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转寰

    天有些阴沉，鹊镶阁，我独倚殿门外柱边。.自那日衡王突然离开后第二日，我便被派去伺候衡王妃。听说是王妃的旨意时，我并不觉诧异，想到不需面对衡王的尴尬，并能保全自己，我暗自松了口气，却不禁为王妃是否对我耿耿于怀而担心，可是出乎意料，王妃对我与其他丫鬟无异，倒是多了几分客气，这让我有些不解。

    “今日王爷出门，与你有关，你知道为何吗？”是萧任归，在衡王府，他从不避嫌，还似以往般面带笑意。

    “为何？”我有些奇怪，与我有何关系？

    “他要安排你进宫。”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要我到宫里做内应？”如果没有猜错，衡王让我进宫是配合他举事，看来他不久就要行动了，可是，怎么会要我去呢，他不是应该早就在皇帝身边有所安排吗？

    “不错，”萧任归转首，放眼远眺，“宫里一直有王爷耳目，可是在几日前突然暴毙，不知原因。.王爷要你进宫，到皇上身边，必要时见机行事。”

    “哼，”我冷笑，“王爷太瞧得起我了，我能帮他做什么？”

    “具体如何去做待你进宫之后便知。”他嘴角一翘，笑道，“以你的才智，不需要安排，你也知道如何做。”

    “王爷具体有何打算？”皇帝手中的御林军亦不少，何况还有几个同样手握重兵觊觎皇位的王爷，“其他王爷要如何应付？”

    “暂时不会动手，现在一切只是准备，所以你会有足够的时间接近皇上，甚至，可以取得他的信任。”他回头看着我，却看不清他的目光，“等到，南越易君之后，王爷就立刻起兵。”

    “南越？”我怔然，是定楠么？上次来此，就是为了与衡王商议合作的？一定是了，“王爷先出兵帮助南越王子夺回王位，待南越休整好了，就派兵支持王爷，对吗？”

    “不错，”他一直看着我，眼睛似乎在探察什么，“夏侯煜哲如今正去往南越，王爷已暗派大军与崔人杰相随，相信不日就能成功。”

    定楠，你终于可以复国为母兄报仇了，我是不是应该为你高兴呢？我默默地思索，脑中全是他的影子。

    “凝思，”萧任归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怎么了。”

    “没什么，”我从思绪中走出，深吸一口气，“对了，王爷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

    “这个，”他的嘴角动了动，神情有些不自然，看来我的突然发问让他很意外，“我不想瞒你，他已经知道了。”

    我却不感到意外，只是在想，到底是他还是文钢，告诉衡王的？

    “凝思，”他似乎有些歉疚，低头对我一笑，“其实，王爷不会害你，他也知道，你的祖父和父亲是被冤枉的。”

    “那就好。”他不会害我，这个我自然知道，别说我对衡王尚有利用的价值，就算我只是普通的丫鬟，他也不会因此杀了我。只是，既然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能浪费这个机会。“我该走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凝思，”他突然问道，“这条路很难走，你真的决定了吗？”

    “不错！”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了报仇，我放弃了定楠，放弃了自由，我不可能半途而废，“不管多难，我都要走，我不能让我的至亲枉死。”

    我坚毅地看着他，他的眼光停留在我脸上，许久，他忽然一笑，“那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我一怔，向他笑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