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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那个孩子打算怎么办?

    长歌最后终是被劝的妥当了,相信她爹不会不要她,可还是死死抓着夜辰的胳膊问:“可你都有了别的孝了,你到时候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夜辰觉得如果他一再保证说不会不喜欢他,这个小丫头肯定是喋喋不休不肯相信,所以便换了另外一种说法,道:“不会有别的孝的。.爹只有长歌一个孩子好不好?”

    长歌仰起头红着一双小眼睛看他:“可是皇爷爷说,爹有别的孝子了,还让长歌学会做一个姐姐,娘又没有给我添弟弟妹妹,我为什么要学着做一个姐姐?”

    夜辰耐心的哄她:“爹说只有长歌一个孩子,便真的只有长歌一个孩子。如果娘要给长歌添个弟弟妹妹,爹一定会提前告诉长歌的。长歌是信父王,还是信皇爷爷?”

    长歌低头委屈的想了好久,觉得她爹的说辞她更喜欢,便往夜辰的怀里凑了凑,道:“我相信爹的话。”

    夜辰说那话的时候,花落迟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细长的眉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夜辰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就伸手过去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

    他们三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花擎哼了哼,对夜辰视而不见,倒是重英招呼他落了座,花子都在一旁冷眼打量着他,二公子也难得的出了竹林,眼下这一家人,除了小公子全都聚到了一处,等着夜辰的一个说法。笑话,他是天家皇子,那花落迟还是他们捧在掌心的宝贝,怎么可以这么被人欺负?

    夜辰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没有说怎么处理,花擎等人自然不信,定安更是哼了一哼,表示不屑一顾,最后还是花落迟说了话,道这是他们两个的事,不用他们来操心,花擎将军当下就气了,这是一个做女儿的该说的话吗?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他是她爹,怎么能够不操心?

    夜辰诚恳道:“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处理好的,我绝不会负了落落,还请老师相信学生,并给学生一点时间。”花擎尚未说话,定安就冷着声音开了口:“可你已经负了她了,你说会处理好,我倒是想问问这件事,九殿下是怎样一个处理法?难不成要把那个孩子给......”

    “你放肆!”

    他尚未说完,花落迟就已经怒斥出声:“若非你是我大哥,就凭你这一句话,我就可以治你一个死罪!”定安脸色更差,到底是不敢再说些什么。

    众人皆都沉默不语。是了,最好的处理方法,便是让那个孩子消失,这样的话,这件事大家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这两个人怕是没有办法在一起。花落迟虽然不曾有过计较,但她的脾性,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怀着夜辰的孩子,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

    可那个孩子毕竟是夜辰的,与他血脉相连,骨肉至亲,这世上,哪个父亲会不疼自己的孩子?夜辰其实不是个绝情的人。他可以对慕娉清负心无情,可是孩子不一样。

    更何况,那是皇家子嗣,而那个女人,是九殿下明媒正娶的侧妃,这消息若传出去,所有的情理都站在慕娉清那一边,而花落迟,怕是会惹上更多的骂名。

    后来宫中皇后传来话说,让夜辰回到九王府。夜辰并不想,可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同意了。花落迟没有说些什么,她没有阻止他,倒是长歌又哭了:“你要回去,是不是不要我了,不要我和娘亲了......”

    夜辰蹲下来安慰她:“长歌听话,父王还会回来的,长歌要好好的,知不知道?”长歌抱着他不肯撒手,哭闹着就是不依,还是花落迟将她强行给带了回去,夜辰才得以脱身回到九王府。

    定安跟在她身后不甘心的问她:“你为什么要让他回去?万一他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那可是他的孩子?”

    花落迟好不容易将长歌哄劝好了,让思且思忖两个人带她去玩闹,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道:“我当然知道那是他的孩子。若非是他的孩子,我或许还不会让他回去。”

    定安却听不懂,她却不想再说些什么,只赶了他走:“我说了这是我和他的事,不用你们来操心。你若是有这个闲情逸致,我便交给你一件事去做。”

    定安不想罢休,却碍于她的脸色不敢再问,只道:“什么事?你只管说。.”

