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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齐国宫 刺杀璞贤

    是夜,疏星朗月,在白雪皑皑的印衬之下,徒留一抹清幽之感。

    阮宛珂在寒瑟的风中醒来,睁开眼,难怪如此寒冷,窗子本是紧闭的,此时竟虚掩半开,她正欲张口唤罗裳,突然,黑暗之中一双冰凉的手捂上了她的嘴,蓦然一惊,在虚晃的窗纱隐隐斜射进来的月光之下她对上了一双极致寒冷的眼眸,那蒙面人低声在耳畔轻语。

    “不要出声引来人,跟我走。我不伤你。”

    阮宛珂用力摇头,想要挣脱来那双仍旧紧紧覆在自己唇上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很大,丝毫不容许被挣开。

    阮宛珂焦急,含糊不清的自手指的缝隙间“呜呜”想要说话,他明白她不想让自己做傻事,去仍是固执的不肯松开。

    阮宛珂深知白玉此时进宫绝不是单单为了救她出去这样简单,既然已经到了,他身后那把凛冽寒光烁烁其华的银剑表明了他必是要刺杀璞贤。

    可只是戒备森严的皇宫,更是已经灭了两国的大齐王朝,层层防守保卫的上古精兵和大内侍卫如何允准有不明人士近得皇帝的身?更何况,可讲元晗逼得无路可走的男子,又怎是白玉能够以一己之力抵挡得了的?

    “一会儿你去乾坤门,那里有人接应你,两匹快马,一包盘缠,你跟着他,先逃出城去,不要停下,一直趁着夜色飞奔,我和冷仇若是能有幸杀了璞贤,再去找你们,我们一起回碧秀山,隐居就好。”

    他深邃的目光凛然发光,不屈的语气仍是一如往昔那般决绝不容忽视。

    阮宛珂因他这番话莫名停下了挣扎,碧秀山,再次听到这名字,竟有一种隔世之感。

    她没有再阻止白玉,夺位追杀害死他毕生挚爱纯星,如此之血海深仇,总要有一日面对,既是明知飞蛾扑火,他也不惜,总好过日日提心吊胆,苦熬着这岁月。

    “我对不住你,玉姬。楚王,我未曾保护好,这债,待我能平安,一定偿还你。”

    见阮宛珂不再挣扎,他松了口气,松开了捂着她的手,阮宛珂却未曾让那手接触空气,而是再次握紧了。

    “我不必你还我,与你本就无关,我只是不想让你去,真的值得你不惜性命一拼么?冷仇呢?他为了你,若是死了,是否冤枉?”

    “冷仇是郑浣娆的家丁。”

    一句话,将阮宛珂的一切冲动全部打了回去。

    “况且,今日的我,就如那一日的你,为了救楚国,不惜只身犯险,而你现在,又怎能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不想为楚国和魏国报仇,手刃璞贤?”

    他说罢别过头去,再不看她。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让他停下这刀剑,回归山野,过着毕生不甘憋心的日子?

    那一日,她挥别楚王与亲妹,告别生活了十几年的楚国江山,毅然决然踏入齐国边境,为的不就是保她楚国子民,如今,昔日梦想落空,国破家亡,这仇恨,自己便甘心不报隐居在碧秀山么?

    仇恨就是如此,可以蒙蔽人的双眼,遮盖人的灵魂,将一个原本纯净之人,变成万劫不复的恶魔。

    “可是,璞辰,当我能杀他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做。”

    “你叫我什么?”他目光一闪,惊讶之色跃然脸上。

    “慕央无意说的,我便记下了。”

    “慕央。。。”

    白玉目光凛然一紧,那是阮宛珂从未见过的杀机和冷酷。

    “她竟背叛了我,为元晗挡剑,命丧魏国,她本不该死!否则,元晗一死,魏国便是我的,我也不会只有冷仇一人,便冒死进齐国行刺!”

    “你还不放弃么?这样莽撞,是不可能成功的!若无慕央,只怕你只会更早的丧命在璞贤剑下!你自知,比元晗武艺如何?”

    白玉目光一沉,紧抿双唇。

    “元晗是被璞贤逼死的。”

    “那是璞贤使用诡计,不然,他岂是旷世三将的对手?”

    “你既知璞贤诡计,又何苦非要多行不义?”

    他的声音渐冷,“玉姬,你知道,我苟且偷生,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么?”

    阮宛珂扯住他的手臂,即使那黑衣铠甲冰冷刺骨,她仍固执不肯撒手,生怕一不留意,他便走了。

    “我知道,为了夺回属于你的,为了替纯星报仇,可是,你不能拿命去搏啊。”

    “我别无他法!”

    白玉甩开阮宛珂的手,不再与她废话,自被中将阮宛珂用力拉起,抗在肩上,轻轻一跃,便如同鬼魄魅影一般飞出了窗外。

    他一路领着阮宛珂避过巡逻值夜的守卫,夜色虽然浓重,只是白雪与他身上的黑衣形成对比,只能依靠松针大树挡住视线,才能躲过。

    冷仇站在一处石阶的侧旁隐藏身体,见他们来了,立时站起,阮宛珂望着他,两年不见,他竟更加冷酷疏离了。

    “看什么,你可知耽误一秒钟便危险一重?”

