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美人志

    月初升，如水月光洒向人间，清静祥和的戚家村好像在这一刻与世隔绝了。

    戚懿在屋中未寻见刘季，又准备踏出屋子去寻他，谁知他托着腮帮子坐在院子的石椅上，若有所思。她痴痴地侧头看他聚精会神想东西的模样，笑出了声儿。

    “哦，懿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刘季听进戚懿的笑声，从自己的沉思之中清醒过来，他向她招手，“快到本王这儿来。”

    “来了，汉王。”戚懿轻快挪着步子，向着刘季奔去。

    戚懿自己拿了一张木板凳，搁在刘季身旁，而后把自己的脑袋枕在刘季的大腿上。刘季伸手抚摸着她冰凉顺滑的脸颊，对她承诺，“等回到本王的封地，本王要痛痛快快的举行一抽礼，不亚于娶正室的仪式迎娶你。”

    “我不在乎。”戚懿乖顺地把自己的脸颊蹭在他的大手之中，深情道，“只要汉王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不想要。”

    “才认识本王两日，懿儿，你就被本王迷住了。”刘季轻笑，又道，“本王真感激项羽把本王赶到了这里，不然，这一辈子，本王就错过了你。”

    “汉王。”戚懿抬起头，仰望着他，问，“您为什么想要做天下之主呀？”

    刘季没想她一小女子也关心这些，摸着她的下颚，低沉地笑道，“那本王问你，若是本王成了皇帝，你会不会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自然是想的。”戚懿有些不好意思道，“谁不想做大！”

    “本王也是如此。以前有个老翁说本王贵不可言，那个时候，本王想成为天下大主的心就开始按耐不住了。本王是赤帝之子，乃天下贵人，天下当刘姓！”刘季散去笑意，一本正经道。

    “汉王，您争权天下，一定有大功。”戚懿挺了挺身子，从木椅子上站起来，猜想着秦皇宫里那些宫妃的动作，恭敬道，“妾姬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刘季被戚懿惹得兴致高昂，他一把搂起她的娇躯，在空地上不停地旋转，“懿儿，本王的好懿儿。若吕雉死了，本王要封你为皇后。”

    “汉王，希望她活着还是死呢？”戚懿搂住他的脖子，面色有些僵。

    “懿儿，她终归是本王一双儿女的生母，本王不好诅咒她，会遭雷劈的。”刘季停止旋转，点了点她的鼻子，“但本王心里，最爱的是你。她比不上你在本王心目中的位置。”

    “汉王。”戚懿感动地落了泪，情窦初开的她，此时只觉得被上天深深的眷顾，让她遇见这么伟大的男人。

    楚营。

    站在吕雉跟前的虞姬一副忿忿的表情。

    “虞夫人，你怎么隔三差五总来看犯妇？”吕雉见虞姬一身细心打扮，勾唇一笑，“是来炫耀新衣裳？”

    “吕雉，别骚扰项王。”虞姬耍着性子，指着她的头道，“项王堂堂正正，胸装天下，好不容易忍辱负重到了这一步，你别引惑他，让他快到手的江山腹水东流。”

    “犯妇做了什么？”吕雉不明所以。

    “你夫汉王就是个市井流氓，他有什么资格和项王夺天下！今日放走你，你去劝告他，率军投降吧。在鸿门的时候，项王念及手足情，不愿杀死他，他都忘记了吗？”虞姬哭道，“项王固执，若兵败，他只会瓦全，项王必须做帝。”

    虞姬坚强不起来，随着形势的巨变，项羽渐渐处于弱势，诸侯都反叛归汉，再加上有韩信助刘季，她不敢想象未来的日子有多么黑暗。

    “犯妇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娇柔女子，不想你还有些思想。”吕雉站直身子，轻轻咳嗽了两声，叫宣道，“可是怎么办呢，犯妇一直以来都是以‘天下之大贵’而活，犯妇是要做皇上身后最厉害的女人的。要是项王必须做皇上，那犯妇岂不是非要贴着他不可了？”

    “吕雉！你别欺人太甚，本夫人答应放走你，你还不走！”虞姬不想和她多说，她只想让她赶紧离开项王，越远越好。

    吕雉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道，“犯妇若是一人走了，那刘太公和三个孩子怎么办？”

    “本夫人只能放走你。”虞姬道。

    “天下之大，犯妇一介女流，该往何处去，还是在这楚营吧，美酒佳肴，还有个贴心的项王作陪，与他同一屋檐帐下，真是人间快活事。”吕雉知虞姬是吃她醋，故意刺激她。

    “住口！”虞姬厌烦地大吼，她见吕雉不愿走，甩袖愤怒，转身要离去。

    “虞夫人，犯妇若是你，一定说服项王要了犯妇。毕竟，犯妇心怀大志，其智不输男子，也算得个奇女子了吧，若为己用……”吕雉又在虞姬身后插补了两句，见她听后不停瑟瑟发抖，止了口。

    虞姬转过头，吕雉又继续说了下去：“你成全了犯妇，也是成全了项王。你若真心爱他，这一点牺牲都做不到吗？”

    “或许，本夫人只适合在乡下养蚕取桑，与话桑麻。本夫人回去问问项王，若是他同意，你就嫁过来吧。”虞姬抹掉眼泪，抬了抬眼睛，好把眼泪关在眼眶里。

    出了关押吕雉的地方，虞姬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忍不住泪流，她想回家乡，她不想项王总是想着怎么打败暴秦，怎么报复叛军，怎么争夺天下，她只要他的人和他的心啊。为什么非要每日打打杀杀，过着不知生死的生活。

    权，当真有这么吸引人吗？

    她闷闷哭了很久，道，“项王……只要与你有益处的，贱姬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