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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魏国宫 郑夫人

    噤若寒蝉,秋意俨然有七分浓,三分淡薄。

    贡女殿院内的银杏树参天茂郁,仿佛已有上千年的历史,终究南方碧色连天,不比北国四季分明,连银杏树也似乎格外通人心意。

    积叶丛丛脉脉,看着打扫院落的奴才宫人踩着来往,清脆声响乍一钻进耳朵里,竟是怜惜不已,令人心疼。

    到底也是夏季冠群芳,秋煞尽百花,零落成泥,白白的糟践了孤叶为枕,一冢双身。

    阮宛珂站在窗子前面,手里拢了一个暖炉,她从小怕寒,一到夏天便活泛起来,秋冬便是人们口中的什么“霜打的茄子”一般,所以必要拢个暖炉或者水袋,才能安稳住身子有些暖意。

    安暖此时正拿着扫帚在西殿的门口打扫,阮宛珂推开窗子,正欲张口唤她过来,却听见隔壁东房内何师师在同下人讲话,竟涉及到了自己被魏王后召见一事,不禁气恼。

    “怎么,看我进了趟王后的倾华宫便不顺心么?一天将眼珠子栓在我的身上,竟也不觉得累?大可也往王后的宫中去告我一状,将我逐出了魏国宫顺了你们的愿才好!”

    阮宛珂冲着隔壁的天窗喊了一通,气哼哼的坐回椅子上,安暖收拾好了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来,见阮宛珂手托着腮沉着面孔,又瞧了一眼大开的窗子和隔壁隐约传来的女子声音,心中明白了几分。

    “姑娘若是在后宫中生气,只怕气你都生不完便将自己的身子垮掉了让她们如意。”

    阮宛珂抬起头,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姑娘若是觉得闷,不妨去找北房的陈姑娘聊天解解闷儿。”

    “不去了,我总这样与她亲近,让人觉得我们拉帮结伙,自成一党,岂不是连累委屈了她么?”

    说罢语气平静了许多,转而笑了笑。

    “你比我年长一岁,倒像是长了我一辈儿似的,你这样历练稳重,在宫中生存确实容易些。”

    “姑娘将皇宫当成了豺狼虎豹集会的地方了么?”

    阮宛珂不禁失笑,安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将窗子关上。

    “宫中生存确实比外面要艰难些,但还是一拨接一拨的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面涌,大家亦不是傻子,到底也是有这里的好,况且也是因人而异,比如后妃,能够得到圣宠,有可将宠幸的弊端转化为利器的,在宫中游刃有余活得滋润的也是大有人在。”

    “比如郑夫人么?”阮宛珂??值溃?拔胰缃褚丫?幌牍苣切┧懒松?说氖拢?抑皇羌鼻械南胍??患?馕恢7蛉耍??烧媸窃诠?猩?米钊缬愕盟?牡浞读恕!?br />

    “莺莺陌上篱,绻绻云下泥,荷间轻语嬉闹女,正嗅花叶浓。”

    歌台高驻城南新巷,繁楼盛宇内悠扬的歌声恰似莺啼婉转,自金砖朱瓦内轻柔传出,直击心腑。

    一帘珠玉宝石纱蔓屏风后,隐隐现一女子身影,白纱遮体,颈若璃玉,指若葱白,珠光宝气,贵神尊体,凤冠之下额发黛色远扬,凤目美兮巧颦,鼻廓小巧流畅,樱唇轻离,微露皓齿,肤若凝脂羊玉,无半分瑕疵,深眸粲若珍珠,眉目似画,眨动瞬间仿佛月华如洗,美目倾动,唇齿开合,声音恰如黄鹂轻鸣还令人酥骨麻醉。

    “箬儿,你听本宫歌艺可曾长进么?”

    被唤作箬儿的宫女连连附和,笑得灿烂。

    “夫人之歌喉,就是名动天下,一曲万金的邵家墨亦是要退居第二败于夫人,奴婢叹服,世间竟有如此动听的嗓音。”

    这斜倚于凤席之上的女子,正是宠冠六宫色绝魏国的夫人郑鸾儿,相比同样美艳不可方物的孟含乐,她的美色之中更多几分妖娆魅惑,不只容貌,她的狠毒与蛊惑男子的手段亦是“赛妲己”之名号当之无愧。

    “三日前的大选妃,本宫听闻竟然有三百之数的贡女?入选了几个?”

    “回夫人,只有三名贡女入选,已住进城西贡女殿。”

    郑鸾儿唇角微扬,似是不屑。

    “你可见过?”

    “奴婢往司务府领宫人的月钱路过殿外,瞧见了一个陈氏贡女。”

    “容貌如何?”

    “自然美艳照人,只是与夫人相比,还相差甚远。”

    箬儿回话毕恭毕敬,连头也未曾抬起,如此悍怕,可见关于郑夫人铁腕凌厉的传言,多半为实。

    郑鸾儿得意一扬眉,“本宫自然知道,与王后相比如何?”

    箬儿低头揣测着郑夫人的心思,立时道,“比王后娘娘,倒是不分上下。”

    郑鸾儿对于这个回答极是满意,她掀开白纱,抬腿坐起,抬起手轻轻抚过头上的碧玉簪子。

    “既是如此,本宫应当去贡女殿见一见来日的三位妹妹,王后已经去过,本宫再去亦是情理之中,让她们心中有个比较,莫要以为本宫苛待后宫妃嫔,也莫要琢磨着怎样夺了本宫的恩宠,箬儿,你说本宫去不去得?”