    冷仇不耐烦的吼道。

    “我不知,冷漠如你,竟会是为了郑浣娆而甘愿冒死刺杀璞贤。”

    “我亦不知,善良温婉如你,竟会为了元晗,甘心在这龌龊的花街委身待机。”

    冷仇亦是唇角冷笑,一抹讥讽。

    “够了,你立刻走,有人在乾坤门等你。明日日升,若是我们还没有回来,你便立刻跟着那人离开去哪里,他自会告知你。”

    白玉说罢拉着冷仇一前一后冲进了皑皑的雪夜之中。

    阮宛珂不知谁在等她,只是知道自己薄力,无法挽留固执的白玉和唯命是从的冷仇。

    刺杀璞贤。

    他们以为,凭借一身精绝的武功,便能天下无敌威风笑傲么?元晗又就何尝不是武艺第一,震惊天下,可是终究一时莽撞,为了慕央之死,与齐国结怨,冲冠一怒为红颜,自此身不知处,生死两茫茫。

    这齐国吞并魏国与楚国之后,更是军力大涨,千军万马岂是他们两人能够匹敌?

    阮宛珂想着,双腿愈发不听使唤,已经难以迈出一步,指尖被紧紧握住的拳已经逼得泛白僵硬,微微痛感引得一阵吃痛的蹙眉。

    从何时起,他恨白玉的心,竟微微动摇了。

    他狠心将自己送入魏国,害的自己连父王最后一面尚未曾见上,她竟一并抛在脑后了么。

    阮宛珂回过头,白雪皑皑雾气昭昭,唯有萧瑟北风席卷残雪扑面而来,再无那两个因背负血海深仇而颤抖的身影。

    她一咬牙,再不管那些,自己的仇人是璞贤,不是白玉!

    她将披裘裹紧,循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经过一处假山时,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抓住其中个一个面色焦急不安的侍卫,问是怎么回事,那侍卫借着月光看清了是阮宛珂,这才道。

    “玉姬姑娘,皇上的昭仁殿,进了刺客。”

    阮宛珂心内一惊,果然。

    今夜他们是非杀璞贤不可了。

    早已探听好了璞贤今晚在何处留宿,不过半盏茶的时辰,已经掀起了如此一场风波。

    她再来不及多想,抬起脚便奔着昭仁殿冲了过去。

    还好,花巷,只和昭仁殿隔了一条花街而已,城墙已被尽数铲去,唯有一道屏障阻隔风沙,省去了重重跋涉。

    昭仁殿。

    阮宛珂还未曾走近便已听见了惊天动地的剑声厉厉,滚滚厮杀火光映天,白玉和冷仇的武功,她并不知如何高深莫测,可是此时此刻,能在处变不惊的璞贤面前,激起如此血雨腥风,想必定是精绝天下。

    直到阮宛珂进入殿院,才看见那无数侍卫将白玉和冷仇层层包围起来,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淋漓,让阮宛珂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她迫不及待的去寻找那个君临天下的身影,璞贤。

    他居高临下站在十二上古精兵的保护之后,亭台玉阶,满目疮痍尸身,偶尔一阵剑光闪过,落在璞贤的眸上,阮宛珂心内说不出的落寞。

    他仍然完好。

    连一道伤痕也没有。

    昭仁殿簌簌血迹斑驳,多么讽刺。

    白玉,冷仇,纵然再有十个你们,也杀不进那千军万马的屏障,动他分毫。

    寒玉雕栏,白层玉阶,石狮嘶啸。

    不断有侍卫死在白玉和冷仇的剑下,他们杀红了眼,血溅满地。

    阮宛珂怔了许久,直到不断涌出更多的侍卫,似乎杀不光一般从皇宫内院的各个角落奔来,她才恍惚中回过神,向璞贤冲去,大声喊着,”齐王。。。齐王!“

    尸横遍野,倒下的重响和剑雨挥舞淹没了她的声音,可是璞贤有着君王天性的敏感,他的目光越过重重铠甲刀剑看见了她,没有紧张,没有惊愕,幽邃寒冷的眼眸就像是一汪被遗忘在冰天雪地的寒潭,不带丝毫情感,疏离淡漠,令人心惊。

    那明显的,不加掩饰的杀意,让阮宛珂猛地一颤,冷入骨髓,再无暖意。

    他的目光,如此抵触,怀疑。

    自己不过一个亡国的,亡夫的弱女子,对他,君临天下,难以琢磨的冷酷君王,能有什么威胁和迫害?

    眼看着更多的数不清的侍卫乌压压的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早已看不清白玉和冷仇的势单力薄的身影。

    阮宛珂横心咬牙,再顾不得什么,她慌忙中拾起地上的一支银枪,上面的血迹刺痛了她的双目,从而那血腥之味涌入鼻尖,激发了她内心蠢蠢欲动的情怀,她再不害怕,楚国灭亡瞬间,硝烟战场之上,父王带领战将殊死一搏的景象,竟如一场梦般的涌入脑海,浮现眼前。

    她红了眼眶,冲进混乱的人群,冲那些侍卫狠狠扎去,鲜血溅出,喷在脸上,火热而猩甜,血,溅落在雪白的一袭裘袍之上,炙热的他人的血,弥漫了颤抖而不甘放下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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