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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魏国宫 绿霓之死 {1}

    “玉姬,我厌倦了人下人的日子。”

    是夜,万籁俱寂。

    晏紫因为白日打碎了羹盏被罚跪在西街一夜,到次日天亮才能回来。

    阮宛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绿霓的一句话突如其来,让她惊了一下。

    “你怎的这样说?你也在园子里服役有半年了,还不曾习惯么?”

    绿霓自床上坐起,怔怔的望着窗子外面,梦中呓语似的。

    “习惯不等同于认命,我不信,我不信我只是做奴婢的命,都是女子,也同是貌美,凭什么有主仆之分?尊卑之别?玉姬,我若是同那些娘娘贵人一样,有傲人的家世,是否便非此命了?”

    阮宛珂听着她悲伤的语气,心中不免也有些凄楚。

    宫中输赢贵贱,岂是真的依附家世而定论的?阮宛珂是楚国公主,亦免不了做一颗棋子,玉姬是洛阳富户千金,亦是阶下囚的命数。

    宫中可从来不缺少美貌的女子,年华葱郁,自是容色倾城,韶华尽逝,只得眼看着君恩如流水。

    绿霓只以为,这便是能在后宫争斗中一定乾坤的么?

    “你不肯认命,我却只道苍天自有安排,你也应该庆幸,你在宫中亦有些时间,亲眼见着后妃如何尔虞我诈、心力交瘁,可也未必能换得君恩长存,举案齐眉,你又何必非要与命抗争,争个也不会圆满的结果?人若在世,皆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临终时道着自己枉活了。”

    阮宛珂苦口婆心的规劝着,绿霓却只钻进了牛角尖,不寻个结果势必一门心思不能出来的。

    “殊途同归,却也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只认命待在这里,一辈子甘心屈居人下,随那些主子娘娘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无可奈何,亦是不必拉你什么了,你就守住那几钱月俸吧。”

    绿霓说罢转过身去躺着,屋子又恢复了寂静无声,只在二更天时,夜色正浓,睡意朦胧之际,阮宛珂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响,她强撑着困意睁开眼往门口瞧去,只见绿霓拿了个包袱蹑手蹑脚的走出去,还在关门时回头望了一眼,阮宛珂只道她是有事,或是趁着天黑去岛上划船玩儿去了,也未在意,又是白日实在劳累辛苦,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绿霓出了院子往西街走去,她低头盘算着,却没有留意在前面罚跪的晏紫,晏紫透着隐隐约约的月光先瞧见了她,便小声唤道,“绿霓姐姐,你是来看我的么?”

    绿霓这才抬头,不禁一惊,慌慌张张的将手上的包袱往身后藏,嘴上磕磕巴巴的应着声。

    “我。。。我奉姑姑的命,去。。。去管事的李公公那里给魏王送东西。”

    绿霓说着便侧过身子,勉强笑着从晏紫的身旁路过,便一路小跑的走了。

    晏紫心中纳罕,既是给魏王送东西,却也轮不上寒宫的侍婢啊,况且如此夜深人静,姑姑且早已休息下了,魏王又怎会未眠呢。

    绿霓一口气跑至了东宫门外,这便是魏王与郑夫人的寝宫,自然灯火彻夜不息,两队侍卫在门口把守着,只每半个时辰才会出来一个管事的公公,看一眼天色时辰,便再折回去。

    绿霓一连打探了几日,早已摸清了那位公公出来的时辰,便往门前的石狮子后面躲了起来,约有半盏茶的功夫,果然走出来一位头戴红茅帽子的公公,这是宦官中档次身份最高的一品,只有位及这一品的公公才能近身侍奉魏王,自然权力也最大,位同朝中三品官员。

    绿霓立时走上前,俯身便是一跪。

    “参见李公公,奴婢寒宫绿霓,有事请李公公赐教。”

    李公公瞧了她一眼,摆摆手,不耐烦道,“去去去!本公公没空与你赐教什么,这夜深人倦怠的,你往魏王和郑娘娘的宫苑外面吵闹,若是惊了主子,你有几颗脑袋砍的?”

    李公公说罢便转身欲走,绿霓眼见不禁心急,她情急之下将包袱抖落开,遂掉了一地的金银珠宝,李公公应声回头,目光倏地一亮,绿霓立时叩首道,“奴婢将毕生积蓄倾尽送予李公公,只求公公应允奴婢一事。”

    李公公爱财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他岂可放过如此银钱?不禁笑了笑。

    “你说你唤作绿霓?在寒宫里面当差?哟,那儿可是个苦地方,瞧你瘦成这样,必是捞不到什么油水吧?能积攒这么多东西,可见你平日里够机灵的,讨人喜欢,本公公帮不了你什么,可你有心,这就不怕办不成事了,这样吧,你这些东西,本公公就先替你保管着,明儿我安排你往陈美人那里当差,如今她最得宠,准保你是个美差。”

    李公公说着话便让随行的小太监去捡地上的珠宝,绿霓又是叩首,语出惊人。

    “奴婢不愿再做后宫侍女,只想求李公公成全,让奴婢随侍魏王左右。”

    李公公一惊,面色狰狞。

    “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如此心高,竟也不看看自己配么?”

