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侍寝

    身着雪白衣裙，长摆曳地，上配一袭淡绿纱衣，云带束腰，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没有发簪，只用绣有一朵牡丹的丝帕系住，垂落在下侧的散发上，双颊略施粉黛，我一步一步向扬雁阁走去。.凉风扫过我的纱裙，心中一阵寒意，我裹紧了衣裳，经过后花园的荷塘，我停住脚步，只见荷花已近凋谢，空余几片残瓣，零落水面，耳畔似乎还回响着离开文府的前一晚定楠的箫声，竟突然想不起自己跳了什么舞，泪水滑落，我却顾不得感伤，今晚，我就该把定楠忘记了吧。深吸口气，我拭去泪珠，转身继续前行。

    来到扬雁阁，小陆子已在门外，见我到了，轻声道：“幽蓝，快进去吧，王爷吩咐，今晚由你服侍，我只在殿外候旨。”我点点头。带着些许不解，些许担忧，小陆子似乎还想开口，却终究什么都没说，退在一旁。.

    我对他笑了笑，推开了殿门。

    昏暗的灯火有些朦胧，隐约见衡王独坐案前，案上是些酒菜。我姗姗而入，行至案前，欠身屈膝行礼，“奴婢拜见王爷！”

    “过来，”衡王向我伸出手，“先陪本王饮一杯。”

    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起身答道：“奴婢不会饮酒，还是为王爷表演歌舞吧。”

    不及他答言，我后退几步，边唱边舞：“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回首飘摇，左旋右转，舞势随歌声散复收，我笑对他，挥袖转鸾，回眸处，衡王缓缓起身，走到我的身边，伸手揽过我的腰身，我收袖翘首，伏在他的胸前。

    衡王的身上没有特别的味道，我不敢抬头直视他，微微的喘气声透出我的紧张，与他的平静截然不同。他右手搂紧了我，弯腰将我抱起，我慌忙闭上了眼。虽然早有准备，可是，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我不知所措。

    只感觉他走了不远，将我放下平躺，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床榻。

    “你就打算一直闭着眼睛服侍本王吗？”衡王突然发话，平常的声音中透出威严。

    我缓缓睁开眼，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人，从这一刻起，我就属于他了，以后，我要依靠他，为祖父昭雪，为家人报仇。可是，为什么我那么痛，心一直在痛。

    “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本王动心的人。”他喃喃而语，慢慢俯身，我能真切地听到他的呼吸变得凝重，面对他呼出的热气，我不知所措，不知何时又闭上了双眼，周围很安静，只感觉我的腰带已经滑落，衣扣被一粒一粒地解开……

    已经不知过了多久，衡王已经离开，我依旧平躺着，缓缓睁开眼，烛火迷离，灯影依旧。我将衣裳穿好，起身环顾了四周，走出了扬雁阁。

    步出门外，一阵凉风吹过，我清醒了许多，深深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