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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魏国宫 寒宫罪婢 {2}

    “你似乎不爱说话?”

    阮宛珂想起白玉,他亦是如此,她不懂,莫非天下间武艺卓绝的男子都是冷若冰霜的铁骨冷血之人么?

    紫翊仍旧紧闭双唇,他的身子站得很直,末秋之夜的风颇有几分寒冬的冰意,只是他更冷,月华如洗,潋滟星光将他的战袍照耀得风姿翩翩,如同一匹驰骋疆场的汗血宝马,英姿勃勃,风华动人。

    “都没有人说过,你若是笑一笑,倒也很好看呢。明明是个翩翩的男子,可你怎么这样孤傲?莫非魏王也是如此么?”

    紫翊抬眸,紫光闪烁。

    “魏王英武,自然比我不同。”

    他说话时鬓间的细发轻扬,恍如战神一般。阮宛珂讪笑,到底是昔日的同门,如今的君臣,情意深重自然不可言喻。

    “你可还是有一个同门师兄,唤作蓝翎的?”

    “这你也知?你不是从他国来此的么?这才几日,你便将魏国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莫非你是别有他图?”

    紫翊说着话竟然当真了,右手紧紧握住了银枪的身柄。

    “你只一心以为,不是你魏国中人,便不能知你魏国中事么?荒谬心思也只有精武的蠢笨之人才会有。”

    紫翊目光中闪现一丝不屑的神情,“你又是什么闻名天下的奇女子?我奉命守卫寒宫,自是唯皇命是从,你让我做什么,我又凭什么听?”

    “这话无聊之极,是你无礼,我可让你做什么了?莫名其妙。”

    阮宛珂说罢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掸了掸后面的尘土,正欲进屋,却听见紫翊在身后急促的声音。

    “你不是方才要我笑给你看的么?”

    阮宛珂错愕回头,紫翊脸色窘迫,竟也结结巴巴起来,她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倚在门框边促狭的打趣。

    “你既以皇命是从,后宫的妃嫔可是你是从范围内的么?”

    紫翊蹙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那我让你笑,你不从,与抗旨无二,你可知宫中的贡女殿么?你若是往这园子里一站,自然不知,可你身为将军,身份贵重,行走自如,如若往宫中去问一问,玉姬贡女无人不知。”

    紫翊紧紧咬着嘴唇,“你是储妃?”

    “我只是好奇,想来园子里玩儿,谁知竟无人认识我,也怪我身子不好错过了殿选初封,但是储妃之名,却未曾废去。所以你大可分辨一下,该不该笑给我看呢?”

    阮宛珂说的在理,亦是语气铿锵,硬生生的将紫翊唬了过去,他涨红了脸,嘴唇亦是险些被咬破,踌躇许久方才吞吞吐吐的开口。

    “我。。。我笑了,却很难看,我为你耍枪如何?能否代替你让我笑呢?”

    阮宛珂见他窘红了脸,再也忍不住弯腰笑出声,紫翊却莫名其妙,盯着她看,抬头抬头望了一眼破败的屋子,这才恍然大悟,顿时羞愤难当,这放肆的婢女,竟敢戏弄将军?什么储妃,哪一个储妃会放着富丽堂皇的皇宫内院不住跑到这贫瘠荒凉的寒宫来?

    阮宛珂不等他发怒已经闪身躲进了屋内,她关上门,想着他那副样子不禁笑得更厉害,西域旷世三将,如此蠢笨的人,竟也身怀绝世武功,想来那蓝翎也不过如此罢。这若是上了战场拼智谋,只怕连垫马蹄子也是走运的了。

    阮宛珂笑够了才重新躺回床上,朦朦胧胧的月色透过窗子洒进来,她仿佛睡了过去,梦也很甜,山水桃园恍若仙境,似是回到了如意阁,那身影模糊的男子是白玉,或是冷仇,站在前方,若即若离又近在咫尺,阮宛珂想要过去抓住那男子的衣袖,却怎么用力去抓也无济于事。

    忽而那一抹身影消失,化成了连绵不绝的起伏群山,碧绿河涧,天高任我飞的气魄壮志山河,那云之巅峰处站一男子,白衣青带,翩翩而立,她轻唤一声,那人应声回头,竟是璞贤!他笑着走近,悠然开口。

    “姑娘若有缘,齐国自会相见。”

    阮宛珂猛地睁开眼,从床上一跃坐起,额头上汗珠涔涔,她往屋内环顾一周,青砖朱瓦,简陋寒微,何来什么万里群山绵延磅礴呢?

    她松了口气,这个时辰已经有早起的宫人开始打扫园子了,她往左边望去,两张床铺皆已空了,同住的两女子竟也起得这样早,她抚了抚胸口让自己镇静下来,叠被下床,洗漱更衣,再推开门,昨夜被戏弄的紫翊也不见了踪影,她不禁唇角微微扬起,谁知自己走后他是如何捶胸顿足懊恼不已呢?

