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发道姑

    第二天起床时，方古董只觉得浑身酸痛，他问是不是鬼魂上身的结果。古仙婆婆说：“如果是招来的鬼魂上身，一般是不影响身体的，如果是猛鬼强上身，那就不止是伤身体，更有可能是丢了性命，你浑身痛，是因为白天与落水鬼的打斗，还有晚上做了噩梦。”

    方古董想想觉得有道理。再问：“王家两母女呢？”古仙婆婆说：“她们一早就下山了。”方古董说：“外婆，在这里还有包办婚姻是吗？”

    古仙婆婆笑着说：“在乡下，介绍认识倒是很多，这乡的男子说与那乡的女娃拉拉线，认识一下，成不成，还是得两个人意思才行，完全包办的婚姻倒是没有。”方古董再说：“那您有帮人算过八字吗？”“当然有啊，配八字，算前途。这些仙姑仙婆都会的。”古仙婆婆说。方古董说：“那您帮我算一下，要得不？”

    古仙婆婆摇着头说：“十年前你跟你弟来，我就帮你算过。可是我算不出来。”她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来，真正算不出命来的人还真只有你一个。”

    方古董笑着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古仙婆婆还是摇着头：“我只能说，你注定不是个平凡的人。”方古董苦笑起来：“我是个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的人，到底有多不平凡。真想象不到。”

    古仙婆婆说：“人，都有个运道。可能是你的运道你没来。命运命运，是这样的，像是在不停的上山下山，而上山下山也好，一路注定都是风景。古董呀，你得懂得欣赏上苍给你的苦难与荣耀。其实面对那些来算命的人。作为仙婆的我来说，能不说就不说。一个人都把以后的日子知道的清清楚楚，活着也肯定没那么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方古董边回味着外婆所讲的话，边点着头。他看到外婆的眼睛望着远方，是那样的平静与慈祥。他也望向那一边：问：“外婆，你见过仙女或者妖怪吗？”

    古仙婆婆轻轻的摇着头：“当了这么多年的仙婆，我也只是感觉他们的存在，真的没见过。就算是九公主上我的身，我跟她只是黑夜与白天的关系，她来了，我便魂魄无知，她走了，我才自主。”她指着对面的大山，“翻过九阴山，过了的吊索桥，那里有个寒冰洞，我跟你说的那如烟仙子与狐妖就在那里面的冰棺里。”

    方古董站了起来，说：“我要去看看。”古仙婆婆笑了，说：“一个五百年前的传说而已，这么多年，也没人能去过那里，我想也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方古董倔强的说，“我就是要去看看。”

    古仙婆婆的笑容变得无奈起来，说：“听说也有人去找过，冒死过了九阴山，能回来的都说那吊索桥早就不存在了。要到寒冰洞除非你会飞。”方古董死心眼的说：“那我也要去看看。”“好吧好吧。”古仙婆婆说，“我就帮我个忙，拿两袋黄豆去寒梅观。给那里的师傅。”“好Ｆ豆在哪？”方古董马上起身，一幅急不可待的样子。

    外婆直摇头。起身去拿黄豆，她嘴里还说：“我想你呀，到了最多也就到寒梅观，就会冷得受不了跑回来。”

    方古董本来是用扁担挑着两袋黄豆的，可是才下山，他的肩就扛不住了。好在两包黄豆加起来才五十来斤。他丢了扁担，把两个袋子打了个节，挂在脖子上，手拖着袋子下面，这样感觉轻松多了。他在山脚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山，给自己打气说：“爬过这坐山，我就知道那个传说是真是假了。”

    顶着太阳朝这坡度超过60度的山走着，刚开始上山的时候他还觉得太阳很毒辣，越往上走他越觉得凉快，只是他累得不行，走了三个多小时，他已经不是在走，而是在爬着，好几次他都想把那两袋黄豆丢了。但又怕不能跟外婆交代，以至脖颈那里都磨破了皮，他还是挂着那肩上。

    方古董又向上爬了三个来小时，他越住上去，觉得越来越冷，个把小时前他还能看到猴子、兔子之类的动物在眼前跳过，可是现在边只鸟都看不到，不过方古董抬头已能看到上方有那青瓦白墙的几间房子，房子前还一片淡红。方古董心想，那是花吗？梅花观！是梅花吗？有没搞错，再过几天才中秋节，怎么可能是梅花。

    看到了那道观，方古董还是来劲了。像只猴子一样，快速的向上爬去。

    方古董终于爬到了那道观门口，他看着上面古楷写着的“梅花观”三个字。将那两袋要命的黄豆丢进了院子。依门坐下，摸着破了皮的双肩，此时，他是又累又痛，又冷又饿。他望着远方，盛开的梅外之外，正是夕阳西下的美景，他却无心欣赏。

    方古董无力的拍门叫着：“有人在吗？有的话出来接客。”他叫了几遍后，发现自己的用词不当，苦笑着对自言自语，“跑到道观来叫人接客，要是古代，肯定会以有伤风化的罪名打死。”他又坐了好几分钟，缓过气来，起身正要去院里，一转身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灰布长衣的老妇人，他被这突然看到的白发的老妇人吓得差着跌倒，失声的叫道：“白发魔女！”他看那白发妇人面无表情，站着一动不动，说：“奶奶，你怎么一声不吭的站在人家身后，会吓死人的。”

    那老女人依然面无表情，若不是山风去起她的白头发，方古董肯定会怀疑这是不是一尊菩萨相。他很快调整自己的失态，毕恭毕敬的对老妇人作揖，说：“仙姑失礼了，我是山下古仙婆婆叫来给仙姑送黄豆来的。”

    那老妇人看了看方古董所指的地上那两个袋子，边作揖边张口说话：“不要叫我仙姑，我只不过是个居山道士。你叫我素梅道姑就好。”——这素梅道姑的声音又让方古董吃惊不已，眼前的人明明没有百岁也有八十，可说话时声音是个十几岁。方古董心里还在叫着：“这莫非是天山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