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以权谋私
私立医院的餐厅里。.
靠窗边的位置上,两男两女围坐在一块,谈笑声不时传来。
嬗笙环顾了一圈餐厅,不禁暗暗叹着,“这不愧是私立医院呐,这餐厅可装修的真好,哪像是我们医院,就只有食堂而已。”
“这就是公里和私立的区别。”单子豪看了眼她身边的白东城,微微一笑。
样头她手。“怎么,不喜欢你那医院了?”白东城闻言,眉毛一挑。
“干嘛,你白立委要以权谋私?”嬗笙眯眼,故意打趣。
她本来是陪着崔曼到医院里来复查的,结果进行到一半时,白东城打来电话,她就叫他一块过来,刚好单子豪提议,中午在一块用午餐,他请客。
“只是给老婆走走后门。”白东城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笑容慵懒。
嬗笙就见不惯他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在他的手背上捏了下,两人无声的闹了一会儿,被拉回神的是崔曼的笑声。
单子豪不知和她讲了什么,她嘴角扬的特别高,眼角也弯着,像是一朵花绽放的过程一样,特别美,看的嬗笙都有些失神起来。
她认识崔曼时间也不短了,但却很少看到她这样开怀的笑,平时若在白家的话,就一直都是那副淡淡的,乖媳妇的样子,偶尔和她在一块时会打趣,会开玩笑。
其实她在心底是希望崔曼和大哥一块儿的,毕竟两人彼此绑在一起那么久了,能花开到花落都是完整的,还是比较好的,但单子豪也不错。
怎么办,好纠结啊!
她正替崔曼犯愁之际,目光上抬,却看到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白斜卿,一愣,下意识的出声,“大哥……?”
崔曼正听着单子豪讲他的那些没人愿意听的冷笑话,上次车祸,她在医院里住了小半个月,和单子豪也算是比较熟了,觉得他这个人有一股子正气,或者说,就像是古代江湖中的侠客,虽面容冷酷,但却是侠骨柔情。
她觉得那冷笑话好笑,是因为单子豪讲时的模样,他本来就是酷男,面色比较冷,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但讲起笑话来却有些生动,让她忍俊不禁。
听到嬗笙那边那么一说,她的笑容忽然就凝固在嘴角了,侧过头去看,可不是,那走过来的人不正是白斜卿。
白东城闻言,眉心皱了下,“我过来时大哥给我打过电话,我告诉他大嫂过来复查,他说过来,刚刚一聊,把这事也就忘了。”
白斜卿看到他们在这里时,就快步走了过来,只是在看到崔曼和单子豪两人都同时扬起的嘴角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脚步差点就那么木在那里。
崔曼的笑容也像是定格在他的眼前,那种笑容,他是真真没看到过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来的,她和单子豪一起相处的气氛是那么融洽,没端着,没躲着,很放松,很自在。
那天单子豪那模棱两可的一句“放心,不用说我也会照顾的”,在和此时两人一起融洽的场景交错在一起,忽然让他的心中如熔炉倒转,那里面的熔浆都带着火,一下子都倾了出来。
…………………………
“大哥。”白东城率先站了起来,看着一脸阴郁的白斜卿,他倒是多少会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白斜卿临近站在桌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幸亏白东城这样唤了一句,不然他还真不知怎样打破这样的僵局。
低低的应了一声,白斜卿目光就朝着崔曼看过去,转变的还真是快,也就瞬间,那脸上就是半点的笑意都没了。
他这边还犹自酝酿着要怎么开口,是问她的伤还是她的近况时,她却‘噌’的一下率先站了起来,“我忽然想起还有事,就不和你们吃午饭了。”