    “玉姬!”

    同住的绿霓自园子的方向跑过来,气喘吁吁。

    “快到暖堂集合,顾姑姑有吩咐。”

    阮宛珂略一低眸,“可是重要的事?为何这么急?”

    “许是吧,咱们园子许久未曾有大事发生了,若是热闹一番也好,这样冷清我都觉得自己也年老色衰了呢。”

    绿霓说罢不由阮宛珂再思索多言,拉起她便是一阵飞奔,直到跑进了一扇朱红色的拱形大门内才停了下来,足有百名的宫人都已经排好了队列等着吩咐,阮宛珂随着绿霓站在最后,也不知琢磨着什么,总之便是心不在焉。

    顾姑姑不多时也进来了,她将众人环视了一个遍,又拿出花名册一一点了名,确定无人缺席才幽幽的开口。

    “下个月初,入了冬,咱们园子要发生件大事,既是大事,更是喜事,热闹事。往年宫中都会在年底举办春华冬夜宴,是举宫欢庆的大日子,今年也是第一次将地点定在了园子里,自然不便从宫中带出那么多的宫人,也是需要咱们园子里的忙着,这便不像是你们寻常的差事,偶尔有些错漏罚一顿饭也便罢了,这可是做不好要掉脑袋的,自然,做好了主子赏赐的也是大家人人有份,可听明白了?”

    “是。”

    虽说担着命的风险,可是众人的应声却是大多欣喜若狂,这园子的确是多年不曾热闹一番了,瞧着意思,怕是连过年亦冷冷清清的。

    回去的时候绿霓一路说个不停,身置要拿出自己压箱底的一件长裙在那天好好的打扮起来,能否逃离这鬼都不来的地方便指望着这被魏王看上的唯一一次机会了。

    阮宛珂却高兴不起来,她一连两三日也都沉着面孔,绿霓问她她也不说,唯有她自己心里清楚,魏王来园子,必然少不了带着那四位妃嫔,自己已然如此落魄,她是再无心力与郑夫人及何师师抗衡一番了。

    是夜,流光如醉,半月高悬。

    阮宛珂独自坐在窗子前面,寂静廊下,烛火明辉。

    铜镜映璧人,昏昏梓香夜。

    绿霓和晏紫已经早早睡下了,为着下月初的皇宴,寒宫的宫人们整日忙着收拾园子,一刻也不得清闲,唯有阮宛珂,心思深重吃也不好睡也不安宁,眼看着日渐消瘦下去。

    紫翊仍旧如往常一般在二更天提着他那支银枪出现在院子的回廊下,也不知为何,如此名扬天下的旷世将军竟然只被安排在了寒宫做一个看守的门卫,魏王此举既是不愿引人注目也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了。

    阮宛珂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伸出窗子去招呼紫翊,她笑得温和友善,紫翊迟疑了半响,终于还是迈出了步子。

    “你又想戏弄我?”

    阮宛珂挤眉弄眼的一连笑了几声,又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吵着了屋子里熟睡的人,这才嘘了嘘嗓子,正色道,“在你心里,我便是这样无聊的人么?”

    紫翊一愣,面色舒缓了许多。

    “我怎知你是什么样的人,初次见面你便骗我说是魏王的储妃,我只道与你平生不会瓜葛,自然不管你本性良恶。”

    阮宛珂听了不禁掩口轻笑,“你堂堂的七尺男儿,还与我区区小女子记仇么?谁让你那么好骗,你可知防人之心不可无么?”

    紫翊蹙眉,他可从未见过像她一样竟将错误推至别人身上还一副大言不惭理所应当的女子,说她邪恶亦无不可。

    他气得背过身去,唇角挂着一丝怒意。

    “姑娘若没事,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与你闲聊了。”

    他说罢抬腿要走,阮宛珂突然站起身,冲着窗子外面急急嚷了一句。

    “我的确是魏王储妃!”

    紫翊停了脚步,不曾回头。

    阮宛珂懈了口气,声音小了下来。

    “我真的是储妃玉姬,只不过殿选初封前几日得罪了郑夫人,毁了容色,才错过了面圣的日子,之后又得罪了何容女,才被发落至此。”

    紫翊的肩膀抖了两下,似是经风一吹寒冷之感,总之他还是回了头,眉宇轻扬。

    “你的脸。。。”

    他仔细看了一眼,倾城风华,何来毁容之说?

    阮宛珂被他望得不禁脸上一红,她抬起手轻轻抚在面颊之上,语气温柔。

    “来寒宫之前,也已大好了。”

    她说罢忽而抬头凝眸,目光烁烁明艳。

    “我今日当真不曾骗你,你可信我?”

    紫翊蓦然一愣,出神之际身上被浅藤菊散落的花瓣砸中了睫毛,发痒不免眨了两下,唇角竟攀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玉姬。。。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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