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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魏国宫 殿选初封

    阮宛珂的脸伤,一连几日不曾消退,反而日益红肿起来,陈惜容一日三次的亲自上药,冰敷,还是不见好转。

    自那日她救下阮宛珂后,郑夫人便与她坐下了仇怨,曾在转日夜深时候将她召至宫中,研磨写字,一直到次日天亮才罢休,她眼伤不轻,一连调息了两日才好,阮宛珂心中愧疚,每每见面便为当日事道歉,惹得陈惜容也不高兴。

    “你这样与我生疏,咱们还是互相扶持作伴的么?既然郑夫人容不下你我,何必追究是因为谁,后宫生存这样艰难,你我更要一心才是。”

    阮宛珂虽然想要同陈惜容协力,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脸上的红肿愈发严重起来,她坐在铜镜前瞧着自己的容貌,都觉得难看,何言魏王?

    安暖垂立在一侧,手上捧着药箱,见这一幕也不禁叹气。

    “姑娘这脸上的伤怕再有十日也好不完全了,郑夫人下手实在太狠,也怪魏王,他将郑夫人宠得厉害,这几年后宫中没有妃子在恩宠上能压制于她,除了王后,只因位级高于她,不曾折损她手,冷宫中的两位才人,无一不是因为冲撞了郑夫人而遭此下场。”

    阮宛珂眼中噙着泪花,无限委屈伤感。

    “我不曾冲撞她,亦免不了她的欺凌么?”

    安暖将药粉抹在纱布上,在火烛上翻烤了几下,轻轻敷在阮宛珂的脸上。

    “姑娘可知人心不古么?郑夫人恐畏你的美貌会取代她的今日,故而如临大敌,她现在尚有权势,自然会利用一番,总好过真有姑娘凌驾于她头上的一天,再难发狠了。”

    “我只求太平度日,竟也比登天还难!”

    阮宛珂用力拍一下桌子,手也立刻被击打得红肿起来。

    “姑娘只怨天亦妒人罢了,明日的殿选,瞧姑娘这伤势,定是不能出席了,奴婢会赶着明儿一早到王后娘娘宫中回禀,让姑娘先辞了,等新妃初封后三日正式昭告天下之日,再将姑娘引荐给魏王,初封就是了。”

    阮宛珂抿唇悲怆一笑,似是黄连般苦楚。

    “但愿三日后,我的伤能好些,否则你为我费心打算,终究还是枉然。”

    殿选在次日黄昏时分如期举行,残阳似火热烈,霞光万里,彩云隐遁。

    朝华宫的四扇门皆高悬彩头红笼,迎新贵的意味甚是浓重。

    门外站着二十四纵列喜服宫人,皆穿红裙红鞋,为首以女官手捧如意玉牒,左右上兵守卫,殿门内十二歌女舞姬盛装华服,妆容精致,王后及郑夫人列坐在左右二席,正中端坐魏王,皇袍龙冠,红绫绶带,威武潇洒。

    红毯自殿门至龙梯之下,黄瓣牡丹撒于毯上,示意凤贵入主,是极其好的象征,文顺门悬挂上鼎铜钟,十二声敲击后自凤銮宝轿之上缓缓走下两名女子,身后喜婆成列,向空中播撒金纸银花,入天仙下凡般恍靡夺目。

    两女子分至“凤”“喜”双街,手持一柄蓝田如意举过头顶,微微颔首,脚上着玉底绸丝蜀锦绣花鞋,迈火盆而入殿中,洗去民风,更盏贵气,随侍宫人掀开红色头纱,为两女子戴上珠皇宝冠,上镶嵌碧色宝石华光闪烁,格外光彩照人。

    这两女子正是贡女殿的储妃何师师和陈惜容,一番精心装扮后竟也比起选妃当日更多几分尊贵美艳,两人行至红毯正中,俯首叩谢圣恩,再下跪三叩首,孟含乐起身从宫人手中接过圣水瓶,以梅花竹骨沾之清液,点降在二女头上,肩上,洗去铅华方可入主东西二宫。

    待一切事毕,元晗才不经意道,“贡女三人,为何只见两人?”

    郑鸾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孟含乐望了她一眼,幽幽道,“贡女玉姬身子不适,不宜面圣,一早宫婢来回禀了臣妾,臣妾想着如此隆重日子确也不便,就擅自做主许了她晚些再觐见圣颜。”

    元晗目光中闪现过一丝不悦,却也只是点了点头,“只怪她没福气。”

    说罢旋即吩咐司礼公公开始,所谓殿选,是以储妃家世、才学、容貌、性情为选照,一较高低,钦定品级,说来复杂,做起来亦不算容易,尤其是何师师和陈惜容这两名贡女,家世不分高低,一个是一品大学士之长女,一个是水运都督的独女,两名嫡女身份同样尊贵,自然难以抉择

    元晗蹙眉看着二人的玉牒,许久才抬起头道,“都读过什么书?可有什么才艺?”

    “回魏王。”何师师抢先一步,“民女自小熟读汉秦诗词,学习女工,亦会作画。”

    元晗点头,又将目光移向陈惜容,“你可读过书?朕记得殿选时,你说熟读各种诗词?”