说完,崔曼坐着的椅子就发出很大的声响,她绕过单子豪,朝着餐厅门口的方向走着,右腿的伤也已经康复,但走起路来有时寸劲把握不好,会有些疼,但她还是挺直着背脊继续走。
“崔曼!”白斜卿面色一变,皱眉喊出声,抬腿就追了上去。
“小曼,之后的复检注意点我还没和你说。”而一旁单子豪见她离开,也一边说着想要追上去。
“单子!”白东城伸臂,挡在了单子豪的面前。
“怎么?”单子豪眉一皱,两人顿时形成了有些对峙的局面。
“我不掺和,那是你们的事。但是,崔曼,她现在还是我大嫂,你别忘了。”白东城语气无波,清清楚楚的说。窕自南南窕。
嬗笙站在那一直看着,在白东城说完后,单子豪未在开口。
他也是那种会把情绪掩藏的很深的人,脸上根本就瞧不出有什么端倪,就是那胸膛的起伏骗不了人。
*****************************************
时间,就像是摆放在那安安静静的沙漏,一点点落,悄声无息。
嬗笙最近睡得比较早,起来的也比较早,因为已经不用去医院,她很多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偶尔也出门。
已是夏至,比较热,因为白东城怕她感冒,晚上睡觉时都是将窗户关着的,空调也都不开,她每天早上基本都是被闷醒的,但多次抗议却无效。
她微微翻了个身,发出窸窣的响声,放在她腰上的手就跟着一紧,她扭过头,一旁睡着的白东城还闭着眼睛,只是嘴角微微翘起。
自从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后,两人每晚睡觉都是这样像是叠汤匙的睡,她背着的方式整个人陷入他的怀里,其实她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两人的心脏都在同一个方向交叠着。
她有些吃力的将身子翻转过来打量着他,睡衣敞着,若隐若现的露出坚实的胸膛,即使看的次数很多,但她还是有些红脸,在往上移,她有些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勾勒。
他长得真的很帅,惨绝人寰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五官深邃,尤其是眼睛一眯的时候,特别,总是会让人欲罢不能又深陷其中。
这样想着,她的指腹忍不住在他的眼睛处轻轻的摩挲,被他忽然捉住,放在唇边轻咬。
“呀!”嬗笙被惊到,随即又痒的难受,不停的扭动。
“阿笙。”白东城睁开眼睛,额头抵着她的,吹着火热热的气息喊着她。
“你醒啦?容阿姨好像还没来呢,你快赶紧起来,你昨晚不是说今早有个会议要开!”嬗笙往回缩了缩手指,没抽出来,索性就让他握着。
“不急,在躺一会儿。”白东城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怀中温香软玉的,他哪里很舍得起来。
目光轻掠时不免停留在她的唇瓣上,嫩嫩的,软软的,即使这样看着,也能想到亲吻时是什么样的柔软。
他捏起她的下巴,薄唇就要凑过去,却遭到她的手挡了过来,一脸的嫌弃,“没刷牙呢!”
“阿笙,你是在嫌弃我吗!”白东城眼波流转,有邪恶的光从眸子里窜出。.
“嗯哼!”嬗笙很有气场的挑了挑眉,只是随后,心里一窒,她便被他覆盖下来的吻弄得娇喘连连。
本不想让他得逞,想要闭紧牙关不让他侵略,但他就也耐心的舔舐着她的嘴唇,直到她的双臂软下去,自发的环住了他的脖颈,他才霸道的在她口腔中缱绻。
俩人本来就都对彼此有渴望,加上早上搞起来,一个深吻就都已经气喘吁吁,看向各自双方的眼神里有着迷离的味道。
嬗笙的腿微微的动,刚好擦碰到某处,顿时感觉到瞬间的变化,两人呼吸同时都重了些。
白东城眼睛有些红,手朝着她探过去时,刚好扫到她的肚子,俊容紧绷了有半响,似是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在躺一下,我先去洗澡!”