    箬儿微微抬头,正对上郑鸾儿凌厉的双眸,心中一骇,匆忙低下头去,“夫人高见,奴婢也以为正是,让这些新妃知道良禽择木而栖,亦是要选对了依靠才是。”

    郑鸾儿的仪仗,在一炷香后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贡女殿,三名贡女正在司礼府的崔嬷嬷的训教下上午课,门口的守卫公公才一看见众星捧月的郑夫人往这边走来立刻跑进去禀告,阮宛珂跟着嬷嬷站在最末一个,众人皆是低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唯有阮宛珂踮起了脚尖儿偷偷的仰着头,她不是一时半日好奇这位人人闻风丧胆的郑夫人了,今日得机会相见,自然不能错过。

    郑鸾儿一向最注重场面,她虽然是位及夫人,但终究比及王后还差了一品,却是带了半副的王后仪仗,自老远看去,威武显赫不言而喻。

    “参见郑夫人。”

    贡女殿跪了一地的主子宫人,众人皆躬身埋首于交叠的双臂间,无一错了礼数。

    郑鸾儿笑颜动人,站于殿门钱居高临下的一抬手,“三位贡女平身。”

    三人应声起身,仍旧低着头,纹丝不动。

    “抬起头来,本宫瞧瞧。”

    阮宛珂迫不及待的扬起头,她虽然想象了无数种有关郑夫人的相貌姿态,却都不如这亲眼一见的惊艳,难怪魏王会为她罢黜后宫佳丽三千,果真是当之无愧的国色天香,而郑鸾儿在掠过前面站立的何师师和陈惜容后,也将目光定在了阮宛珂的脸上,她心中着实一惊,此女之美,非言语所能形容,既有白莲的清雅遗世之淡,又有牡丹的艳动京都之烈,二者相融相称,缺一不可,令人炫目。

    郑鸾儿指了指阮宛珂,招手唤她上前一步,又仔细打量了好几个来回,才幽幽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郑夫人的话,奴婢玉姬。”

    “你是有亲眷在朝中为官?”

    “不曾,奴婢家父生前是齐国洛阳商户。”

    郑鸾儿伸出手,食指轻轻挑起阮宛珂的下颔,“你容色生得很美。只是本宫不想有朝一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你这张让人妒恨的面孔呢?”

    阮宛珂闻听吓得花容失色,立时跪下叩首,“郑夫人饶命,奴婢容色只是尚可,比起夫人沉鱼落雁之貌相去甚远,请夫人饶过奴婢。”

    郑鸾儿直了直身子,傲然一扬头,“纵然你比不上本宫,本宫亦不敢以荣宠做赌注,来日你若是越过本宫去,今日之辱,你岂非要让本宫一一尝练?”

    郑鸾儿说罢冲着一旁的箬儿使了个眼色,箬儿面露迟疑之色,却也心知郑鸾儿的脾气,她打定的主意几时更改过?只得动作缓慢得走上前,俯身用力抬起阮宛珂的头,一个巴掌重重的打下去,惊心动魄的响声顿时“啪”的在半空中散开,阮宛珂紧紧咬着嘴唇一声未吭,郑鸾儿冷冷的一哼,回过头凤目一眯。

    “竟看不出还是一个傲骨胚子!箬儿,你只管打,就是皮开肉绽了也无妨,自有本宫,她这张脸若是毁了,看她还如何在后宫献媚!”

    箬儿蹙眉一脸苦相,这跪着的贡女是魏王已属意的来日妃嫔,自己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一再无礼,况且今日郑夫人如此无理取闹处置了她,怕得不只是王后追究,就是魏王,也未必再三纵容于她,箬儿想着手便抖了起来,迟迟不曾打下来,郑鸾儿见状怒目一怔,厉声呵斥。

    “怎么,你也皮痒痒了想让本宫一并处置了你么?还不快打!”

    箬儿碍着郑鸾儿威严,只得一横心咬牙闭眼的打下来,接连“啪啪”的声响此起彼伏,不多会儿阮宛珂的脸颊便鲜红刺目,有一侧甚至渗出了些血印子,一向狂妄的何师师见此情景也不免胆颤,吓得窝在婢女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陈惜容见不过去了,她拂开崔嬷嬷拉住自己的手,不顾劝阻冲了上去,一把推开箬儿。

    “郑夫人容禀,奴婢陈惜容,有一话要讲,请夫人倾听。”

    郑鸾儿眼睛一眯,“陈总督的女儿?果然豪气,将门之后就是凌厉,哪里像个女子?”

    陈惜容听得出郑鸾儿讥讽之意,却并不气恼,只是一边将阮宛珂扶起来,一边盈盈见礼。

    “夫人是如今魏王最宠爱的妃嫔,亦是唯一的子嗣之母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必不只为着夫人的美貌和诞育公主之功劳,更是夫人的温婉体贴让魏王珍视有加,若是魏王心仪的玉姬贡女被娘娘打得伤了容色,不知魏王会如何?”

    郑鸾儿沉眸,语气仍旧强硬。

    “是玉姬无礼在前,本宫例行宫规处置在后,魏王自能体谅。”

    “那么玉姬贡女是否无礼于娘娘,众人心明眼亮,娘娘亦明白,相信魏王和王后也必能明察秋毫,愿娘娘如愿。”

    陈惜容面无惧色,言语犀利逼人,郑鸾儿略一沉思,冷冷的哼了一声,“回宫!”

    转身迈出贡女殿大门之时,回身斜目睥睨,“玉姬,本宫与你,还有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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