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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魏国宫 险命丧白玉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元晗独自坐在皇园昭仁殿内,望着窗子出神。

    孟含乐自门外便听见他吟诗,不禁笑着推门走进来,也不忘应和一句。

    “渐消酒色朱颜浅,欲语离情翠黛低。”

    元晗抬起头,不禁脸色一丝尴尬,他摆手让孟含乐坐下,口中道。

    “王后可否笑话朕?竟还如此儿女情长。”

    “怎会说笑话?魏王何出此言,君王亦是有情男儿,有情却是任谁也不能免俗的,任他一国霸主,任他平民乞丐,都是食人间烟火的,怎会对魏王例外呢?\"

    孟含乐自古儿手中接过一方书笺,打开递给元晗。

    \"魏王应该知晓三日后便是谷雨节气了,民间农耕素有谷雨惊春,风调雨顺之说,魏王自登基以来,年年必于这一日举办阖宫家宴,自然今年不可例外。”

    元晗点头,“农耕万物,最喜雨水阳光,谷雨之节,农之幸而。王后看着安排就是,朕费心于前朝,王后周全于后宫,是为各得其所。央儿有孕,自然需要格外优待些,凡是此类家宴一事,一律可允准她不予出席,直至生产之后。”

    “慕美人福泽双全,自然可平安生产,魏王安心静待佳音就是。只是臣妾近来数次得司寝府的管事公公回禀,苓庄人与林容女魏王一次也未召幸,仍是宿在陈美人与慕美人宫中最多,慕美人有了身孕不宜侍奉魏王,魏王既是不让她侍寝,却也不便居住,如此一来,苓庄人与林容女,倒是最适合侍奉的妃嫔了。”

    元晗抿唇不语,面色深沉,孟含乐站起身,走到檀香炉之后将窗子推开。

    ”魏王可是对臣妾留下的苓庄人和林容女不满意么?“

    ”并非王后眼力不佳,而是朕,先有央儿,再遇那秦淮河畔青衫女子,再看后宫妃嫔,便觉都是俗物,不能入眼。“

    元晗蹙眉,似是极其烦躁,孟含乐望了一眼那开在枝头的盛绽粉桃,经微风一吹,簇簇飘落,极是人间美景。

    ”魏王请看,若是今时今日换了冬雪寒梅,清傲凛冽,迎风孤放,可便与这春风暖意又是一番滋味了。可见人是那人,景是那景,不过只是心情不同,便是两种极致了。“

    元晗抬起头,眉宇微蹙。

    ”王后想说什么?“

    ”青衣女子与慕美人,便是这春桃烂漫,与生俱来秦淮之美,自然宜室宜家,令人过目不忘。可魏王只道后宫妃嫔皆是寻常俗物,无非也是冬雪之下傲然绽放的寒梅,不及春风温暖袭人,不及春水柔情万千,故而魏王腻了些,可冬也轮回至春,春也凋零至冬,皆是世间伦理,自然常情了。“

    ”一念心驰,巫山云雨,却不是初见之惊鸿了。“

    元晗悠然叹息一声,自龙椅之上站起,也走到窗子前,望着那春景烂漫,心中不觉暖了几分。

    “魏王不必心急,臣妾已派园子中和未央宫那边的宫人在秦淮河畔附近几十里去找那青衫女子了, 虽然臣妾也未曾看清那女子的样貌,却记下了她的气韵风姿,想来不出几日也便有下落了。”

    元晗沉默不语,他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拉住孟含乐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

    是夜,熙宇堂烛光明暗交加闪烁异常,一抹男子的身影突然自窗子内的烛火前一闪而过,一声杯盏摔碎的声音犀利响起,划破夜空。

    白玉站在门口,欣长的身姿在摇椅动的烛光之下愈发显得摄人心魄。他目光凛冽锋锐,死死盯着慕央隆起的肚子,自牙缝中挤出一句。

    “你竟然怀了元晗的孩子?”

    慕央站在窗子一侧,手死死的撑在桌子上,她傲然一仰头。

    “你将我送进魏国宫中,是要我为妃为嫔,妃嫔为君王生育子嗣,本就是寻常之事,你这样质问我,莫非你以为我在后宫还能冰清玉洁么?你从不曾想过会有今日么?”

    “住口!”

    白玉狠狠的喊了一声,那靠近他身的一个烛台之上的火光猛地晃了几下,便熄灭了。

    愈发昏暗的室内让慕央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恐慌之色自她的眸子中闪过。

    “我给你的任务,是做元晗的宠妃不假,但我要你帮助玉姬,帮她为妃为后,夺取魏国大权,可你做了么?你是一个细作,你怎能背叛我?”

