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浪漫温情
该来的躲不掉。.薛常耀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他身后有境外势力的支持,有雄厚的财力,有错综复杂的人脉,有多国的假护照……
这样祸害,防不胜防,而桐一月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会甘心自己被桐一月和翁析匀联合起来耍了?
以薛常耀的脾气,他到现在依然是狂妄的,他才敢事先发来这邮件,恐吓桐一月,说明他不怕在婚礼当天翁析匀有所防范。
桐一月的心情一下子就烦躁起来,跟薛常耀之间没有亲情可言,那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人,她只恨不得能离得越远越好。
旁边,倪霄已经在陶贝羽的帮助下成功地摆脱了那个被安排跟他相亲的富家千金,此刻这货正发愁,这次是摆脱了,下次呢?家里还会再安排的。
老爸说了三个月内找不到女票就要跟他安排相亲,这话真不是开玩笑,现在就应验了。
倪霄还搂着陶贝羽的肩膀,无奈地说:“刚才的事,谢了,只是不知道下次我又该出什么花招来应付。”
“哈,你可是风流倜傥翩翩公子,在女人堆里你不是如鱼得水么,怎么现在还愁眉苦脸的?在纽约的时候看见你跟一个金发美女在一块儿,怎么不干脆就跟你老爸说那是你的女人,就不会被安排相亲了。”
陶贝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话变得这么奇怪,有点酸酸的味道。
倪霄那桃花眼微微一挑,露出一丝撩人的魅惑:“不会吧,你看见我跟别的女人一块儿,你会吃醋?”
陶贝羽闻言,反射性地投来一记白眼:“我吃醋?你在发梦吧。”
她否认得这么快,真是她的心里话吗?
倪霄审视地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去看穿她的心。
只是,陶贝羽并非小女生,她知道怎样掩饰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倪霄面前,不能让他看笑话。
“告诉你吧,那次你们在酒吧看见我和那个金发洋妞,我们就只是唱歌喝酒而已,少爷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信不信随你。”
“呵呵,不是随便的人,后边还有半句你没说?”嘴上这么讲,但其实陶贝羽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一丝丝欣喜,原来倪霄那次没有跟洋妞去酒店呢。
突然陶贝羽发觉自己和倪霄的姿势很暧昧,这么勾肩搭背的,让她感觉浑身都像要这火了。
“你放开我!”陶贝羽一把将他的大手拍开,正好桐一月也过去了。
“贝羽姐,倪霄……那个女的已经走啦?”
倪霄感觉到怀里一空,略一失神,可听桐一月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冒出一句:“是啊,总算是打发走了,幸亏遇到你们,不然我都要被烦死了。”
“哈哈,倪霄,你不是妇女之友吗,应付女人,你是最在行的。”
倪霄有意无意地瞟了一下陶贝羽,见她似乎眼神冷冷的,他不由得心头微微一凛,嬉笑着说:“月月,你还不太了解我……我平时跟女人在一块儿吃吃喝喝那还行,大家都开心,但相亲是家里的意思,性质不同,没好感,不想再聊,那只能想办法打发走了。”
“你不是情场杀手吗?”