    花落迟想了想,似乎是在斟酌着措辞,半晌才道:“帝都城里最近来了两个人,你去帮我探查一下他们的情况。”

    定安觉得很奇怪,什么人让她这么严肃?她道:“一个应该是我们要称之为叔父的人。另外一个,据说是他的女儿。”

    定安顿时就傻了。

    夜辰回到了九王府,刚刚进得自己的寝殿中,就看见慕娉清已经迎上前来,脸上带着难以自禁的欢喜:“殿下,您回来了?”身后正跟着小丫鬟星竹,还有两个嬷嬷。

    夜辰冷冷的看她一眼,再扫到她身后的那两个嬷嬷身上,冷笑一声,“是你告诉母后,我离开府中了?”

    慕娉清被他的语气吓到了,缩了身子,声音里带着委屈:“是母后说,不许殿下离开王府的,妾身,妾身只是......”她今日进宫向皇后请安,皇后问起为何夜辰没有陪她一起来,她才装作无意委屈的模样说了出来。皇后劝慰了她两句,派人护送她回府,并派了两个经验老到的嬷嬷来照看她的身体,然后就派人去了镇国公府将夜辰召了回来。

    夜辰冷笑声更重:“本王最讨厌耍弄心机的女人。”

    他越过她,就要往殿内走,慕娉清不敢再说话,她在他面前一向都是娇柔可人唯唯诺诺的,倒是那脾气比主人还大的侍女星竹说了一句:“可是小姐有了身孕,殿下本该陪在小姐身边的......”夜辰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她,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就低了下去。

    夜辰嗤笑一声:“她有了身孕又能怎么样?本王以前不喜欢她,难道会因为她有了身孕而对她有一点怜爱之情不成?”

    星竹顿时没了声息,那两个嬷嬷是皇后派来的,见此情状倒开了口:“九殿下,皇后娘娘有旨,在侧妃怀孕期间,请您哪里都别去,只管在府中陪着侧妃便是。这是皇后殿下亲口说的。”

    夜辰眸光一冷,口气也淡了下来:“你拿母后来威胁我?”那两个嬷嬷恭谨却无惧意:“不敢。只是这是皇后殿下的旨意,还请殿下莫要抗旨。”

    夜辰何曾是一个会被人威胁的人,他就是抗了旨,谁又能奈他如何?可他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她们,语气叵测的说了一句:“那便按照母后的话来办吧。”

    夜深人静,已至入寝时分。慕娉清被人侍候着在后殿浴池中沐浴完毕,服了安胎药,之后却有了难题。那殿内唯一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夜辰,闭着双眼似是熟睡模样,她却知道这是一种毫无商量余地的拒绝。不留情面的拒绝的尤为彻底。她往殿下扫了一圈,只看到了一张软榻,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躺倒他身边去。星竹却不满了:“小姐,你有了身孕,怎么可以睡在软榻上呢?”

    她这声音不小,虽带着惧意,到底是说了出来,她也害怕这句话会将喜怒无常的九殿下惹怒,可为了她家小姐,她却管不得那么多。

    床榻上的夜辰往里翻了个身,旁边留下了好大一处空白,慕娉清心下一喜,他难道竟同意了她和他一起同榻而眠?

    她被星竹扶着小心的躺了上去,身体距他却有好大的一段距离,星竹为她将薄毯盖好,然后将床帏放了下来,熄灯就退了出去。整个寝宫顿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黑夜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躺在床榻上睁着眼,忐忑不安的看着黑夜。不久前在后殿沐浴时,那两个嬷嬷小声叮嘱她的话犹在耳边:“虽然夫人现在怀着身孕,不宜再行房事,可是男人,总要耍点手段才能牢牢抓住他们的心,尤其是像九殿下这样的男人。”

    她虽是初经人事,且那一晚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美好,但这话却是听懂了,她当时很害怕,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也是她恐惧的。嬷嬷却说:“男人说白了,其实都是一个样子,九殿下也是个男人,男人总是难过美人关,夫人长的好,脾性又好,眼下又正年轻,是最能吸引男人的,只要夫人掌握的好,何尝不能抓住九殿下的心?”

