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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齐国宫 和睦君主 {1}

    今年冬,齐国的风沙比往年刮得都要强烈,那道动用上万人力耗时四年筑成的百米城墙,竟被风沙石粒撞出了成亲上百个洞口。

    璞贤立于城门之上,凝神望着帝都万里之内风尘席卷,不禁蹙眉,他回头看着站在身后同样因这漫天风沙卷起的滚滚黄沙而瞠目结舌的司马代圣。

    “今年不比从前,听闻魏国除夕降雪,一连三日,天下皆道普降瑞雪是为大喜,齐国风沙如此,朕只怕是不好的征兆。”

    司马代圣亦是忧心忡忡,“皇上也不必杞人忧天,或者天意让齐国经历种种磨难,正是为了他日能成大器。”

    璞贤叹气,从腰间将宝剑取出,放在阳光之下凛凛闪烁寒气。

    “去将昭王召进宫中,朕在昭仁殿等他。”

    璞贤已有数月不曾见过璞仪了,自从夏梓妆死后,他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昭王府金碧辉煌依旧,只是人却不似从前。

    璞仪临近中午时才椅着身子自宫外来到昭仁殿觐见,他跪在地上,满身酒气,疲倦的面容竟比昔日玉树临风之气衰老了许多。

    璞贤抬起头,目光锋锐,他对于璞仪近月的所作所为略有耳闻,齐国宫有一官职介于前朝与后宫之间,虽然隐讳且鲜有人知晓,确是实实在在的要职,璞贤篡位后深知自己的这一做法在朝中贬多于褒,故而成立了“玄机部”,专为他刺听朝中文武官员平日对齐国皇室及璞贤自己的议论言语,一旦真有不可留之人他便会秘密下令玄机部的杀手将其悄无声息的杀害,以保全他帝王之位永固。

    而玄机部的蒋蘅每三日便来报告昭王璞仪的日常行踪,夜间竟大多流连于烟花之地饮酒作乐,白日则将自己关在昭王府内蒙头大睡,璞仪的变化令璞贤更加愤慨恼怒,他心知夏梓妆的故去几乎将璞仪击垮,他日夜饮酒作乐可他又岂是醉心于烟花柳巷之地的纨绔好色之徒,无非以醉身醉心来麻痹自己罢了。眼看心爱之人死于皇城之内他人枕畔,如此痛彻心扉之感也非常人所能体会了。

    “世间好酒不计其数,皇兄可知。。。滋味最美妙的是哪一种么?”

    璞仪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颓废倒于大殿之上,“唯有明月楼中的陈年佳酿,堪比琼浆玉露了。”

    璞仪喝的畅快,璞贤却冷着一张面孔,目光犀利仿佛能一眼看穿人的心思。

    虽说心情不快会就不自醉人自醉,可是凭借自己对璞仪二十几年的了解,他并非不胜酒力之人,即是几十坛齐齐下肚,他也未必会醉成如此模样,可见他此时烂醉如泥倒在殿堂之上似是已将要不省人事,明显做戏之意更多于真醉之状。

    璞贤也是明白璞仪心思的,夏梓妆生前,自己碍于天下悠悠之口不好拆穿他们之间的私情,亦不能随意加个由头处置了哪一个,早已忍气吞声许久,夏梓妆一死,两方牵制尽失,璞仪以为自己必是要秋后算账为难于他,故而一味装疯卖傻,以酒为名目,只为逃离风口浪尖保全身家性命。

    只可惜璞仪虽神机妙算却也太妄自菲薄,他堂堂皇室宗亲,有数十万将士精兵忠心追随于他,自己纵然贵为一国帝王,又岂能任由一念之间说杀就杀?璞贤还要留着他,让他如此卑贱身躯为齐国任重之路倾尽心力才是。

    璞贤一摆手,吩咐随侍的浅莺将昭王扶起,又赐了座,待璞仪安置好了才幽幽的开口。

    “昭王近来闲云野鹤的日子也过得久了,是时候抛下自由助朕一臂之力才是。”

    璞仪仍旧握着酒坛浑浑噩噩,他目光模糊,只是眯着眸子往璞贤的方向看,看着看着竟失仪大笑,“皇兄这是练了什么卓绝精妙的武功,竟然额上又多了一双眼睛,想必是二郎神仙附体才有的天眼罢。。。臣弟只道自己无用,恐怕不能为皇兄排忧解难。”

    璞贤一言不发,只是冷着眸子看着他,璞仪虽然言语混乱,细细听来却也颇通礼制,璞贤冷冷一笑,只觉他装作疯癫已是辛苦,还要如此拿捏适度以免触怒天颜,不觉脱口而出。

    “昭王言语,当真学得不易,只是演技虽好,能蒙过众人,却骗不了朕的慧眼如矩。昭王难道忘了么,父王曾说,朕有鹰一样的眼睛,非寻常人能唬过的。”

    璞仪仍是自顾自的喝着酒,看上去他倒是格外喝的尽兴,璞贤此刻亦知恼怒对一味装疯卖傻的璞仪丝毫起不到作用,便也不急不躁,他站起身,自台阶走下,来到璞仪面前,声音温和语调缓慢。

    “方才昭王进殿,距离远些,朕还未曾留意,现下才发现,昭王竟然瘦了这么多,外人若不仔细看,必然已认不出你是朕从前风姿毓秀的亲弟弟了。”

    璞贤说罢低头,与璞仪的脸庞近在咫尺。

    “昭王可是心痛难以抑制?朕的后妃夏芳仪才二十二岁便早早的逝去,昭王可是替朕惋惜她的红颜薄命以致于如此憔悴潦倒么?”