说完,他在她唇上轻啄了几下,翻身想要从床上跳下来,嬗笙抓住了他的手指,声音有几分羞涩,“小白……”
“嗯?”他的嗓音有些哑,转换气息之间,也都是想要她的渴望。
“应该没事吧。”嬗笙说完,轻轻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连忙垂下,昨晚他也是,将她差点都吻的昏迷了,却也没有什么后续动作。
白东城在她刚刚的一个眼神丢过来时,下腹一紧,径自克制了一会儿,他才又凑近她,握了握她的手指,“不行,主任不是还特意强调了,后三个月禁止同房,我可以忍。”
说完,白东城就快速的朝着浴室走去,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嬗笙见状,脑袋在枕头间磨蹭了几下,他一说,她才想起来,之前两人去产检时,主任特意对着白东城嘱咐的事,当时她在一旁听着,坐在那都觉得跟坐在火炕上似的。
有些吃力的才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那边的落地镜也刚好将她罩进去。
她咬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近她真的是吃胖了不少,不过脸上却没看到长多少的肉,手臂稍微丰腴了些,最大变化还是一天天变大的肚子。
浴室的水声停止,门也被人从里面拉开,已经换好衣服的白东城走出来,看到她低头专注的看着腹部,勾了勾唇角走了过来。
白东城将手里的毛巾随手放在桌子上,也顺手将抽屉里的小本子拿出来,绕到床的另一边,他微蹲在她身旁。
“主任不是说,隔一天记录就可以了?”嬗笙见状,挑眉。
“这样才精准。”白东城不以为然,一手揽着她的腰,俊容贴在上面,持续着每天早晨都做的功课。
嬗笙一直轻咬着唇,看着他仔细的听,仔细的记录,过程中眉眼和嘴角都未停止过翘起,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不知为何,心神就莫名其妙的被扰乱。
白东城起身,将手里的小本子合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在抽屉里,末了还将那支笔也放在一旁才将抽屉关上。
一系列动作做的特别流畅,嬗笙呐呐的看着他,看到他系着衬衫袖口的扣子,然后一边还对着她交代着,“我今天得早点过去立法院,早饭就不在家吃了,诶,我是真不愿意在食堂吃,一点食欲都没有。”
嬗笙听着他低沉的抱怨,忍不住‘扑哧’一笑,她其实喜欢这样,哪怕是说些平淡的小事,她也乐意听。
“你在多睡一会儿,不然就多躺一会儿,等容阿姨过来时你在起来,洗漱完也就正好吃饭,别忘了将我昨天拿回来的鳝鱼也一并吃了。今晚和爷爷约好了,还有大哥大嫂,都聚到一块,不过这次应该是在外面吃,到时候我回来接你。”
“还有,别老是看电视,有辐射,对孩子不好。也别老看书,看时间久了也会累……嗯,阿笙,我先上班了。”白东城交代了一通,还默默的想了一会儿,确定都交代完了,他才拿起一旁的公文包想要走出卧室。
嬗笙一直都静静的听着他的交代,他的嘱咐,在她从医院休假后,他只要不出差临走前都会嘱咐这么一番,她也都已经习惯。
窈窈南。但她这会儿听着听着,忽然心尖就冒出些酸酸疼疼来,从床上下来,也没穿拖鞋,急急的就朝着他走过来。
她现在肚子已经鼓起,从背后抱着他其实抱不牢的,两条手臂伸过去,都没办法环住,但她还是抱着。
白东城回过身子来,执着她的手,将她侧身抱在了怀里,低头看到她眉心皱着时,自己的眉目也是一敛,“怎么了?”
“小白,我忽然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了,你说,如果这孩子生下来,你会不会就不这样了?”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身体间都没有什么缝隙,目光所到之际,窗帘虽拉着,但也抵不住晨光满满的洒进来,明媚一室,可她的心里就没由来的堵得慌。
不是她敏感,也不是她太小心翼翼,本来啊,他们会结婚,不就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么,这会儿孩子出世的时间越来越临近,她就有些慌了起来。
“胡说什么呢,阿笙,你的小脑袋瓜就爱胡思乱想,不过你这也正常,应该是产前忧郁症,我咨询过的,大部分准妈妈都会有这种症状。”白东城扶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又伸手将拖鞋拿过来,放在她的脚边。
嬗笙看着他握着自己的脚踝将拖鞋穿上,觉得自己确实变得有些神经质,忙说着,“估计是吧,要不然就是最近在家里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太自在了,开始没事找事了,你赶紧去上班吧!”
“好,我抽空时就给你打电话。”白东城直起身子,看着她点了点头。
“嗯,快去快去!”嬗笙也点头如捣蒜,还伸手推着他。
*****************************************
傍晚的时候,嬗笙和白东城一起开车来到了老爷子定的餐厅,是个中式的餐厅,装修古典韵味甚浓。
停好车位后,两人走进了餐厅,说了下包厢的门牌号,便有服务生引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刚越过大厅要转弯时,白东城遇到了个熟人,拍了拍她的手,在她耳边说让她先进去。
她知道他这样的官员,最少不了的就是遇到熟人也好,半数人也好,都难免要一阵寒暄,没说什么,她点头之后就跟着服务生朝着里面走。
只是走到一半时,有人拍着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
“穆嬗笙,你怎么在这儿呢!”白流景跳到她面前,夸张的喊她的名字。
嬗笙转过头来,按着胸口,看着不知从哪里忽然蹦出来的白流景,瞪圆着眼睛。
“干嘛,孕妇都这么不惊吓么?”白流景眨了眨眼睛,见她还瞪着自己,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真吓到了?”