    陈惜容上前一步,屈膝拜礼,方才开口道,“民女自幼年受家父教导,广览群书,熟读《汉秦诗选》、《女言文传》、《群梦令》和《杂文选》,擅写字,精通棋艺。”

    元晗目光一亮,直了直身子,“你竟懂这么多?陈大人果然教女有方。”

    孟含乐见元晗更属意陈惜容,便也笑着道,“陈家女蕙质兰心,若是进宫伴驾,必是贤德妃嫔了。”

    郑鸾儿往凤椅背上一倚,以丝绢轻轻拭面,一副不屑。

    “若说贤德,哪一个能比得上王后娘娘?只是娘娘太谦虚,过分谦卑倒是让这些新妃以为王后真是愚昧呢。”

    元晗面色一沉,“鸾儿,不可对王后不敬。”

    郑鸾儿抿了抿唇,住了口。陈惜容犹豫了不多时,上前附和。

    “王后娘娘及郑夫人皆是女子中的贤良典范,民女拜服,只是皇上的夸赞民女愧不敢当,若论此次贡女中的佼佼者,当属被郑夫人下令掌嘴以致脸伤的玉姬贡女,只可惜容貌举,短日内恐难见圣颜了。”

    元晗蹙眉,目光掠及坐在一旁的郑鸾儿,她正面色盛怒。

    “大胆陈氏贡女!本宫掌嘴玉姬,乃是她冒犯应得的惩处,你在大殿之上议论此等后宫小事,岂非存心让魏王烦恼?”

    孟含乐一副惊讶的表情,望着恼羞成怒的郑鸾儿。

    “郑夫人竟然私自对贡女用刑了么?贡女是储妃,还不曾朝见初封,郑夫人怎能如此妄为?”

    孟含乐说罢转而望向元晗,“臣妾还以为玉姬贡女只是身子不适,原来竟是受了刑,那玉姬贡女臣妾见过一面,美貌无双,如此,当真是可惜了。”

    元晗虽然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面色却是格外的深重冷酷,郑鸾儿见他这副模样亦是心慌胆颤,她安静下来,目光却凌厉逼人的望向陈惜容。

    许久元晗才道,“既是如此,就让她好好养着吧,陈氏和何氏,可以初封了。”

    元晗话毕,郑鸾儿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继而望向陈惜容,孟含乐亦是为着元晗对她的护持袒护而忧心忡忡。

    司礼的公公奉了玉牒到元晗身前,又从一侧捧过空白圣旨,躬身奉于龙榻之上,元晗提笔挥下几字,便交回了司礼公公手中,何师师紧紧攥着衣衫的袂角,家父嘱托必要入主后宫她已然做到,只是品级自然越高越好,陈惜容的家世略胜于自己,方才的表现亦是可圈可点,元晗在圣旨上写下的品级已不仅仅是一个贡女进入后宫的位分而已,更代表了家族的权势和来日的境遇,任谁也不能宽宏到一笑置之。

    司礼公公自台阶上缓缓走下,站立于殿中,门外的宫人也已将喜轿换成了妃嫔制度的黄色凤銮,奏礼乐器一字排开,陈设宫殿两侧,只等新人初封钦定,便可以双奏齐鸣了。

    “一品武侍水运总都统陈大人之女陈惜容,兰心惠质,人品贵重,宜选侍入宫,特钦封三品美人,入主安意阁。一品文侍何大人之女何师师,温良嘉顺,端容恭雅,宜选侍内宫,特钦封四品容女,入主嫣禧阁,钦此。”

    陈惜容闭上眼,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宫门外的鞭炮声齐齐奏响,宫人礼乐,歌舞双鸣,自己此生也便尘埃落定。

    两人下跪谢了恩,孟含乐笑意吟吟,吩咐古儿将两柄和田玉如意分别赐予陈美人和何容女,笑语怡人。

    “自今日起两位妹妹便是一同侍奉魏王的妃嫔了,后宫规矩多,两位妹妹也应勤勉研习,本宫与郑夫人也必恪尽所责,教会两位妹妹应当如何做一个贤妃。”

    “谨遵王后娘娘教诲,臣妾不胜欢欣。”

    终于不再是奴婢了,宫中尽夜凉薄,两字之分便是人间天上一般,陈惜容走出大殿,空阔的长街极目望去,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行宫人下跪高呼,“参见陈美人。”

    夕阳如醉,这是魏宫最美的一个黄昏了罢。

    寒鸦未鸣,凤鸟轻啼。

    陈氏一族终因养出一个好女儿而在前朝更加如鱼得水。

    何师师紧随其后从大殿出来,宫中的人何其残忍势力,一个品阶便将从前身份同样娇贵的两名世家嫡女硬生生的划分出高低尊卑来,任凭她再如何傲慢孤漠,终要强忍不甘下跪参拜。一连几日因她无礼轻傲而忍气吞声的陈惜容终也在此时扬眉吐气,名正言顺的高于她了,她轻慢一笑,语气平淡。

    “何容女有礼,按着品级我只道妹妹,却心知你虚长我半岁,本也是姐姐,奈何宫中一向是拜高踩低,我也只得入乡随俗,待容女来日能越过我去,我自当改口尊妹妹为姐姐,也算顺应伦理了。”

    陈惜容说罢掩口轻笑,扶着侍女的手盈盈离去,何师师气得面色铁青,愤恨得咬牙切齿道,“宫中来日方长,折损谁手亦是未知,你且先得意几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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