    绿霓索性豁出去了,若是活得如此卑贱,倒不如拿命搏一搏,她抬起头,面色无所畏惧。

    “李公公阅人无数,自是眼力独到,请公公细观,奴婢可否有做主子的姿容。”

    绿霓话毕,将头抬得更高,李公公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起她的容貌,倒的确是美丽出众,若是做奴婢,未免可惜,也难怪她心高,只是主子哪里是那么容易便能当上的,不吃得苦中苦,便是要有家世托着,一个小小的宫婢,就是有心提拔,又几时能熬出头?况且郑夫人何等人物,即使绿霓得了魏王宠幸,可她若是知道是自己提拔的,恐怕也要将自己彻底掘了如今的地位,岂非得不偿失?

    可是那一地的珠宝银钱,却是灼得眼红心热,李公公低眉想了想,不禁笑了。

    “你若真有恒心,能咬牙爬到上面,本公公也乐意成全。”

    绿霓闻听此言如获特赦,她不免喜极而泣,接连叩了几个头,方才抽泣道,“若能得公公垂怜,奴婢愿将这些尽数献于公公,如若来日能入主后宫,奴婢另有厚礼赠予公公以报恩情。”

    李公公也连连应声,笑着笑着却隐约现了些阴险狡诈之容,他回身冲着身后的小太监低语了几句,便匆匆进了殿中。

    那小太监走过去,略一躬身。

    “绿霓姑娘,请随我到一干净的屋中先歇息下,李公公吩咐了,明儿一早再将姑娘引荐给魏王。”

    绿霓喜不自胜,欢天喜地的将收拾好的包袱递给那小太监,“有劳公公带路了。”说罢便随他一起走入了另一扇门。

    次日,天才一微微亮,晏紫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回了寒宫。

    阮宛珂方才醒来,正在收拾着床铺,转身看见她,立时放下手中的被褥迎了上去,扶着她往里面走。

    “你做事那么不小心,两只手捧着羹碗竟也能摔碎了。”

    晏紫皱眉,似是无限委屈。

    “我只以为罚一顿晚饭不吃也便罢了,谁知顾姑姑下手如此重,竟然罚我跪在西街整整一夜,天气这么冷,你不知道我昨晚是如何熬过来的。”

    阮宛珂倒了一杯茶,还冒着热气,递给晏紫。

    “从今日起,再做什么可要细致留心了,等过几日若是飘了雪花,再跪一夜岂不是要落下病根儿了。”

    晏紫吐一吐舌头,神情顽皮不已。

    “那也不怕,我只求顾姑姑将我罚去了熙宇堂那边,跪上两夜也不打紧,那里可是温暖如春的。”

    说罢又眨眼笑道,“也不知顾姑姑是不是嫉妒那些年轻貌美的妃嫔,自从魏王来了园子,瞧她脾气冲的,一日多次捡了宫人就骂,罚我倒还算是轻的,隔壁月儿不过浣洗时候弄扯了件衣服,也不是贵重的,竟被她打得出了血,顾老婆子年老色衰,瞧咱们年轻也来气,你和绿霓如此漂亮,千万谨慎的该是你们,若是做错了什么事,被她揪住了把柄,还不活生生的将你们给罚死?”

    晏紫越说越气,最后竟放下了茶盏配合起了动作,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阮宛珂见她如此不禁发笑,女人嫉妒天性果真是不分长幼,一律如此。

    她起身欲打水洗漱,不经意瞧见绿霓的床铺空着,心中一紧。

    “绿霓昨夜出去了竟未回来?”

    晏紫闻听此言也是一拍额头,“可不是!昨儿三更天的时候我在西街瞧见她很急的样子,连话也会说不清楚,匆匆奔着魏王的寝宫跑去了,我到今天早晨也不曾再见她回来。”

    “回来的路只有西街这一条么?”

    “是,本还有一条,是要经过钟雀阁的,可为着未凉太妃喜欢安静,不宜吵闹,这才禁止经过了,故而只有西街了,如此说来,绿霓莫不是进了魏王的寝宫?”

    阮宛珂回忆了昨晚的情形,摇头。

    “不会,魏王不可能在三更天的时候还不曾睡下,若是自己在书房倒还好说,可是有郑夫人侍寝,更不会晚了,绿霓若是去了那边,恐怕看守的侍卫连门儿也不会让她进去,如此。。。便只有值夜的管事公公了!”

    正说着,一个宫人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语气急促,“玉姬姐姐,快往西街看看去吧,绿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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