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绝育冰肌膏

    “陛下……“刘晋刚出刑房，柴广进带着两名抬着软舆的新迎上来。.刘晋将赵菲儿放上软舆，下旨道，”赵氏在掖庭罚做苦役，没朕旨意，任何人都不许伤她分毫，更不许取她性命，违者杀无赦。“

    “老奴遵旨。“柴广进偷看一眼拉着赵菲儿的手依依难舍的刘晋，暗擦一把冷汗，幸好他为了保住赵菲儿为他治病，赶紧派人将消息通传与陛下，不然今儿个她若被活活打死，陪葬的人也算上他一个。

    刘晋着急回去处理政务，将赵菲儿交给柴广进，又叮嘱她好生将养，连忙走了。赵菲儿口述一剂药方，让柴广进写了拿去抓药熬煎，调养身伤。王喜和凝烟正忙着拾掇净房，房中只余赵菲儿一人，她服下一颗百宝断续丹，想要清洗伤处，敷上丹药，稍微一动，浑身火辣辣的疼痛难忍，只得躺于榻上，黯然神伤。

    她初入宫，即惹毛了连汉皇都忌惮几分的窦皇后，招来杀身之祸，以后在宫中的日子定是凶多吉少。若是出宫，更可能被她派人暗害。这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一日不如一日，如何是个了？思来想去，都是她不该恋上那个薄情郎，一步错步步错，闹成今日之局，切齿暗恨他之心，只添不减。

    门被人悄然推开，一道窈窕的身影闪入房中，旋即将门闭紧。赵菲儿警觉抬手，将一支金簪取下，拔开簪帽握于手中，冷声相问：“谁！”

    “妹妹，我是你二姊姊萧守贞，获陛下恩准，特来照顾你。“一名女子快速走向床榻，打开帘幕，出现在赵菲儿面前。萧守贞年约二十开外，容华端丽，气质秀雅，身穿水蓝绣花蚕服，头发梳成时下并不流行的灵蛇髻，鬓边稀疏点缀几朵宫花，别无金玉装饰，朴素大方，另有一番娇俏神韵。.

    “二姊姊，“赵菲儿欲起身施礼，无奈浑身疼痛难支，只得歉然望着她，”请恕小妹有伤在身，不能全礼。“

    “好妹妹，姊姊得到消息，来得晚了，害妹妹受苦，真真对不起。“萧守贞快步过去，扶住赵菲儿，稍微掀开被褥，瞧见她身上斑斑血痕，衣衫举，皮开肉绽，鞭伤纵横，触目惊心，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下手忒狠，竟将妹妹打成这样，你一身细皮嫩肉若因此被毁，可如何是好？“

    “无妨！“赵菲儿强笑着安慰她，”毁了倒省心。“

    “妹妹岂能说这样的丧气话？“萧守贞正颜相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不爱惜？再者女子依附男子而活，失去一身好皮相，如何获得夫君欢心？幸好姐姐为你带来了这个，“萧守贞将手伸入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玉瓶，”此瓶所装，乃冰肌膏，有去腐生肌，消肿止痛，除疤却痕，美白养颜之效，若长用此膏，更有一桩奇效，可令肌肤晶莹剔透，滑嫩诱人，汗气全收，浑身香味缭绕，撩人情思，极为珍贵难得。姐姐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点儿，都送与妹妹养伤。“

    “多谢姐姐美意。”赵菲儿接过玉瓶，送于鼻端稍微一嗅，果真异香扑鼻，芬芳诱人。

    “来，姐姐为你涂上冰肌膏。”萧守贞扎袖上前，从赵菲儿手中取过玉瓶，以瓶中小玉匙挑出一点冰肌膏，轻柔涂于赵菲儿裸露在外的一处鞭伤上。随着膏药的香味发散，她的伤口处亦传来一股清凉舒适感，使疼痛大为减轻。

