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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晋国宫 未曲凉

    晋元年深秋。

    今年的秋意比往昔更浓,不见南雁啼鸣旋,只闻北风瑟瑟寒。

    尹昭容晋封了昭媛,寒露也封了昭容,白妃的瑾澜宫空着,凝烟的昭仪宫更是荒漠。

    靖宇已经一连半月住在尹昭媛的宫中,“六宫无妃”一时间成了宫中内院议论纷纷的茬口。

    “不知尹昭媛会否成为白妃与凝昭仪之后,最受宠的妃嫔呢?”

    这话一直蔓延过了晋国宫内的长街楼宇,传进了晋后武卿眉的耳朵里,她反倒淡然,仍旧是配香料,攻膳食,偶尔也品茗名画。

    裴昭媛却坐不住了,一连宫中殁了两位最是高位尊贵的妃子,本以为自己顺理成章坐上了 昭仪之位,却不想反添了一个平起平坐的尹昭媛,她愤懑,拾了一盒子香??往武卿眉的晋后宫去了。

    她本以为自己到得最早,却不想妃嫔首席之位早已被尹昭媛捷足先登了去,寒露漠然,坐在第二的位置上,再无从前求人的那般唯唯诺诺。

    裴妖娥冷冷哼了一声,自门口走进,经过每一人时不忘细目打量,最后落在了尹昭媛脸上。

    “如今,你倒成了最得意的人。”

    尹昭媛面色无惧,只是沉稳的坐着,似是没有看见她。

    “我本以为你最是性子胆小怯弱,从未将你放在眼里,你不过辛奴库的贱奴,能做上皇妃已是不可思议,还与我平起平坐,我当真小看了你,不过你倒是告诉了我一个道理,不声不响的贱人,最是阴险可怕。”

    尹昭媛目不斜视,端起茶盏,冷冷道,“裴家名门,却生出狂傲的女儿,不知可否上天开眼,让裴家就此终结盛世。”

    “你说什么?”

    裴妖娥怒不可遏,抬手便要打下,尹昭媛瞬间站起,一把迎上,攥得紧紧。

    “怎么,裴一然,你打人打惯了么?昔日是凝昭仪,今日是我,你以为自己是六宫的掌妃了么?我们一任你教训?”

    尹昭媛说罢甩开手,裴妖娥因这大力险些栽了一个踉跄,身后的侍女立时扶住,她惊愕,迅速站起身,似是不甘示弱。

    “我如何惹了你?你说我无妨,我尽可与你争辩,可你为何血口喷人,诅咒我裴家满门?”

    尹昭媛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才道,“你裴氏一族,究竟背后如何,唯有你兄长清楚,你回宫后,吩咐人出宫请他来问就是了!我才不屑与你争辩,你勿要高看你自己。”

    裴妖娥还欲同她争辩,却经一旁的寒露打断,她同样美目一眯,清丽动人。

    “裴昭媛还是不要同尹昭媛争锋了,晋帝圣旨已下,晋后之外,众妃最高的便是尹昭媛,臣妾好心相劝,若是后宫中做了眼睛不亮的,可不会有好下场。”

    裴妖娥笑着,将身子转向她,冷冷语气。

    “寒昭容算是狗皮膏药么?谁吃香你便贴上谁,跟着最风光的人,总不会吃亏。看来白妃和凝昭仪将你教得不错,方才几天,竟让本宫刮目相看了。”

    裴妖娥说罢,转身由侍女扶着坐到位置上,还不忘狠狠的剜了尹昭媛一眼。

    ”这本是我的位置,今日尹昭媛新封高位,我便让你了。\\\"

    说罢继续看向寒露,目光中尽是讽刺不屑。“寒昭容说得对,后宫中眼睛若是擦不亮,不会有好下场,只看白妃与凝昭仪便知道,从前白妃眼睛盲了,这才栽在了凝昭仪手上,被晋帝下旨赐死,后来凝昭仪却忘了自己当初怎么爬上来的,又被寒昭容钻了空子,可见后宫中最可怕的不是后妃之间的争斗,而是这贱婢背后使的绊子。\\\"

    寒露吃了瘪,却并不气恼,她自白妃与凝烟身上便看到了前车之鉴,再风光的,也终归是一时,不比费尽手段去踩下,只消耐心等着,后宫的人,最怕等,因着色衰而爱驰,君心难捉摸,红颜尚且难留瞬间情意,韶华若尽,便连霎那回眸也难得到了。

    “裴昭媛教训得是,臣妾必当铭记于心,时时鞭策。”

    裴妖娥这才打住,目光落到武卿眉脸上,也不禁一惊。

    这晋后再不是往昔那般了,曾经她与白妃之间的争斗被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民间甚有“武白相争,血流如河”之言,晋帝有耳闻,却始终未曾插手,一来二去演变成了如今这般,白妃已逝,人去楼空,晋后失宠,亲子夭折,再美的情爱终是昙花一现,再热烈的往事终有凉尽的时日。