“咳咳……我可不伤害女人,我是妇女之友。”
“……”
闲扯几句,桐一月就和陶贝羽先行离开了,倪霄本来说想请她们吃饭的,可医院又来电话了,紧急召他回去。
桐一月也因为邮件的事,没了心情,跟陶贝羽各自回家。
翁析匀还没回来,最近他除了要张罗婚礼,还要再公司主持大局。因为翁冕虽然是出院了,但并不是完全康复,他现在走路都还没恢复正常,右手的伤也还需要继续调养。
翁冕遭遇严重车祸,不是一个月就能彻底恢复的,他目前还是以要多休息,不宜操劳,否则只会更虚弱。
在这样的情况下,翁析匀就不得不回到公司暂时接掌大权。他对公司的一切运动都了如指掌,他的能力和魄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也只有他才能稳住公司的局势。
翁冕出车祸的消息在公司传开的时候,上上下下的各层都是人心惶惶的,幸好翁析匀及时回去坐镇,才使得大家心里有底,不会慌张了。
但这么一来,翁析匀会更忙,或许等婚礼后,翁冕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翁析匀会轻松些。
翁析匀今晚又没回家吃晚饭,有个重要的饭局需要他去,等回到家里时,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桐一月原本是躺在床上看书等他的,可也因为疲倦而睡着。
翁析匀进房间就看见一副“美人入睡图”,不由得心头一紧……
桐一月歪歪扭扭地倒在床上,书搁在一边,纤细的藕臂露出来,还有两条健美匀称的腿随意往抱枕上一搭,不小心泄露的春光,足以令某男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他不想吵醒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但因为他也是喝了点酒,虽然没有很醉,可这脚步却是有点漂浮了,刚走到床边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桐一月娇俏甜美的小脸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柔光,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此刻她正嘟着粉粉的双唇,嘴里还发出含糊的梦呓,时不时还动动手指。
看上去实在太娇憨可爱,让男人怎能不心动。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馨香,不是香水味,是自然的体味,混合着沐泽的清香,钻进男人的鼻子,犹如欲念的催化剂。
翁析匀的心都被融化了,只觉得有一股暖暖的爱意在心间流淌……忙碌一天回来,最想看见的就是家中一盏为他而留的灯,那是妻子的挂念,是无声的柔情。
他的手竟有点微微颤抖,握住她莹白的脚踝,低下头,像在亲吻一块美玉似的。
他火辣辣的目光往上移,喉结一阵滚动,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这时候,桐一月竟嘤咛一声,翻过身子,一只腿儿还弯起。
她就是这夜里最好的风景,美得像枝头开得正盛的花儿,娇艳欲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月月……”他轻声呢喃,见她还是没反应,他也不管那么多了,解开领带,将身上的衣物除去,猴急地抱住了她。
熟悉的男子气息包围了她,她终于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她想都没想,凑上去就来一个香吻。
“唔……老公……”
“嗯……”
他的回应就是密集的亲吻,借着几分酒意更加助兴。
桐一月刚才小睡片刻,现在意识还有一点混沌,没注意到他眼中那浓烈的渴望,她软软地低语:“我今天收到薛常耀发的邮件了。”
这话,使得兴致当头的男人瞬间就愣住,高涨的情绪顿时冷却了大半……这不能怪翁析匀太敏感,实在是薛常耀太令人忌惮,翁析匀听到他给桐一月发了邮件,他怎么还会淡定得了。
“他说了什么?”
“你看吧。”桐一月顺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
翁析匀神色微沉,看了邮件内容之后,他将桐一月紧紧抱着,温柔地安抚:“别担心,婚礼的安保措施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薛常耀就算有所动作,他也无法搞破坏。”
桐一月听着他的心跳声,这就是她力量的源泉,会让她感到安全。在他回来之前,她想到邮件的事,还会忐忑不安,但只要他在身边,只要靠在他怀里,好像一切的阴霾都能被驱散。
这就是爱的力量,是桐一月心灵的依靠和支柱。
“嗯,我没有害怕,有你在,我没什么可担心的。薛常耀他就算再狡猾,他也只是人而不是神。他发邮件的目的无非是因为不甘心。”她软糯的声音,就像是往他心里塞进了棉花。
她的信任,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责任。能被自己的老婆信任,那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成就感。
但一想到过往的艰险,那些揪心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翁析匀半眯的凤眸迸出摄人的冷光,嘴里却是无比轻柔地说:“安心当新娘吧,其他的事交给我。”
桐一月心里爱意在翻涌,她仰头用小鼻子亲昵地蹭着他的下巴,喃喃地说:“你好厉害,不管多复杂多麻烦的事情你都能安排得好好的,有你在,我好像都可以当个小懒猪了。”
翁析匀得意地挑眉:“现在才知道我厉害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呢,看来今晚我要卖力表现一下。”
瞧他那灼热的目光,桐一月就知道他是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娇羞:“是是是,我老公无论哪方面都厉害……”
“今晚会更厉害……”他已经等不及,攫住她柔软的唇,将被子一拉,把两人的身子盖住,以免睡在小床上的绵绵看见爸爸妈妈亲热的一幕。
“唔……老公关灯……”
翁析匀伸出一只手,摸到枕头边的遥控器一按,这屋子的灯光就熄了,但却能听到从被子里传出隐隐的羞人的声音,将这个夜晚点缀得烂漫温情。
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在夜里欢欢喜喜相拥入睡,但也有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
城市的另一端,这海边别墅里,某一间屋子还亮着灯,屋子里的人正为一件事而争吵。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人呢?人呢!”男人在咆哮,眼里不仅有怒火,更多的是恐惧。
另一个,是女人,却是比这男人镇定些。
“瞧你那出息样儿,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么?那个人就算真的被警方抓住了,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呵呵,不会?你就那么肯定?万一查到呢,你以为我们还能平安无事?”