“你说呢!”嬗笙没好气的嚷嚷,她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看到过他了,不过他也一直都是这样,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有时就那么突然冒出来了,然后又突然不见了。
“好吧,我赔罪,不然万一给你肚子里孩子吓到,白立委岂不是饶不了我。”
嬗笙没说话,还是很平常的语气,唯一让她觉得有些不自然的是,白流景目光掠过她隆起的肚子时的暗淡,一瞬,很快。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自己?”白流景看了看她,也没什么跟着的人,自己挺着个肚子一人出来,白东城他就这么放心?
“没,你二哥他刚进门时碰到了个熟人,我就自己先进来了,今晚是和爷爷一块吃饭,爷爷定的这里。”
“还有大哥大嫂吧?”
“诶?你怎么知道?”嬗笙惊奇的看着他。lrr6。
“我什么不知道啊,就真没我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事儿。”白流景得意的挑眉。
“呸。”
“不过啊,我看这大哥大嫂也是被老爷子硬凑过来的。”
嬗笙闻言没出声,自从上次在单子豪医院的餐厅里,白斜卿突然来了后,和崔曼一前一后的离开,她就一直都没见到过两人,而且回白家时,他们也一直都未回去过。
“他们俩的那点风吹草动,老爷子定是知道些苗头的,这饭啊,就是为他们俩吃的。”
“我说三少,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嬗笙真要啧啧称奇了,这白流景露面的少,怎么却什么都知道啊!
白流景嘴角邪邪的扬着,被嬗笙这么一说更加得意,他当然是知道了,那次被爷爷叫回去,刚好白斜卿夫妻俩也在,他和白老爷子下楼梯时就听到他们俩人在卧室里争执,隐约也都听到提到离婚一词。
白斜卿和崔曼的婚姻,当初都是在c市里响当当的,那么大的阵仗,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能那么容易就离嘛!
“走吧,一块过去吧,人都来得挺齐,你不过来凑个热闹?”
“不了。”
白流景嘴角的弧度收敛了起来,却也还是语气带着痞气,“我还有事,佳人有约呐,那么闷的饭谁要吃,去了还得活跃气氛,不得累死。”
嬗笙听着他的话,就差想要抬手给他一下了。
“我先走了啊。”说完,白流景就那么一阵风刮似的没影儿了。
嬗笙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白流景匆匆离开的背影,还是走上来的白东城捏了她脸颊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还没进去,看什么呢?”
“啊,刚刚流景在这儿来,我俩聊了一会儿,让他也一块,他也不来。”
“他一天吊儿郎当的,走吧,爷爷还等着。”
“嗯。”嬗笙点头,和他一块朝着包厢继续走,只是她心里暗暗在想,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怎么她发现白流景越来越逃避白家了呢。
*****************************************
嬗笙白东城进去时,人都到了,按照主次落的座。
白老爷子将手里的单子传递下去,让他们也跟着喜好点着,等都完事了,才交给服务生,服务生拿着单子离开后,又有新的服务生进来,手里端着茶壶放在了桌子上。
崔曼见状,站起了身子,从他手里接过了茶壶,走到白老爷子面前逐一的倒着。
以往这些事情在白家都是小辈需要做的,此时嬗笙挺着肚子不便,当然就得她来,无论她和白斜卿怎样,但俩人婚姻若还在一天,她就得把该做到位的事情做下去。
白斜卿手指摸着茶杯的边缘不说话,相比较自己此时心里暗流的涌动,她倒是自然了许多。
那天在医院里,两人到最后也都是不欢而散,而她竟然跟他说,要让他继续考虑下当时她说的话,什么话,他可不记得了!