    “晋后娘娘似是不大高兴?白妃既死,宫中再无可议论的了,晋后难免清闲下来,臣妾瞧着可是神采不复往昔了。”

    武卿眉抬起头,眉眼之间仍是笑意,这笑意,不知曾欺瞒了晋帝多少年,若非她妒忌,以腹中子嫁祸白妃,晋帝想必还不曾知道她这副蛇蝎心肠,晋后仍是母仪天下,人人敬重的中宫吧。

    “本宫只是昨晚做了一个梦,觉得惊魂未定,便白日也气色不宁了。”

    “哦?不知晋后娘娘昨晚做了什么梦,竟骇成这个样子?臣妾向来喜好解梦一说,愿洗耳恭听,为晋后效力。”

    武卿眉淡然抬眸,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本宫恍惚做了几个梦,不过连在一起罢了,说起来真是惊心动魄,那凝昭仪似是死不瞑目般,浑身是血,跪在本宫床下,请求本宫深究此事,为她做主,她说对白妃一事,自己糊涂了,却也未曾如晋帝所言那般歹毒,必是有人暗中诬陷,才致她如此下场,本宫问她是谁陷害,她却走了,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若非如此,本宫只怕今日便有事可做了,再不似裴昭媛所说清闲了。”

    武卿眉话音刚落,裴妖娥一个不稳,竟将手中的茶盏摔落,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破空而出,惊了在座的妃嫔。

    “裴昭媛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听晋后娘娘讲梦,怎么娘娘说的不曾惊心动魄,昭媛做的事却惊了咱们?可是晋后所言,击中了昭媛?”

    寒露幽幽语出,字字珠玑,裴妖娥本就胆战心惊,如此一来更是面如土色,她颤抖着欲俯身去捡,被侍女拦下。

    “昭媛,奴婢来捡就是。”

    武卿眉心中似是明白了几分,看来晋帝口中所说揭发凝昭仪之人,正是裴一然,她不急不缓的向后倚过去,面色仍是柔和。

    “裴昭媛可曾能为本宫一解?”

    裴妖娥仍是惊恐未定,她看着武卿眉,又将目光移向寒露,摇头。

    “臣妾无能,不过玩笑而已,怎会解梦,况且,这人虽死魂却未散,臣妾如何敢冒犯昭仪。”

    武卿眉眼波流转,吟吟道,“裴昭媛向来忌讳死人之事,定是潜心向善礼佛之人了。”

    “怪不得,裴昭媛似是闻听凝昭仪便如临大敌一般,可见果真良善。”

    尹昭媛笑着,目光却寒冷犀利。

    “世间素来因果报应,任她如何有能耐,却是谁也逃不了,可终究冤冤相报何时了,凝昭仪对白妃暗中一刀,伤人于无形,最终不知栽在了什么人手里,而这人,也不知何时受谁所累还要去找凝昭仪请罪呢。”

    裴妖娥听罢这话险些自凤椅之上溜下去,侍女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步扶住,“昭媛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何这样苍白?“

    武卿眉眉目微动,点头,”你快些扶着你家主子回宫吧,请了太医去瞧瞧,不要耽误了。“

    那侍女应着,立时同站在殿内的一个小太监将裴妖娥一起驾了出去,寒露也站起身随即告辞,脚步极快的出去追了上。

    裴妖娥见是她,眉目顿时凛然起来,她强撑着站直身子,拂开搀扶着自己的侍女和太监,仍旧不屈。

    ”你追出来,可是示威么?“

    寒露微微颔首屈膝,”臣妾岂敢?是昭媛一力将凝昭仪搬到,臣妾不过旁观罢了,怎会有资格在昭媛面前耀武扬威?“

    ”你果真是过河拆桥之人!“

    裴妖娥冷冷喊了句,寒露立时嘘声示意。

    ”昭媛莫急,这事本还无人肯定,晋帝也未曾同晋后明示,若是昭媛自己沉不住气,那臣妾可也无能为力了。“

    裴妖娥蹙眉冷笑,”你想帮我?“

    寒露点头,”昭媛听不出来方才在宫中晋后那番话么?什么做了梦,明明是在试探咱们,昭媛却这样不提气,不过几句胡编的罢了,昭媛竟信以为真,那番表现,只怕不让人怀疑都难。“

    裴妖娥沉下眸子,忽而挑眉。

    ”我再不会信你,若是晋帝怪我,我大可接受命数,只是再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你能背叛凝昭仪,自然对我,更算不的什么,只是,寒昭容,多行不义必自毙。“

    裴妖娥说罢便转身自长街一侧走了,寒露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被正午的阳光吞没隐去,唇角不禁拂起一丝冷笑。

    裴一然,你现在方知悔悟,早已晚了。

    狡兔死、走狗烹。

    凝昭仪已逝,你于晋帝,便再无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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