    眼下他们就躺在一张床上,他是她的丈夫,她也是他明媒正娶娶进九王府中的女人,他们之间不论发生些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不是么?

    她看着黑暗中他宽阔的脊背,似乎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所潜藏的庞大的能量,一时竟痴了迷,手情不自禁的就要往他身上探去,可仅仅一寸之遥,就差那么一丁点,他的声音就像雷击般将她的理智击了回来,“如果你不想被本王甩到地上去,连累了你无辜的孩子,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她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心顿时就冰凉彻骨。

    隔日的时候,夜凉带着小十七来看他,夜辰可不会认为他这个四哥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直截了当的就问:“别说那些废话,有话就直说。”

    他们三个在湖里亭中乘凉,夜凉听了他这话,道了一声:“爽快!”然后就真的有话直说:“话说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十七在一旁抽着唇角:“四哥,你也太直了。”

    夜辰却保持沉默。夜凉道:“诚然是我低估了你和阿迟的感情。我以为她若是知道有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肯定会和你崩了的。没想到竟然没崩。可是这个孩子,难道你真打算要?你该明白的,阿迟表面上不计较,可心里却不知道该有多难受。这难受多了,便有了结,日后你们真在一起了,她看着你的时候,就会想到在这里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跟你有牵扯不断的联系,我看过了这么多年,阿迟在某些方面上的心态变得更加沉闷了些,什么都不说,你知道这并不是一种好现象。”

    夜凉抬眸看着他:“四哥的意思是,让弟弟把这个孩子给......”给什么,他没有说,只是剑眉微挑,谁都能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

    夜凉笑了笑:“我不知道。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出来。我不是你,我没办法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在乎。也合该你和阿迟的这种...这种怪异的情状,才需要有你这样一个性子的人。”

    夜辰低低的道了一声:“四哥做不出来,难道弟弟就能做得出来?那毕竟,是弟弟的孩子。这件事,也只是弟弟一个人的过错。”

    他话中的意思夜凉和十七听得明白。这件事其实是他一个人的过错,不论是花落迟还是慕娉清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为了其中一个女人,绝情的负了另外一个人,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最无辜的。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夜凉又问:“阿迟她,她是个什么态度?”

    夜辰道:“她什么都没有说。我却明白,不论我做些什么,哪怕留下这个孩子,她也不会反对,更不会离开我。”

    十七唏嘘了一声:“我记忆中的九嫂,似乎并不是一个这么大方的人。”

    夜凉却看着夜辰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是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的花落迟,为了他,怕是什么都真的做得出来。”

    十七又唏嘘了一声。

    夜凉突然道:“我来之前收到消息,母后今日传了阿迟进宫,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夜辰愣了愣,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道,还能说些什么,不过是为了他们两个。自古传下的上百年的规矩,积累了几百年的威严,使人听在耳里,心头都有一种颤意。母后不是一个拘于小节的人,只是对于这条规矩,怕也是像他的外公一样固执,更何况,还有一个他。这条规矩,其实针对的只有一个他。

    皇后传了花落迟进宫,自然是为了这件事。她一进去,皇后屏退左右,大殿之中只有她们两个时,她打开了天窗说了亮话,让她和夜辰分开。花落迟嗤之以鼻,当作笑谈。

    皇后急道:“ 你什么都不怕,可老九不一样。你们在一起的事情若传了出去,定然会遭到罹城与朝廷的一致反对,你是王,是整个天朝最尊贵的女人,你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就连陛下都动不了你,天朝庞大的法律于你而言不过是一纸空文。可是他不一样,这是死罪,任何人都救不了他。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能为他想想?你说你爱他,难道就是这个样子爱他吗?”

    皇后很少这么激动,她一向是个有修养的人,可是这件事,的确很难让她静下心来。夜辰是她的儿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所谓的爱情而成为这条规矩之下的牺牲品。

    花落迟却不为所动:“孤来提醒皇后,这的确是条死罪,并且是针对于九殿下的一条死罪。但是皇后说任何人都救不了他,这所谓的任何人,似乎并不包括孤。孤不让他死,这天下,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判他的死罪。”

    皇后却觉得讽刺:“你在说什么笑话,难道你竟要和整个天下作对不成?”

