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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魏国宫 倾华宫 {2}

    孟含乐眼波流转,对这女子的言行姿态记上心头,徐徐开口。

    “你是当朝哪位大人的远亲么?本宫记得朝中并未有姓玉的。”

    “家父洛阳商户玉恩堂,此次是兄长送奴婢入宫的。”

    阮宛珂已将白玉为自己编造的出身背的烂熟于心,说来干脆自如。”

    “你是齐国人?怎的来魏国为妃而部留在你自己的母国?”

    孟含乐细细打量了阮宛珂一番,“依你的资质,为齐王妃亦不是难事,可是害怕齐国后宫佳丽众多,淹没了你么?”

    阮宛珂微微抬了抬头,眉目微蹙。

    “王后娘娘怀疑奴婢入魏国有诈么?”

    孟含乐只笑不语,“玉姬姑娘多心了,本宫为后宫之主,当年郑夫人初封容女,本宫亦是如此尽心尽力,实在不能不谨慎其中。”

    “久闻王后娘娘贤良淑德,今日方知传言非虚,魏国后宫长宁,与王后娘娘兰心惠质渊源颇深。”

    “来人,赐座。”

    孟含乐似是对阮宛珂格外赏识喜爱,面色也舒缓欢欣了许多。

    “玉姬姑娘方才说道,家中尚有一位兄长?可否婚配做官?”

    “兄长虽年过二十,却不曾定下姻亲,只闲赋在家中,喜好云游四海,尤其擅丹青。”

    孟含乐眉眼含笑,目光一亮。

    “既有所擅长,不埋没才是正理,可愿入宫作画师?前儿画阁的穆画师请辞还乡,宫中尚缺一职,你兄长若是顶上此位,来日方长,你们也好宫中相互照应。”

    阮宛珂心知这是孟含乐在施恩拉拢自己,后宫她与郑夫人各领一党,如今新妃入宫,不谦虚之言自己乃是此三位贡女中最姿敏毓秀的,自然也是魏王后心仪的一个,只是白玉的心思自己不能揣测,他可否愿意身置险境之中出进魏国还未可知,若是贸然替他应下,他那般放浪形骸,一句回绝便能要了自己的命。

    “王后娘娘美意让奴婢受宠若惊,只是兄长不受拘束惯了的,万一进宫冲撞了哪位皇亲主子,岂非奴婢罪过,也辜负了娘娘盛情,莫不如让兄长先修身养性,等他可入宫侍奉了,奴婢再求娘娘做主。”

    阮宛珂一番推辞之语谦卑恭顺,亦是无可挑剔,孟含乐只得含笑点头作罢,她忽而眼角促狭,心生一念,便侧头吩咐了随立的女官,不多时两名宫人从后殿各捧了一杯茶盏进来,分别放置在孟含乐的一侧和阮宛珂的桌前,孟含乐伸手去取茶盏,放在鼻尖嗅了嗅,顾盼生情,笑语怡人。

    “玉姬姑娘品一品这茶,看看本宫的茶坊宫人,烹得可香浓么?”

    阮宛珂起身谢恩,方才坐下饮了一口。

    “王后娘娘与魏王伉俪情深,宫中的东西自然比别处的好,奴婢却喝惯了温水,茶饮多了夜间便清醒难眠了。”

    “茶饮多了固然提神,却是伤身,只是本宫素闻齐国的茶山出产的茶叶自然香醇,非是他国可以比之,尤其以洛阳毛尖为最佳,就托人辗转买了些回来,非至贵客否则本宫不轻易泡来喝,怎么,玉姬姑娘不曾品出这是洛阳毛尖么?”

    孟含乐将茶盏放下,目光咄咄逼人,“姑娘说是洛阳商户玉恩堂之女,进宫之前自然久居闺房,深居简出,洛阳的风土人情,玉姬姑娘十几年来仍旧不曾熟记于心么?”

    阮宛珂蓦然惊觉,原来品茶并非恩赏,而是意欲试探,孟含乐机敏聪慧,看似温厚敦善,实则内藏狡诈,一杯洛阳毛尖只是为了试探出自己的出身究竟是何,阮宛珂眼珠一转,遂起身道。

    “王后娘娘感念奴婢思乡情切,只恨奴婢颠沛流离,自家父亡故后,便与兄长离开洛阳祖宅,在齐国、魏国两地辗转谋生,早已忘了数年前才品过的好茶了,王后娘娘虽然尽心吩咐宫人烹出茶香,奈何奴婢命至鄙贱,却闻不出了。”

    孟含乐美目一眯,对峙意味极浓,她将阮宛珂的话反复掂量,许久才道。

    “玉姬姑娘竟是这样命苦的女子,你方才进殿便与本宫讲明,本宫也不会命人烹这茶惹你伤情忧思了,可见擅自做主难免好心坏事,不过一切不如意也都过去了,姑娘非池中之物,只待封妃落定,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这茶有算得了什么,只怕奇珍之物让你毕生也阅不尽的,魏王不易动情,若是有情了必定是长久的,玉姬姑娘是有福之人,自然不必忧虑这个了。”

    阮宛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恭敬的谢恩告退,待走到门口时才发觉竟已冷汗沾襟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方才王后为难你了么?”

