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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魏国宫 倾华宫{1}

    西域旷世三将天下绝世四将。

    阮宛珂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四更天的时候,安暖推门进来添了一捻安息香,又将蜡烛的灯芯剪去了一些,阮宛珂掀开床纱瞧了一眼,便直接坐了起来。

    “安暖,天可要亮了?”

    安暖以为阮宛珂还在睡着,所以动作脚步格外轻了一些,她这么一声倒将安暖吓了一跳,手上的灯笼也“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姑娘可将我吓了一跳,怎么已经四更天了,姑娘还不曾歇息么?再有一个半时辰,天都亮了。”

    阮宛珂看着安暖弯腰去捡灯笼,口中叹了声气。

    “我才入宫第一夜,心思怎么也平复不下来,睡着了也是不踏实,作了噩梦倒不如醒着。”

    安暖虽然年轻却是格外的老成稳重,说是在宫中的日子久了,难眠学得机敏圆滑一些,阮宛珂觉得这也是求生存的好处,若是作为下人再忠诚护主,更是一颗香饽饽了。她只是看着安暖挺讨人喜欢,便多说了几句,安暖也乐意陪她聊聊,在是夜的寂静阑珊中,显得温馨动人。

    “姑娘乍一离开了家人,自然难受,只是姑娘好福气,能入选为储妃,若是再宫中处处留心封了妃子,以后日子好过了,家人也是荣耀,奴婢说句易懂的,但凡将女儿送进宫选妃的,哪一个不是图着保全自己一族的荣华呢,姑娘想通了,才能活得明白。”

    阮宛珂听这话虽不是恭维,却也非为敷衍,反而细细的嚼起来倒是别有深意,于是不禁眼前一亮。

    “你是否读过书呢?”

    安暖闻听这话才发觉自己方才卖弄了,不禁略有愧色。

    “奴婢读过一些,只是不通,略识得皮毛罢了,最爱《暖宫赋》,书名与奴婢的名字相同,只一眼便觉得喜欢。”

    “那么深妙的词你也读过,难怪说起话来颇有些道理,我总以为宫中做杂事的宫人字也不识几个,原来还有深藏不露的才学之辈,是我眼光短浅了,有你相伴,漫漫岁月聊些诗词,附庸风雅一番,我也不会太寂寞了。”

    安暖有些受宠若惊,她在宫中服侍也有段日子了,王后与郑夫人毕竟位高显赫,有脾气自然无可厚非,连冷宫中的两位才人尚且不知天高地厚经常将去送饭的宫人打得青紫斑斑,见惯了这些人情冷暖,这样脾气温和的主子倒有些不大习惯。

    “你照顾我洗漱梳妆吧,左不过也不困了,我想去宫中四处走走,认一认路也省得将来不方便,你若是不忙别的,今儿就陪我做这些吧。”

    安暖应了声,转身出去打水,阮宛珂自己下床换了件素蓝色的长裙,坐在铜镜前等着,安暖进来看见的时候竟然惊讶了一下。

    “姑娘穿这件蓝色的衣衫,比那件粉白色的更加精神灵秀,奴婢看十日后的大殿选,姑娘必能一朝登天了。”

    阮宛珂抿着嘴唇笑了笑,耐心的从铜镜之中看着安暖为自己上妆梳头,她纳罕安暖的手怎么这样巧,几下翻动就成了栩栩如生的凤冠,看上去繁复华丽,却不免高调。

    “你的手真是巧,只是我才被选了贡女,这样鹤立鸡群不免太出挑了,还是随性些吧,低调点在后宫总是好的。”

    安暖点了点头,又将头钗取了下来,只随意换了一个蓝色的发珠,简介而甜美,与一袭蓝衣相得益彰,活脱脱如一个画中的美人儿。

    “姑娘,这是魏国宫中的长街,这已是秋日,若是在夏季,由南向北一地的落花,风一吹熙熙攘攘的,如同仙境一般,只是在长街之上,各人各命罢了,若是得宠的,连一草一木也合人心意,若是卑微宫婢,春花秋月也不过他人景象。”

    阮宛珂走在长街的一侧,蓦然觉得天下最现实的地方左不过就是脚下的皇城了,抬起头刺目的阳光,两旁林立的才黄的银杏,偶尔飘落下来几片叶子,倒是同前方不远处的萧瑟冷宫让人胆战心惊。

    “如今我也只能低头走路,谁能知晓自己来日是春花秋月还是寒秋落枫呢?”

    “姑娘若是有心,春花秋月于她人是千帆过尽百转万回,于姑娘不过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古来君王岂有不喜容色的呢,魏王再如何重才轻色,只看王后和郑夫人便知,到底也是风华染月。”

    “以色侍君王,能得几时好?”

    阮宛珂想起自己的母后,楚国昔年的第一美人,大婚当日轰动皖安城畔,何等风光不及?却不过数载光阴,容色尽,韶华老,死前父王都不愿再见她最后一面,色衰而爱驰,红颜陨而郎情遗。

    自己若只是步母后当年后尘,倒不如从来未曾轰轰烈烈过,平平静静才不会伤感悲切。

    “玉姬姑娘!”

    阮宛珂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立时驻足回眸,一个跑着过来的小太监停下脚,下跪行礼。

    “奴才给玉姬姑娘请安,奴才是王后娘娘宫中当差的,娘娘请玉姬姑娘现在到宫中一叙。”

    阮宛珂略一沉吟,“理应去拜见王后娘娘,只是未曾殿选大封,故而耽误至今,娘娘亲自召见,是我先失礼了,公公能否荣我折回贡女殿换身衣裳再随公公去?”