    璞仪疯疯癫癫的笑着,低下头去捡掉在地上的酒塞子,方才逃离璞贤的视线之外便立时神情肃然,他眼波流转,心内不平,璞贤生性极是多疑多思,再因自己与夏梓妆的前车之鉴,若非让他深信不疑,他必时时刻刻以自己为针毡坐立不安,可想得到他的信任,当真比登天摘月还要难上百倍。

    他神智飞动思来想去,唯有继续装聋作哑方能逃过一劫,便抬起头,目光混沌呆滞。

    “皇兄可是的明月楼中头牌花魁林晚娘么?她被几个商户灌了许多酒,似是红颜薄命了,可皇兄放心。。。明月楼中多的是俊俏姑娘,若是皇兄喜欢,臣弟。。。臣弟为皇兄找一个好的就是了。”

    璞仪说罢翻身去拾酒坛,璞贤长长的吐了口气,蹙眉凝视,犹疑重重,浅莺也随之走下来,俯在璞贤的耳畔。

    “皇上,奴婢瞧昭王似乎真是醉了。”

    璞贤冷冷一笑,“是么?朕瞧着他是在卖弄演技,你应知道璞仪对朕的妃子夏芳仪之深情,夏芳仪仙逝,璞仪岂会无情到立时往烟花柳巷寻乐子么?朕猜他是在做给朕看。”

    璞贤说罢,又是一笑。

    “朕的信笺可送到燕国万兵候手中了?”

    浅莺低头颔首,“回皇上,已经由上三骑精兵护卫快马加鞭于早晨送到了。”

    璞贤点点头,“想必和睦君主不出几日也便到了。”

    他说罢望向仍旧昏醉的璞仪,一丝得意而猖狂的浅笑浮上唇边。

    “朕倒是要看看,他如此喜爱美色,可愿娶和睦君主为妃。”

    齐国的风沙在三日后终于停了,被黄沙尘土掩埋的房舍在一夜之间露出真颜,昏沉的天空一扫阴霾,在朝霞冉冉的天际照耀出明媚的光辉。

    打着燕国旗帜的一队车马自齐国崇顺门进入,沿着长街浩荡停在“凤仪堂”的门前,马蹄哒哒和理石地面相碰撞,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自轿辇之上缓缓走下一名女子,这女子却不似寻常闺阁小姐那般妆容精致,长裙一袭,秀发绾绾,反而是黄色短褂,下面着了一条浅绿色的半裙,一双马靴子银链配饰,飒爽英姿。

    高扎的马尾之上系了一枚黄色羽毛,晶莹珍珠发箍圈在头上,回眸间清爽可人。

    她似是受不了如此中规中距的矜持,竟从垫脚的板凳上跳下来,将等在一旁搀扶的侍女吓了一跳。

    “郡主,这不是在燕国,您要端庄稳重些,来之前侯爷不是嘱咐过的么。”

    那女子原来就是燕国万兵候的表妹——和睦君主。

    她听了这话不禁一吐舌头,乖乖的收敛了一番,却仍旧本性难泯,冲着侍女眨了眨眼。

    “果儿,表格说了,此次齐王让我前来,是昭王愿意娶我了么?”

    那唤作果儿的侍女笑着,“郡主终于可以圆梦了,侯爷说,昭王的确同意娶郡主为侧王妃了。只可惜是侧王妃,可也很难得了。昭王美名遍布天下,那样少见的男子,郡主当真有福气。”

    和睦浅笑吟吟,她几时计较过所谓名分呢?莫说侧王妃,即使是侍妾,或者连一个名分也没有的女子,她也心甘情愿。

    和睦抬起头,望着“凤仪堂”三字金色匾额,旧时岁月那么记忆深刻。

    初见昭王,他虽只有十五岁,却风流翩翩,战马之上一箭穿珠的风姿让年仅九岁的和睦一见倾心,再难忘怀。

    她便也学骑马射箭,央求着表格请师傅教授她飞檐走壁的轻功武艺,她以为只要与他志趣相投,他便会如自己心意这般,也至死不渝。

    终于熬到十五岁这一年,表格上文齐国,愿两国联姻,以保社稷,和睦不在乎是否顶着政事名目建立这所谓的婚嫁,而是满怀期望的的等待昭王娶她,却只等来了一纸婉拒。

    叹息冰凉,伤心欲绝。

    望眼欲穿的情爱只是她一厢情愿,编制了七年的美梦顷刻间破碎,他何曾对一个少不经事的小丫头而产生过情愫,她仍不肯嫁,又是两年光阴殆耗,到底还是云开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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