他当时只跟她说,这件事再说,不要惊动家里长辈,果然,她也没惊动,她也是不敢惊动的。
汪姨看着逐一斟茶的崔曼,怎么看都觉得欢喜,只是看到坐在那的嬗笙隆起的肚子时,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怎么自己儿子儿媳就不争气点儿呢。
但她也更明白,也不是争气就能解决的事,他们俩人根本就是聚少离多,凑在一块都屈指可数,难不成这就是家族联姻下的恶果?想到此,她不禁看了眼一旁坐着的白易,心头忽然有些凉。
“小曼啊。”白老爷子看着崔曼,忽然开口喊她。
“是,爷爷。”崔曼止住动作,忙看向白老爷子。崔面面不。
“我有个提议,你和斜卿听一下?”白老爷子说完,看了看她和白斜卿,见两人都等着他的下文,他清了清嗓子继续:
“你看东城和嬗笙,我不是说催你们或者强求你们两个,更不是埋怨,但你们毕竟是夫妻,老是长久在各自的军区里也不是个事不是?爷爷也不是说让你们离开军区,就是你们都别在军区里住,弄个你们俩中间的地界,买个公寓,你们俩没事都回去。”
“对对,爷爷的话有道理!”一旁的汪姨听白老爷子这么说,连声符合,总是分居,那怎么成呢。
“爷爷,这样麻烦了些。”崔曼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委婉的侧面说着。
“不麻烦,开车麻烦什么。”
白老爷子一挑眉,虎目直勾勾的看着崔曼,看的崔曼只能应着头皮接道:“爷爷,这事我记下了,到时我和斜卿商量后再说。”
“嗯,你们俩可得当个事办。”白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服务生忘记将暖瓶拿过来了,嬗笙喝不了茶,我去让他送来。”
崔曼低头握了握茶壶的把,忽然觉得闷的慌,刚好来到嬗笙旁边,匆匆的说了一句,借口走出了包厢。
“呃,我也去看看。”嬗笙看到崔曼刚刚的手握的很紧,有些不放心,起身也走了出去。
白斜卿一直都没说话,白老爷子说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着看向爷爷,这会儿看到崔曼转身走出去,他就淡定不起来,放下茶杯,也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爷爷,爸,汪姨,我也出去看看。”白东城见状,起身对着三个长辈说完,也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这几个孩子是怎么了,商量好的,都出去看看?”白易喝了茶杯里的一口茶,看了看白老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妻子,面面相觑。
“让他们去,反正菜也没上来。”白老爷子一挥手。
*****************************************
走廊尽头,嬗笙正和崔曼面对面站着,两人低声的交谈着什么。
才说没几句,那边白斜卿就直直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眸光有些不善,盯着崔曼,然后看了眼一旁的嬗笙,“嬗笙,你先回包厢吧。”
嬗笙闻言,点了点头,正要走,崔曼拉住了她的手。
看了眼也朝着这边走出来的白东城,崔曼瞥了眼白斜卿,低低一句,“一块回去,都这么出来,算是什么事。”
“知道不好,还出来?”白斜卿胸腔里一直憋着,这会儿释放出了一些。
“白斜卿,你别故意找我茬!”崔曼也不喜欢他带着暗讽的语气,清冷反问。
两人瞪视了半天,白斜卿扯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正要说什么时,临近的那边包厢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动静有些大,他们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包厢里走出来一名女子,穿着短袖,长裤,脚踩着细跟高跟鞋,头发束成马尾,很利落。
只是她的脚下有些踉跄,从包厢里出来后,门关上,她就抵在墙边,距离这么远都似乎能闻到酒气,她伸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胃部,靠在那,表情痛苦。
“初雨……?”白斜卿看清那女子是谁后,只是下意识的轻喃出来她的名字。
嬗笙看到一旁崔曼微白的脸色,微微皱眉。
郑初雨靠在那,似乎痛苦的不行,到最后,整个人都靠在墙壁滑落了下来,手捂着胃,蜷缩在那,有服务生走过关心的询问,她都只是摆了摆手。
崔曼没说话,径直朝着包厢的方向走着,只是路过郑初雨边上时,郑初雨刚好视线一抬看到了他们。
“大哥,大嫂。”郑初雨慢慢的直起身子叫人,又看到后面的嬗笙和白东城,嘴角扯了扯,“你们也在。”
“初雨,你怎么了?喝这么多酒?”白斜卿还是按捺不住问出了口。
“噢没事,新到的单位。刚开始就是这样,饭局酒局免不了要喝酒,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说着,郑初雨瞥了眼白东城,没在看他。
白东城也没说话,他一直都和嬗笙站在一块。虽然郑初雨之前和他说了那么一番话,但他还是照旧没让改调令,不过她也真如她所说的辞职了。
其实也可以花点手段让她离开这个城市的,但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也没再掺入到大哥和大嫂之间,他也就没再继续做。
“我没事,你们是要回包厢吧,快回去吧。”郑初雨见他们四人都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凄凉,催促着他们离开。
她也想要转身离开,至少不再他们面前狼狈,可是胃里疼的厉害,后背的汗都湿淋淋的,她才一动,就踉跄的被迫弯下了身子。
“初雨,你得去医院……”白斜卿当下向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扶,却在触碰到崔曼嘴边的冷笑时止住了脚步。
郑初雨捂着胃部,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他们摆手,让他们走。
白东城见到白斜卿和崔曼之间的暗涌,叹了一口气,捏了下嬗笙的手心,然后上前了一步。
他也是看到郑初雨的额头上真的都是汗,脸色也是白如纸,想必胃的情况一定很糟糕,只好说,“走吧,你得去医院。”
“你们这帮孩子准备都在外面一直待下去了是不是……”那边声音传来,白老爷子临近走到这边,话说到一半便看到墙边的初雨,皱眉,“这蹲在那的人是谁?初雨……?这是怎么了?”