女人闻言,更加恼火,看向男人的目光越发嫌恶:“别跟我较劲,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都是因为你没用!”
“呸!你怎么不说是你雇佣的人太废物,没将翁冕撞死,如果他死了,事情闹得更大,翁析匀还能好端端地出现在公司吗?”
“……”
这夜深人静的,好在这是独栋别墅,周围跟其他房子的间隔很宽,隔音也好,不然的话,这些话传出去,两人只有被抓的份儿了。
从这些对话就能听出,这两人跟翁冕被车撞,有密切的关系,但他们也很狡猾,必定是思虑周全,才能将自己保护这么好,直到现在翁冕出事都快两个月了,他们还能如此隐秘。
睡不着的可还不止这屋子里的人。
老城区,华苑南路长钿巷,一栋旧楼里,新搬来不久的租客,慕曦,此刻面对着一个无赖的女人,周璐清,他就算是再好的脾气都给磨得有些耐不住了。
周璐清是喝了酒才过来的,也不知是哪股神经犯了,说是回来拿东西。
慕曦闻着这一屋子的酒味,眉间就没舒展过。
“房东大姐,你要拿什么东西就快点行吗,我要睡觉了。”慕曦清泉般的嗓音说出这样催促的话,竟然也是那么动听的。
慕曦身上那种干干净净的气息,如早上的晨曦那样清爽迷人,本是翩翩美少男,周璐清这个神经质女人在喝酒之后就借醉装疯,不但不走,还一个劲地往慕曦这边靠。
慕曦始终与她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周璐清迷离的醉眼望着他,就像是一个饿了的人看见一盘美食。
“小鲜肉……小帅哥……你可是从m国回来的,怎么这么拘束啊,你不是应该很开放么……呵呵……来,让我摸摸你的脸蛋看看有多光滑。”周璐清伸手去碰慕曦的脸,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调戏一个20来岁的酗子,是多么可耻的事。
慕曦那细长的眉毛蹙起,下意识地后退,纯净的眼眸里露出罕见的厌恶。
是的,他厌恶这个女人,虽然是她将房子租给他的,但她凭什么以为可以调戏他?
“房东大姐,你喝醉了。”慕曦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周璐清是喝醉了,所以才色胆包天,像是看不见慕曦的抗拒,她笑得跟狐狸精似的,抛着媚眼,猛地往他站的方向倒过去……
“我头好晕,快扶着我……”周璐清一把将慕曦的胳膊拽住,不知廉耻地靠在他身上。
一瞬间,周璐清仿佛闻到了阳光青草的味道,她像着魔一样紧紧抱着慕曦,踮起脚尖想要亲他。
其实周璐清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虽然年过30了,但她身材是很火辣,这么热情主动,定力不好的男人那里招架得主,更何况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但周璐清下一秒就被狠狠摔在了沙发上,慕曦冷着脸,显然是真的怒了。
要不怎么说酒壮怂人胆呢,周璐清竟然不觉得疼,还越战越勇,起身又冲了上去……
真是,到底喝的酒还是喝的某神油啊?这都化身女色狼了。
周璐清刚冲到房间门口就装在了门板上,慕曦已经进去,关上门,不理周璐清这个女狼了。
周璐清嘴里还在叨念着,晕乎乎的,倒在沙发上,不到三分钟就睡着。
慕曦也太不走运,怎么会遇到像周璐清这样的房东呢,收了租金之后不见人,现在大晚上的还突然跑来说要拿东西。
结果也没见她拿什么,只顾着调戏慕曦了。看来这年头,男人女人都要多加防范啊。
慕曦可是纯美系治愈系的,就适合安安静静欣赏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假如刚才他定力不好而被周璐清引诱的话,那画面……啧啧真不敢想象。
卧室里,慕曦坐在电脑面前,脸色就跟吃了过期食品似的,他听动静就知道周璐清还没走,他都不想走出卧室了。
慕曦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着,他的手速太快,看得让人眼花缭乱的。
他聚精会神的在打字,过去大约半个多小时,他才停下来。
朝门口的位置看了看,慕曦无奈……周璐清还没走,可他要洗澡睡觉啊。
打开卧室门,一眼就看见小小的客厅里,周璐清趴在沙发上像死狗一样。.