    那小太监面色不禁为难,“玉姬姑娘这样通情达理,就不要为难奴才了,王后娘娘半个时辰前就传召姑娘了,奴才往贡女殿寻了不见,这才又出来找,姑娘若在折腾回去,恐怕王后娘娘就要怪罪奴才办事不力了。”

    阮宛珂见他满头大汗,这样凉爽的季节他尚且如此,只怕多半是跑来跑去急出来的,她也只得作罢,即使穿着不够严谨规矩,总好过再三迟到让王后误会自己傲慢。

    “你前头带路吧。”

    魏王后的寝殿在皇宫最显眼的北处,绕过魏王上朝的大殿,再往后面走上几十米便是一片树林,那富丽高贵的倾华宫就在树林之后了,这魏国的礼制用度丝毫不逊于齐国皇城,连倾华宫门前的一对石狮子尚且以绿宝石为镶嵌的眼睛,可见其内的奢靡。

    只是阮宛珂却不明白,为何魏王只称为王,却不自立为帝,纵然不及齐国、晋国、燕国和楚国四国有几十年的历史昭着天下,却也发展极快,富庶程度令人瞠目,区区“一国之王”实在太过低调,莫非只是不想让人过甚注目么?

    那太监将阮宛珂只送到倾华宫的殿门前便行礼道,“玉姬姑娘自行进宫就是,奴才不便见王后娘娘的凤颜,宫中规矩如此,玉姬姑娘见谅。”

    小太监说完就转身告退了,阮宛珂站在门口往里面瞧了瞧,一众宫婢站立左右,的确未见一个公公,便问安暖。

    “魏国宫中的规矩这样奇怪?太监都不能近身伺候妃嫔么?”

    安暖略一点头,“玉姬姑娘才来魏国,自然不知晓魏王的忌讳,魏王读史书,闻听商周时期多有太监秽乱后宫,竟有些不干不净污人清听的例子,心中忌惮,故而定下了规矩,太监只能在宫外伺候,主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只是通过近身的宫女通传,不得私下见面,虽然有些牵强不近人情,却也省了不少事,后宫也清净不少。”

    阮宛珂觉得稀奇,不禁掩口轻笑。

    “知道的是魏王高瞻远瞩杜绝前人之过失,不知道的进了后宫定以为自己来到了传说中的女儿国呢。”

    安暖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又赶快收住。

    “姑娘莫要失言,王后娘娘厉害着呢。”

    阮宛珂心里也畏惧了几分,耸了耸肩膀。

    “你赶快向我讲一讲,王后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可别手忙脚乱的出了错失,她贸然传召我恐怕祸大于福,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王后娘娘不似郑夫人那般高调孤傲,极少同宫人们打交道,亦从不说笑,也只有偶尔同奴婢们说几句话,所以并不清楚她的喜恶,只知道王后娘娘是西凉上古孟家的独女,闺名孟含乐,与魏王成婚也是为着各自的利益,不过王后对魏王情深义重,只是魏王对她敬重大于情意。”

    “西凉上古孟家?”

    阮宛珂蹙眉,语气也颇带了些好奇意味。

    “可是有什么大来头?听着威风凛凛让人肃然。”

    “正是。”

    安暖附和点头,“西凉是西域的一个帝都,所属宝驾国有两大家族,一是东汴薛家,二是上古孟家,薛家只有五子,不曾养育女儿,而孟家只有一女,家族无男丁,为了巩固世家大族的地位,才将唯一的女儿嫁进了魏国做王后,魏王是宝驾国王最心爱的战将,可也是圣女违反国教制度产下的无名子,但是国王临终前还是以托国之富赐予魏王,故而魏国的荣华奇珍不尽其数,姑娘看到的方才只是九牛一毛。”

    “原来如此,看来魏国竟比传说中的更加传神。”

    白玉,你一心想要颠覆齐国,我不知你如何对待魏国,只是这条漫漫长路冰雪覆盖崎岖难行,岂是你我之力可与之抗衡?

    阮宛珂思付着走进了正殿,王后孟含乐正端坐在宝椅袭榻之上,明黄色披裘凤袍衬得此女华贵气派,六婢仪仗凤席陈后,观者不禁心惊忐忑。

    阮宛珂撇下随侯在殿门口的安暖,小步走上前去,掸了掸衣摆跪在正中,叩首高呼,“王后娘娘千岁。”

    孟含乐一摆手,站在一侧穿着与其众婢女不同似是女官的宫人昂首道,“王后娘娘令,贡女玉姬平身。”

    阮宛珂谢了恩,拂身站起来,规规矩矩的低着头。

    “玉姬,那一日春恩殿外,本宫见你气质不凡,便与你多说了几句,不想本宫眼力甚好,果真我们还有再见之期。昨日闻听魏王龙颜大悦,是为一唤作玉姬的贡女,可见本宫眼明心亮。”

    阮宛珂想着如何应答,不禁额头渗出了些汗水,天子重地本就心神恍惚,这王后看似贤善,实则城府极深,现在终究未曾封犒位分,如同宫人无二,稍有不慎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亦无人知晓,如何应对自要下一番功夫。

    “王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得天独厚,慧眼如矩,岂是奴婢能揣测言明的,只知身在后宫全凭王后娘娘庇佑,心中无限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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