    “姐姐待小妹如此好，小妹粉身碎骨，亦难报答。“赵菲儿眸中泪光闪烁，感激不已。

    “些微小事，妹妹何足挂齿。等妹妹伤好，搬来与姐姐同住，我们姊妹两也好彼此照应，妹妹意下如何？”萧守贞边替赵菲儿敷药边问。

    赵菲儿见她如此殷勤相待，更是感激，转念一想自己处境堪忧，不由平添悲伤：“妹妹倒是想与姊姊长相守，只可惜妹妹初入宫，即得罪了皇后娘娘，惹上杀身之祸，自身难保，岂能祸延姊姊？”

    “无妨，妹妹有陛下庇佑，自会逢凶化吉，诸事顺遂。“萧守贞替赵菲儿继续敷药，娓娓而言，”而且宫中诸多姊妹，听说你杀了卫嬷嬷，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都很感念妹妹的恩情，争相欲与你交好呢！“

    赵菲儿敷药后，疼痛大减，听萧守贞话中有话，大为好奇：“为何她们如此恨卫嬷嬷？“

    萧守贞叹口气，神色黯然：“窦皇后依仗娘家之威，陛下恩宠，在后宫一向专房固宠，嫉妒成性，横行无忌，但凡稍有姿色的女子被选入宫，不等侍奉陛下，俱会被卫嬷嬷寻机生事，制造祸端，轻者杖责一顿，发落得远远的，不能得见天颜，重者立刻毙命，更别提得陛下宠幸。宫女嫔妃，见卫嬷嬷如见鬼一般，成天战战兢兢度日如年，怨气冲天却不敢稍有声张。如今你杀了她，等于去掉了皇后娘娘最得力的臂膀，众女终于盼到出头之日，岂不大快人心。”

    “哦，“赵菲儿心下恍然，她忽然在浓郁的异香中，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麝香味，狐疑地抽了抽鼻子，取过萧守贞手上的玉瓶，凑到鼻端仔细闻了又闻，又挑出一点在手心化开，仔细检查，最后严肃地问萧守贞，”你可知冰肌膏的配方？“

    “不知啊！“萧守贞一脸茫然地看着赵菲儿，”怎么啦？“

    “这药膏是谁送给你的？“赵菲儿慎重地追问。

    “这冰肌膏颇有奇效，宫里姐妹们但凡有点资财，暗中都买它来使肌肤生香，除去体味，很珍贵难得呢！姐姐生有腋臭暗疾，入宫本待侍奉陛下，却被卫嬷嬷查知此事，差点被遣送出宫。幸而姐姐颇通书史，有几分才干，得以留下编撰女箴之书。后来好不容易打探得来此膏，才除了暗疾。”萧守贞说于此，双颊发红扭捏起来，眼中流露出期盼的神采。

    赵菲儿越听脸色越严肃，又问：“此膏你用了多久了？”

    萧守贞见她如此，有些慌张起来，凝神回想。赵菲儿不待她回答，蓦然伸出手，捉住她的腕脉查探，好一会儿才长嘘一口气，力疲地垂下手：“所幸你使用剂量不大，尚还有治。这膏药你不能继续使用，否则这辈子，休想怀孕生子。等小妹伤好，为你调理好身子，另配制除腋臭的药膏涂抹。还有，劳烦姐姐，帮小妹取些酒来，洗去适才你涂抹在小妹伤处的药膏，另帮小妹涂这个药。”赵菲儿说毕，取出自备的百宝断续丹递给她。

    萧守贞闻言，大惊失色追问：“你说用了此膏，会致使不孕不育？“

    “是啊！”赵菲儿淡然回答，“你如今的情形，已经不能生育，幸好发现得及时，假以时日，稍加调理，应该能治好，切记以后都不能再用此膏，明白了吗？”

    萧守贞重重点头，旋即去寻来酒液，为她清洗伤口涂抹丹药。她不能逗留太久，帮赵菲儿敷好药，匆匆告别离去。赵菲儿适才清洗伤口，已疼得难以支撑，待她一走昏昏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