慕曦看了看时间,都快12点了。
他拿着干净衣服走进了浴室,反手将门关好,锁上,以免有人进来。
洗完澡,慕曦换上一套睡衣,这才显得他的身材原来没那么单薄,属于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湿漉漉的头发,配上他那令女人都要嫉妒三分的肌肤,一出来就让周璐清看傻眼了。
周璐清刚好醒了,见到慕曦从浴室出来,她眼睛都直了,盯着眼前这可口的小鲜肉,她蠢蠢欲动的心怎能不荡漾。
“慕曦……小帅哥……别这么酷嘛,笑一个……”
慕曦平静地看着她,指指墙上的挂钟:“很晚了,你还不走?”
这话是在提醒周璐清,房子都租给别人了,你还赖着干嘛?
但周璐清像是根本听不懂,娇滴滴地说:“那不是还有房间嘛,我今晚就住这里了……反正这是我的家……不过,我一个人睡,害怕,你陪我吧?”
说着,这女人竟又伸出双臂去抱慕曦。
但这回,在周璐清才碰到慕曦的衣角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是慕曦抬了一下手打在她的后颈,然后她就倒向一边。
周璐清被打晕了,不幸的是她还撞到了桌子的一角。
清静了,这个发酒疯的女人彻底没了声音,慕曦都懒得看她一眼,径直走进卧室,关上门。
好一会儿,周璐清才睁开眼,意识有点模糊,酒劲也还没散去,只是感觉到浑身发冷,头痛。
“我这是在哪里啊……”周璐清喃喃地低语,终于看清这是在自己家,老房子里。
“哎哟……好疼……”周璐清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卧室里,慕曦听到客厅有动静,知道是周璐清,但他没有开门去看,只希望那女人能尽快离开。
周璐清感觉头昏脑胀的,抬手一模脑袋,摸到的是一片阴湿,黏糊糊的,凑到眼前一看……
周璐清惊呆了,酒气立刻减去大半,紧接着就是一个尖锐的惊叫:“血……我流血了!”
她晃晃悠悠站起来,扯着嗓子喊慕曦的名字,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调戏人家的事了。
慕曦本来都快睡着了,被周璐清惊扰,忍无可忍,从房间里冲出来……
“你有完没完?”
小鲜肉居然用吼的,可见是真的火大。
但他看见周璐清额头上的血,他也愣住了,怎么回事?
周璐清怒视着他,泼妇似的大叫:“是你弄伤我的,还不快点送我去医院!臭小子你有种,等着赔钱吧!”
