菇，张三说颜色鲜艳的有毒，不能吃。
李四说先给狗吃，看看有事没。结果狗吃了没事，摇头摆尾出去溜达玩了。他俩一看没事，就全吃了。
李四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亲家，狗死了。
这一下，可把张三给吓坏了，于是赶紧把准备好的肥皂水大粪水灌下去，吐的死去活来。缓过来以后问李四，狗死的惨不？
李四说，死得太惨了，一出门就让大卡车给压死了！
在大家的笑声中，陈卫红坐了下来。接着，第二轮“酒战”随即开始。
王华刚提议，每人先喝三杯，接着人人见面互敬一杯。桌上都是选出来的好手，都有些酒量，在先前喝下的酒精作用下，更有了些胆量，于是都纷纷响应。
这一轮喝下来，每人干了满满的八杯酒，算来人平基本四两白酒下肚。粮站这边有两人现场呕吐退出，采气队则有一人当超倒在桌子下面。
陈卫红感受到了一种比赛的氛围，甚至比赛场更紧张、更险恶，压力更大。为防万一，陈卫红一边喝酒，一边运气将酒从手心脚心逼出一些。
见对方仍然没有收兵的意思，陈卫红看了看，自己这边只剩下三人，除了自己，王华刚和另外一人都基本达到饱和状态，再喝几杯下去，估计就撑不住了，整体来说，基本没有了“再战”的勇气。
对方还有四人，怎么办呢？是投降，还是继续？
陈卫红突然想到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生！胜利，往往是因为心里充满着胜利的信念，是因为能够比对方多坚持一秒钟。”
陈卫红明白，如果不进攻，必将被对方攻倒！进攻的最坏结果就是“共军火力太猛”，无法攻下对方阵地，自己醉倒在这里。即使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呕吐一番，今天晚上不洗澡不洗脚就睡觉，再坏一点，就在这里睡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洗漱一下，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陈卫红没有了担心，决定主动出击。
接下来，陈卫红开始分析现场形势。对方虽然显得稍胜一筹，但也没有多大的实力了。如果自己用残存的力量孤注一掷，不对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趁对方还不太清楚自己的底细时，主动发起进攻，在气势上压住对方，不战而屈人之兵，完全有获胜的可能。
主意拿定，陈卫红让服务员找来两个大碗，慢条斯理地往每个碗里倒入满满的六杯酒。其他人都默默地看着陈卫红，不知他要耍什么把戏。
倒好酒后，陈卫红站起身来，端起一个酒碗：“朋友们，相识就是缘分，认识你们我很高兴。在我们这里，六代表顺，为表示我的心意，我依次敬你们每人六杯酒，祝大家一切顺心！”说完，将酒碗递给自己旁边的一名采气队的队员，自己则端起另一只酒碗：“哥哥，我们相邻而坐，说明我们有缘分，那就从你开始，我先敬你。感情深，一口扪。”
采气队的球员只好站起来接过酒碗，与陈卫红碰了一下杯。
碰杯后，陈卫红立即一仰脖子，一口喝干了这半碗酒，然后将碗底朝天向着周边的观众示意，表示自己已经喝得一滴不剩。
采气队的这名球员分几口勉强将酒喝完，刚把碗放下，内心一边翻涌，一股充满着酒味的食物混和体，从他的口腔里喷涌而出，好在转向得快，吐在旁边的空地上。
“兄弟，不好意思，对不起了哈。”陈卫红一边说着，一边递过纸巾帮助擦拭，并将茶杯递过去：“兄弟，喝杯茶，漱漱口，一会儿继续战斗。”
陈卫红又依例将两个酒碗分别倒入满满六杯酒，对另一名采气队球员说：“兄弟，感情厚，喝过够，该我们俩了。”
这一轮喝下来，对方一人当场呕吐，一人喝完后趴在桌上，一人只喝了一半就举手投降，还有一人仍在坚持。
陈卫红也感觉酒精在胃里在翻涌，他知道自己很快将承受不住，赶紧深呼吸，压住胃里的酒，并故作轻松镇静地给大家倒茶，说着一些轻松的小笑话。同时，有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稳住，不能在这里出洋相。同时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刚才我兄弟敬了大家一杯，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能太落后了。现在就由我来敬各位哥哥弟弟一杯，请务必赏脸。”坐在陈卫红旁边的王华刚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来开始倒酒。
看到粮站这边三人都还能喝，采气队还在坚持的那位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酒量，心里开始产生怯意，一是对陈卫红究竟还能喝多少，实在是看不出来；二是己方在人数上明显处于劣势，害怕对方采用车轮战术；三是自己毕竟处于客场，如果全军覆没将更没面子。思忖一会儿，采气队最后一名选手客气地站了起来：“兄弟们，这场比赛，我们认输。最后这碗酒，我还是喝下去，表示对哥子们的敬意。今天的酒就到此为止，如何？”
“宴席再好也终有散的时候，好，主随客便，我就听哥子的。大家最后再干一杯，实在喝不下酒的，喝水也行。祝我们的友谊长存，祝愿兄弟们开心愉快，欢迎大家常来作客！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粮站队这边，剩下的三人也都到了“醉”的临界状态，如果对方再稍微坚持一下，纵算己方能胜也必是惨胜，搞得不好还将增加“伤亡”，见对方主动认输，王华刚正好借坡下驴。
勉强喝下最后一杯，陈卫红坐了几分钟，感觉实在难受，赶紧跑到厕所，一阵猛吐后，才感觉稍微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