    花落迟挑眉:“皇后说的似乎才是个笑话。孤不过是想和九殿下再续前缘,如何牵扯到天下来了?难道这天下人竟这么无聊,有哪些个闲心来管孤和九殿下的事情不成?”顿而又笑道:“皇后嫁入帝都三十余年,想是对罹城的情况不太熟悉。除了皇后的父亲及其他两位长老,孤尚且寻不出一个反对孤的人来。其实孤也想和皇后说上一句,若是得空的话,便劝劝楚长老,如此冥顽不化其实并不是个好现象,而孤对这个现象尤为不满。其实说起来,自孤承位之后,罹城大大小小的规矩被孤废了那么多,再废了一个长老院,似乎不是什么难事。”皇后吃了一惊,不想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花落迟趁她吃惊时,又唔了一声,“想想,若是长老院真的废了,整个罹城,就算真有反对孤和九殿下在一起的,应该,大概,似乎,好像,”她言笑晏晏,“并不足畏惧罢?”

    皇后又吃了一惊:“你,你竟......”又冷了声音,“就算真是这样,你以为朝廷之内就会同意了不成?你远在罹城,又位高权重,到时候,被人口诛笔伐的便是我的儿子。”她又放低了声音,“落迟,你知道,我其实很喜欢你,我也想让你和老九在一起,可是这件事,这件事并不是想想就行的。你说我不了解罹城的情势,那你难道就知道朝廷的动向?若到时候,满廷臣工都逼着陛下治老九的罪,你能担保他安然无恙吗?”

    当然能。花落迟心道,口中却说:“如果真有那一天,孤保不住九殿下,那么,孤便会让那些谏言治其罪的臣子,通通陪葬。皇后,孤心意已决,还是莫要再多言了。”言罢不等她再说,就转身离去。

    就算她失了策,就算她斗不过,那又能怎么样?这位高权重,万人之上,她从来就不曾在乎过。若真的再无路可走,便是抛弃了这一身荣华,又能如何?

    出了殿中,却看见了夜辰,他正倚在白玉栏杆上,眉眼微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闻动静抬起头来看见她,便朝她走了过去,丝毫不顾忌殿门口的宫人太监,堂而皇之的握住她的手,关切问道:“怎么样?母后有没有为难你?”

    花落迟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挑眉道:“难道我是个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人呢?”夜辰微愣,继而又笑了:“我倒忘了,谁敢欺负你。”

    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就往出宫的路上走,一路上不知撞见了多少宫人,每个人都拿那好奇的眸光偷偷打量,确切的说是打量他们两个缠在一起的手。夜辰问她:“落落,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怪我?”

    花落迟笑了笑,“我说不怪,你信吗?”

    夜辰摇头:“才不信。你心眼小,怎么可能会不怪我。”

    苏公子对他那一句“心眼小”表示强烈不满,心眼小的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和他手牵着手堂而皇之的在一起吗?可却没有说些什么,只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夜辰的声音闷闷的:“问问罢了。”

    两个人又静静的走了一阵,路上撞见了更多的宫人,他又问:“落落,如果这个孩子留下来,你和我在一起,心里会不会很难受?”

    花落迟淡淡的:“我说不会你信吗?”

    夜辰的声音更闷了:“不信。”

    两个人再静静的走了一阵。一直走到宫门前,华丽马车边,夜辰搂着她,不肯放她走,两个人额抵着额,鼻息相闻,呼吸相间,这场面很怪异,所幸除了远处的宫门禁卫只有一个马夫莫安,他静静的看了她好久,才低声说了一句:“落落,我不会和你分开的,这世上,什么都不能让我们两个人分开。”

    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像是在对她保证些什么,又像是对自己保证些什么。

    花落迟“嗯”了声:“你说过了。”

    他却恍若未闻,又说了一句:“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阻止我们在一起的。”

    那时她听了,只是会心一笑,听进了心里,却未曾放在心上,自然也察觉不到这话中的深意,她知他是个无情的人,也会为了他们的感情做出很多很疯狂的事情,她却不曾想到,他竟会这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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