慕曦也觉得她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有一点他认为必须说清楚。
“房东,你好好想想是为什么会受伤的,是你调戏我在先,我为了躲开你,不小心才……”
“少废话,你还想推卸责任?谁看见我调戏你了?可我额头上的伤就能证明你对我动手,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会饶了你!”周璐清是脑子糊涂了,她也很激动,这血气就更加上涌。
慕曦没想到周璐清如此难缠,看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但他也不会怕,大不了去警局。
慕曦转身回卧室拿了外套和钱包,手机,就准备送周璐清去医院,可是,周璐清才刚迈出几步,一下子就倒了,昏厥过去。
她流血还不少,刚才只是强撑着,现在撑不住晕过去了。
慕曦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遇到周璐清算他倒霉,可现在这情况,只是送去医院也不行,还需要通知她的家人。
于是乎,睡得正香的桐一月,就接到了慕曦的电话。
当听到周璐清在那边家里受伤晕倒时,桐一月的睡意瞬间全无,蹭地一下就坐起来了。
周璐清不值得同情,但她却是周国锋唯一的女儿,而桐一月是个念旧的人,她始终记得是周国锋将她从孤儿院带走收养的。
如果周璐清死了,周家就没人了……
桐一月赶紧起来穿衣服,翁析匀也惊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桐一月急匆匆说:“周璐清受伤……流了很多血,昏过去了,现在正送往医院,我得去看看。哎,我养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翁析匀没有丝毫犹豫,也是立刻起身:“我陪你去。”
医院里,桐一月和翁析匀都见到慕曦了,周璐清在急诊室里,意识已经恢复一些,医生在为她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慕曦从头到尾都很淡定,说话有条不紊的,丝毫不慌乱。
慕曦是一个很难让人忽略的存在,他身上清新脱俗的气息,即使在医院里,都不会被掩盖。
翁析匀不是第一次见慕曦了,在纽约那个农场里见过,他也是暗暗震惊,想不到那个年轻人会出现在这里,更巧的是居然还租了周家的老房子。
桐一月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更多的是恼怒。周璐清的行为太丢人了,大半夜的去慕曦那里发酒疯,屡次想调戏慕曦……
撞到额头,真的是周璐清活该,无耻到去打租客的主意,她自己还是个女人啊,怎能这么不要脸?
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周璐清了,桐一月要不是看在周家唯一血脉的份上,她根本不会管这个事。
但既然都来了,便跟这件事产生了瓜葛,也别想清静。
“你……”周璐清指着慕曦,她现在还是痛,头晕,酒劲少了几分,想起自己是因被慕曦抗拒而撞到的,她更咽不下这口气。
“这件事你别想我会放过你!”周璐清有气无力的,都这样了还是那副惹人厌的样子,也不想想自己都干了什么。
慕曦连正眼都没瞧她,只是淡淡地说:“医药费我会付。”
言下之意就是……医药费他出,可是周璐清别想借此讹人。
但周璐清是恼羞成怒,哪里会善罢甘休,怒视着慕曦,还想骂人。
桐一月神色一沉,冷冷地说:“你闹够了没有?你好意思叫慕曦赔偿别的什么费用?你半夜三更去骚扰别人,人家没报警就不错了,你的医药费慕曦已经付了,这件事就此消停,你最好别再乱来,不然如果慕曦以你违约为由,要你退还租金,我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
桐一月这话说得没错,她不是在偏帮慕曦,她说的很中肯。
周璐清把房子租出去,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如果房东违约了,那不但要退还剩下的租金,还要加倍补偿的,你周璐清跑去骚扰人家,还企图把人给压倒,调戏,如果慕曦真要追究,周璐清是讨不到好的。
周璐清微微一愣,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翁析匀见这女人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他的耐心都用完了,沉声说:“你的事,月月没有义务管,你想怎么做,与我们无关,但我警告你,别妄想你闹出什么事了之后,月月还会帮你捡烂摊子。”
他凛冽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加上他特有的嘶哑低沉的嗓音,所说的话就有种特别的魔力,周璐清立刻就闭嘴了,只是还有点不甘,却不敢再嚷嚷。
周璐清不傻,她刚才不过是虚张声势,她自己哪有本事逼着慕曦赔钱,根本就是她理亏在先。
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翁析匀和桐一月的态度,如果这夫妻俩会站在她那一边,那么,她借受伤的事讹诈慕曦几千上万块,都不是问题,但发现没人搭理她时,她哪里还敢闹。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周璐清离开医院回去休息,她现在住在开发区。
慕曦就回出租屋,他话很少,看起来有点疲倦,想必是被周璐清折腾得够呛。
桐一月遇到周璐清真是很无语,再看看慕曦那花样美少男的气质,她不禁在心里叹息,还好没被周璐清给染指了,不然事情可真的麻烦了。
这么一想就更觉得周璐清混账,好好的一个酗子,你没事去觊觎别人干嘛。
走到医院门口,桐一月很歉意地看着慕曦:“这么晚了,坐车不方面,我们送你回去?”
