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孤注一掷
蓝漠的心瞬间被掏空了，他碧眸空洞地望着远方，怀中的女子似乎他再也无法抓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却还是无力...
沈言清在蓝漠怀中哭泣着，虽然还不知道答案，她却已经被恐惧击倒。半晌，才终于止了哭声。
她抹净脸上的泪痕，努力让自己笑着看他，装着轻松道：“怎么会哭了？哈哈，没事的，告诉我吧，我是无敌女金刚，记得吧？”
她越是如此，蓝漠的心越是揪痛。她总是故作坚强，总是刻意忽略她自己的伤痛。他宁愿她不要这样坚强，宁愿她能把悲伤渲泄出来，不要总去顾忌别人。不要像现在这样，明明心痛，却故作轻松，只为让他能少痛一些。
“我不想你做什么女金刚！”蓝漠低吼着，吻去她颊边的泪痕。
沈言清呼吸着他的清冷之气，可连气息都是悲伤的，她努力笑着，泪水却止不住的流，她哀求着：“我可以的，告诉我吧，好吗？”
她的泪与蓝漠的心一样苦涩，他努力让自己说得轻松道：“龙灵裂了，在它崩碎前，我不知还能陪你多久。”
沈言清木然了一会儿，握住蓝漠的手扬头充满期待地道：“只是裂了，还没有碎，不必担心，对吗？我们可以到龙渊去，可以修补，对吗？”
她不停地追问着，蓝漠不知如何回答，龙渊可以净化龙灵，却不能修补。他却不知如何对她讲，只能在她期待地目光中，违心地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龙渊。”沈言清拉着蓝漠的手便向外拖去。
蓝漠看着她故意欺骗自己的样子，终是不忍。用力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道：“我们开开心心地等着，好不好？我想多陪你些日子。”
“我们还有一辈子可以开心地在一起，现在先去龙渊。”沈言清道。
蓝漠无力道：“没用的...”
“你没去问过，怎么知道没用。”沈言清大声斥责着：“快走。”
蓝漠无可奈何的被她拖出树屋，迎面便遇上过隙。
过隙看着沈言清泪痕犹未干的脸，又看看蓝漠，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闪开，旦旦，我们有急事。”沈言清想绕开他，过隙却挪了一步仍旧挡在她面前。
过隙凤眸微沉道：“我知如此逼你很残忍，但墨隐未除，你要以苍生为念。若为儿女私情抛下须臾，于心可忍？”过隙看着她的脸，心中万般不忍，但他遵循天道，本就为引导她渡须臾之劫，这是她的命运，亦是他的使命，是天道。
沈言清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半晌又笑道：“我知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就让我努力试试，可好？”她眸中近乎哀求地看看过隙，又转向蓝漠。
蓝漠痛苦的阖起双眸，不忍再拒绝她，微微点了点头。
沈言清见他应允，又期盼地看着过隙道：“我会沿途释放生命之光，协助青然增加大陆生命之息，这样行吗？”
过隙长叹一声道：“好吧，但你要答应我，如果龙渊不能修复他的龙灵，你也必须回来。”
“嗯，我答应你。”沈言清重重点了下头，她又接着道：“你若是不放心，不如与我们同去？”
过隙点头道：“好，我护送你们。让他不必再化龙身，延长些时间吧。”
见过隙终于应允，沈言清方露出一丝笑意，道：“我去请非凡派只大鹰帮我们。”
一切安排妥当，沈言清又去见了星鹭一面，他们便不再耽误，过隙化成黑马驮着蓝漠，沈言清骑坐于巨鹰之上，一路向东海寒地而去。
路上人人心中皆有些悲伤，却又都不曾显露，只沉默着赶路。飞行的速度远快于其它，不出一日他们便赶到了寒地，在空中沈言清便远远看见冰面上有一队雀跃的鲸群。
“是小舞！”她喜道。
“嗯，想去看看吗？”蓝漠问她。
沈言清忙不迭地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道：“算了，等回来的时候再去吧。”
“不怕耽误这一点时间的。”蓝漠看她一脸失望地安慰道。
沈言清转转眼珠道：“这样吧，我自己下去看看，你和旦旦先去龙渊，我随后便跟上你们。”
“我陪你一起。”蓝漠道。
“不行，你不能再耽搁了。”沈言清坚定道：“如果你要陪我一起，那我便不去了。”
蓝漠见拗她不过，只好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先行一步。”
过隙驮着蓝漠向海面俯冲而去，沈言清在后叫道：“蓝漠...”