    “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有我的思想和情义,我若非只为报你母妃当年对我的恩情,我断断不会为你支配!“

    窗子外面一阵风飘过,吹进室内,将唯一还点燃的蜡烛打得愈加椅不安起来,庭院中的桃花的清香伴着春露自半开的门窗进来,散扑到慕央的脸上,和白玉的寒气一起沁到肺腑,冷得彻心彻骨。

    白玉不由分说,拔出腰间的承影光剑,清冽逼人的寒光划过,刺痛了双眼,新桃梨枝不过微微一颤,已有两枝开得正好的桃花跌落于掌心肩头,慕央身子猛然一颤,她已觉出自己似是中了散功散软体露一类的***,费尽力气才能支撑住身体站着,却已不稳至极摇摇欲坠。

    白玉的眼眸不似方才那般清寂,甚至炽热红灼的有些骇人,他的喉间滚动了一下,才沙哑着嗓子道。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应知道,背叛我的人,我不会留下活口。“

    慕央挣扎着迈开步子坐到床上,她的脸苍白不已,无力的倚在床廊上。

    ”我无话可说。“

    白玉一惊,许久才冷笑道,”你这是死得了无遗憾了么?看来元晗确实有几分能耐,竟能将你收得如此死心塌地!“

    白玉一步步的逼近慕央,他手中握着的利剑锋狠无比,慕央不知,这把剑光是经多少人的鲜血亦或是即将经多少人的鲜血才成就这样惊心动魄的明亮。

    他盯着慕央的肚子,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若是元晗,他满心期待的魏国皇室第一子,成了我的剑下亡魂,可会悲痛欲绝?“

    ”不!你不能杀了我的孩子!你丧尽人性了么?\\\"

    慕央惊恐的向床里面挪去,药力使她的嘴唇苍白颤抖,几度欲晕厥过去。

    “我杀了你,他在你腹中,又岂能活?”

    白玉说罢举剑劈向空中,慕央拼尽全力坐起,以手掌挡下那锋锐的刀刃,瞬间血流于腕。

    “璞辰,你曾说,若我能助你夺取齐国大权,你登基为帝的一日,便是我自由归世之期,我不求你那日放我自由,我只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到时你可杀了我,我绝不眨眼,你若还肯留下我一条命,我愿为奴为婢,终生任你差遣!”

    白玉闻听她此番肺腑之言只觉惊愕万分,他渐渐收回剑锋,却仍是抵在她的手掌之上,却小了力气,他死死盯住慕央汗如雨下的脸庞。

    “你为何如此?”

    “昔年商妃为保你平安,免遭皇后毒手,甘愿孤身一人在后宫历经生死浮沉,她于你之情,便是我如此所为的原由。“

    慕央眼脸沉下,她终于再也撑不住,便向床上倒去,鲜红的血迹浸在刀锋之上,刺痛了白玉的双眼。

    我只记得,我初见你时,你狼狈悲戚,倾城之貌被大雨滂沱掩盖,我望了你一眼,只当你是大街小巷最寻常的乞丐,转身欲走,你却突然唤住了我,说你是商妃,留在我身边的女子。

    我教你习武,射箭,琴筝,诗词,你学得认真,每每深夜也不休息,我不免可怜你,你只道,你是为商妃活完她余生,护我梦圆的女子。

    你虽然这么多年不曾为自己而活过,却有你的傲骨气节,潋滟风华。

    我亲眼目睹你为了完成我的命令怎样自尘世泥泞之中挣扎历练,直至百毒不侵,我感激我母妃,她虽不曾让我在皇宫中享过一日的荣华利禄,亦不曾得过一瞬间的人世亲情,可她却将你送给了我。

    我本想在你助玉姬为妃为后夺下大权之日,救你远离魏国皇宫,待我登基为帝之期,我封你为妃,虽然皇后之位只能为纯星所有,可我愿用我的毕生之情,温暖你一生的岁月。

    你却未曾等到那一日,只因他——元晗。

    他在我之前,让你感受到了人世温暖,不曾釜一梦。

    那样孤寂骄傲的你,竟愿于我为奴为婢,慕央,你再不是昔年目光坚定、凛然不屈的慕央了。

    世间情爱,竟可将一个人变成如此卑微么。

    白玉叹气,目光中尽是不解,他伸手想要去触摸慕央的脸庞,却在近在咫尺间停下。

    他蓦然转身,将剑收进剑柄之内,离开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昏睡过去的慕央,便纵身一跃,隐去在了深重的夜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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