    安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侧拾出方巾为阮宛珂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阮宛珂拂开她的手,抚在胸前闭目吐气,仍旧心有余悸一般,她又回头望了一眼殿门钱悬挂在高处的“倾华宫”三个金字,紧紧攥住了安暖的手。

    “我方才真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王后果然心思缜密,竟然挖了一个坑请君入瓮,不想后宫之中生存竟是如此艰难,我既感慨她的城府,也不禁好奇能令她退避三舍的郑夫人,到底是何等厉害角色。”

    安暖虽然不知方才在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想问但是也知非礼勿言之意,便按下了不提。

    阮宛珂却不肯放弃,她目光炯炯明亮,抓住安暖的手不肯松开。

    “你可见过郑夫人么?那是怎样的女子?我方才听王后讲,她也不是魏国中人,而是燕国的?”

    “王后连郑夫人的事也对姑娘讲了么?”

    安暖诧异不已,“郑夫人是魏国建立第三年燕国使者成郡王代表万兵候进献的贡女,貌美无双,只是心却狠辣,素有‘赛妲己\\\\\\\\\\\\\\之称,郑夫人最爱看‘挖囚心’表演,魏王爱她容色倾城又善体察心意,有耳闻却始终未曾追究。”

    “魏王不是不喜女色么?”

    安暖摇头,“本是这样,只是不知为何对郑夫人的放肆再三容忍,若不是爱她的容色倾城,还能有如何的解释呢?古来帝王不好容色的,奴婢可是从未曾听说过。”

    阮宛珂沉默下来,忽然眼眸一亮,“你方才说。。。挖囚心,那是什么?”

    安暖张了张口,又闭住,四下瞅了瞅,确定无人,才拉着阮宛珂走到一处背人的假山盆景之后。

    “所谓挖囚心,是命人从死牢中提出死刑囚犯,放开锁链和脚铐,并押进赛马场,扔进去各种刀枪剑棍的兵器,使他们互相残杀,挖出对手心脏最多的获胜,可以释放死刑,关入普通牢房。”

    “什么?”

    阮宛珂大惊失色,她猛然弯下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之感让她脸色苍白不已,安暖也被她吓得不轻,跑上去轻轻扶住,嘴上唤着“姑娘,姑娘!”

    阮宛珂只是想一想那副血腥场面便恐吓得汗流浃背,那郑夫人竟然以此为乐,到底是怎么蛇蝎心肠的一个女子,难怪别人唤她‘赛妲己’,妲己之狠,也莫过如此了。

    “魏王爱的便是这么狠毒的郑夫人么?”

    安暖点了点头,怯弱的小了声音。

    “既是宠冠六宫,罢黜妃嫔,自然那份包容之意非寻常人所能想象了。”

    好一个魏国后宫,虽然有两位妃嫔,却是集览“天下之奇女子”,如若是想在此生存下去,非是得天庇佑而不能活命了。

    正午,朝殿。

    得到太监禀报的魏王元晗匆匆自练兵场赶过来,孟含乐恭候在殿门正中,遥遥下拜,元晗紧走了几步扶起她,一同进入殿中。

    “魏王身子愈发强健了,只是每日练功实在辛苦,眼下国泰民安,魏王原不必如此劳累自己。”

    元晗脱下宽大的龙袍,一袭正黄色长褂衬得他更加毓质俊秀,姿容仙凡。

    “怎么,王后认为,如今正是国泰民安之时么?”

    他眉眼含笑,慵懒得坐在龙椅上,伸了伸手臂。

    “魏王前几日微服私访,秦淮一带繁华富庶,扬州丝绸水运互市交易日益昌盛,百姓自然安居乐业,魏王应信目光所及之处皆现一片大好。”

    元晗温朗舒眉,宽大的手掌抚上孟含乐的手心。

    “若真是如此,齐王便辜负他的狼子野心了。”

    孟含乐沉下眼眸,龙案之上奏折堆积如山,粗目掠过大致以齐国虎狼盘踞魏国接连败退北国优势地形为题洋洋洒洒让人头疼,她鼓了鼓手掌,紧紧扣上他的,试图安慰元晗,他亦明白,强颜一丝欢笑。

    “朕并不怕齐国,朕只在意战乱一起,我魏国的子民能否捱过。”

    元晗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忧虑,那伤心所触,竟比日月星辰还要惹人怜痛,孟含乐上前一步,轻轻依偎在元晗的身体一侧,他的身子总是那么凉,似乎没有温度一般,无论自己怎样用心去对待,也总是捂不热他的胸怀,怕是只有郑夫人才能做到了,她明艳如烈,只消看一眼,便能温暖如春罢。

    孟含乐轻轻低下头,嗅到来自他发间清晰的树芷花气息,他竟在她怀中睡着了,安眠的一刻,恰如纯净婴孩。

    她也不知不觉的笑了,唇角一丝浅然安心。

    元晗,是生是死,我必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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