“嗯？怎么？”蓝漠转头向她温柔一笑：“改主意了？”
沈言清摇摇头，道：“你会没事的...”她眸中笼气一层淡淡水气。
“嗯。”蓝漠点点头，便随着过隙远飞而去。
身后的天空传来沈言清大声的叮嘱：“你会没事的....照顾好自己。”
蓝漠一笑，脸上似乎有点滴湿意，再次转头看她衣袂飘飞立于巨鹰背上...过隙已载着他沉入冰寒的大海。
沈言清在空中停了一会儿，便对巨鹰道：“走，我们去南灼。”
巨鹰疑惑了一下，没有动。直到沈言清再一次下令道：“去南灼国都。”它才转向振翅向南。
垂眸看着蓝漠与过隙消失的海面，沈言清再也止不住泪水。她知道到了龙渊也是希望渺茫，如果可以，蓝漠必不至隐瞒至今。但她只能借着龙渊将蓝漠与过隙支开，才能安心地去找肃夜。
她已然明白肃夜为何会如此笃定。他必然是知晓摄魂蛊被强行突破会累及龙灵。而肃夜手中有蓝漠父母的双龙灵，那才是救蓝漠的唯一办法。明明知道肃夜是要以此相威胁，可她毫无办法，只能跳入这个陷井。
而她的想法当然不能让蓝漠和过隙知晓，他们必然会阻拦自己。只有借着让他们去龙渊自己才好脱身。沈言清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心中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定要为蓝漠蓉龙灵。
巨鹰载着她一路折返向南，进入南灼境内，径直降落在南灼都城郊外。沈言清嘱咐它在此等候，她几乎是抱着必死之心前往南灼的，让巨鹰等在原地，不过是不想它过早透露自己的行踪。
离开空雀营地前，她去见了星鹭已然将肃夜的藏身之处问了清楚。此时，她孤身进入南灼都城，便径直向星鹭所说的地址而去。
穿过一片繁闹的市区，便转入一条狭长的小路，这条小路与热闹的集市相比，显得冷清又阴森。她刚行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娇笑：“哟，这不是沈姑娘吗？”
沈言清脸上扬起冷笑，头也未回便道：“我来见肃夜，带路。”
紫俏扭着腰肢移到她身侧，扬着邪邪的笑脸问道：“怎么？沈姑娘想通了？”
沈言清斜睨了她一眼，道：“你若想废话，本姑娘却没时间陪你，让肃夜来见我吧。”她语毕转身便走。
“蓝漠还活着吗？”肃夜阴恻恻地声音自身后响起，沈言清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紫俏见她停步，又贱贱地绕着她道：“沈姑娘来都来了，还装什么清高！”
沈言清转过身子，与几步开外的肃夜怒目而视，当日他无情地夺去自己腹内孩子的一幕在她脑中不断盘旋。看着他黑气迷漫的脸，她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不要这样看我。”肃夜薄唇轻轻扯出一丝笑意道：“蓝漠性命不保，你迟早是我的人，留他的种何用？”
“住口！”沈言清控制不住地一掌向他挥出。
肃夜应声被狠狠击飞，撞到一侧的墙上，他缓缓起身，轻轻抹去唇边溢出的血丝，脸上笑意更甚道：“清清的脾气一直是这样，让我放不下。”
沈言清控制着心中的愤怒，冷声道：“多说无益，你知道我要什么，你提条件吧！”
“哈哈哈”肃夜放声大笑：“清清聪明了，你不想试试从我这里抢走双龙灵吗？”
沈言清被他无赖的样子激得更怒，冷冷盯着他道：“杀你我都嫌脏手，与你多说一句，我都会恶心！”
“恶心吗？！”肃夜无所谓地笑道：“那我要你嫁给我，你岂能受得了？这交易如何进行啊？”
肃夜语中的威胁，让沈言清心中一凛。她压着愤怒与他继续周旋道：“你把双龙灵给蓝漠，我随你处置。”
“处置？我怎舍得处置清清，我不过是想与清清情结百年。”肃夜笑道。
紫俏在一旁攀住肃夜的肩道：“殿下，沈姑娘这样子好凶，紫俏都有点怕呢。”
肃夜便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本王虽然喜欢清清的倔脾气，可也不想总被新妇打来打去啊。”他说着还假意擦拭唇边血丝。
沈言清凌厉地看着二人，沉声道：“你要如何都可，但要先给我龙灵！”
肃夜笑道：“我若将龙灵给你，恐怕立时便会死在你的掌下。”
“那如何才能让你放心？”沈言清冷冷问道。
“将你体内灵珠给我。”肃夜轻松道。
一旁的紫俏忙着提醒道：“还有她的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