郑初雨弯着身子,有些低,她抬眼去看白老爷子。
刚刚蜷缩时,额前的留海被弄得有些乱,她就是从纷杂的发丝间去看他,虽然那语调和目光都无异,可她听着看着却觉得寒凉,不由的想起之前在医院里他跟自己说的话。
“初雨,你需要马上去医院。”白东城蹙眉,看了眼白老爷子,对着她说着。
“不,不用了,我自己会去。”郑初雨忙摆手,对着白老爷子微微一颔首,随即朝着大厅的方向走着。
可能是胃部的状况真的很严重,她每走一步,整个人就痉挛了一下。
嬗笙他们都看着郑初雨渐渐远离开他们的视线,只是,忽地,那身影忽然一晃,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初雨——”是白斜卿蓦地一声喊,让众人惊回了意识,都不禁大步的想抢。
郑初雨已经昏厥,脸色白的像是鬼一样,额头上都是汗,看得人心惊肉跳的,一旁路过的客人,也都被吓到。
“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白老爷子赶上来,看到昏厥的郑初雨,皱眉念叨着。、
“她情况危急,得赶紧送到医院去。”白斜卿看了眼一旁也蹲下来的白东城,对着他说道。
“爷爷,军区刚刚打来电话,有急事我得回去,晚饭不能陪您了,抱歉啊,帮我和爸妈也说一声。”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崔曼对着白老爷子颔首,然后双手交握着就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她这边一走,白斜卿原本要抱起郑初雨的动作就顿在那。
他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医院里,她也是这样丢下一句就匆匆避开了,他当时也是在她和初雨之间犹豫着,一次还好,若是第二次……
他想着她说他们不能这样下去一辈子时的淡然眉眼,忽然就有些恐惧,这种恐惧渐渐的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
白东城明白他心中所想,从他手里接过了郑初雨,“大哥,你追上大嫂送她回去,这边,我送初雨去医院。”
“东城。”白斜卿看向他,两兄弟之间眸光微微一个交换,白斜卿对着白老爷子也颔首了下,快步追了上去。
白东城起身,将郑初雨打横抱在怀里,深深的看了眼嬗笙,随即也快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嬗笙脑袋空白了下,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其实他知道他这么做有他的原因,白斜卿和崔曼之间嫌隙本来就很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最为紧张,他才挺身出来。而且,就算是不因为大哥大嫂,郑初雨若有事,他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她多少明白一些他的想法,那件事其实是他心中的梦魇,尤其是在他选择了和自己一起之后,虽是和郑初雨断了,但也同时在心中留下了梦魇。
他对郑初雨愧疚,欠下了很多的情,也许仅仅是这些,无关爱,但是有管情谊。其实无论是谁,他也是,她同样也是,都会输给时间的。
嬗笙的心里也都将一些事情看得明白,她不怪他这样的举动,但心里若说没有一点的不舒服那是假的,怎么能不舒服呢,自己的男人抱着昔日的情人,焦急的想要送其到医院。
就在她在心里小小权衡的时候,白东城抱着郑初雨的身影也要消失在视线中,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白老爷子按捺不住了,一把拉起嬗笙,“走,我和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