慕曦站在路灯下,那一束柔和的亮光从他头顶上照下来,这一瞬间,那种光晕为他染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桐一月忽地有点恍惚,此刻怎么感觉慕曦整个人都在发光,尤其是他那张精致而白皙的脸,美得不带一点凡俗之气。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好,今晚的事麻烦你们了。”慕曦天籁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动听,有种特别的韵味。
感觉到慕曦的客气,桐一月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看向翁析匀。
翁析匀微微点头,牵着桐一月的手,对慕曦说了声:“路上注意安全。”
桐一月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慕曦在路灯下的身影显得有那么一点落寞。想到他也是个孤儿,被国外的一对夫妇领养的,现在回来了最想做的事就是要寻找亲生父母,桐一月这心里就泛堵……这世上的孤儿每天都会有吧,真是很可怜的。
翁析匀最了解桐一月,见她这神色,知道她在想什么。
“老婆,慕曦虽然是孤儿,但他在国外的养父母对他很好,我见过那对夫妇,在抓捕苏成刚的时候,农场里,就是那对夫妇在看门。慕曦也被带到警局调查,证实他对苏成刚的地下实验所并不知情,他才被放出来的。”翁析匀这才对桐一月说了他第一次见到慕曦时的情景。
还真是巧。桐一月听完就只有这四个字在脑海里,看来慕曦来这儿租房子也是一种因缘际会。
“不过,老婆,慕曦好歹也是个男的,虽然年龄比你小一点,可你也不用那么盯着他看吧,他有我好看吗?”翁析匀这自恋的架势比以前更重了,还瞅着桐一月,看她怎么回答。
桐一月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吃醋吗?就因为我多看了慕曦几眼,小气的男人。”
翁析匀一听这话就瞪着眼睛:“这哪能算小气,要是我盯着美女看,你也不会舒服的。”
“哈,好吧,我说不过你,但是,我看慕曦,只是纯粹的欣赏一下美好的事物,没其他意思。”
“那你说,慕曦和我,谁更好看?”
桐一月想不到翁析匀竟一秒变大孩子了,噗嗤一下笑出声:“你好看,你是最最好看的男人,我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嗯,这还差不多。”某男听了感觉心情大好。
身后,慕曦看着桐一月和翁析匀的背影逐渐走远,他却还没有挪动脚步,怔怔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慕曦经过这件事之后就特别讨厌周璐清了,回到屋里之后他就钻进浴室里,再一次洗澡……他将周璐清送去医院了,难免有肢体触碰,他觉得很脏,洗了很久才出来。
这洁癖是比翁析匀还严重的。
慕曦没有立刻睡觉,打开电脑,飞快地敲击键盘,在弹出的框框里打字,却全都是乱七八糟的符号代码,几分钟后,关上电脑,他才回到床上躺下。
他只想过得平静一点,今晚,周璐清的事是个意外,他不希望再有类似的发生。如果再有人骚扰,他或许会搬离这里,另外寻个清净地。
桐一月和翁析匀回到家之后也是疲倦了,躺下之后却没有立刻入睡,翁析匀仰面朝着天花板,似是在思索什么。
桐一月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平静,不禁好奇地问:“还不睡,在想什么呢?”
翁析匀微微蹙着眉头,俊脸上露出一丝沉凝之色:“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一件事。办婚礼,会很隆重,周璐清知道了之后,肯定不会消停的,她会千方百计前来婚礼。”
桐一月闻言,瞬间也想到了很多,小脸皱了起来:“是啊,周璐清厚颜无耻,她到时候也许会来捣乱,不捞点好处,她不会甘心的。”
回想周璐清干过的缺德事,她那种贪心不足的女人,怎会浪费这次大好机会呢。
翁析匀的眼底闪着一抹冷意:“不管是谁,都休想在我们的婚礼上搅事,如果周璐清非要自寻死路,就别怪我好好招呼她了。”
这个“好好招呼”当然是反话,下翅很惨的。
桐一月幽幽地叹息一声,她对养父母的情义全都铭记在心,可周璐清自己作死,干的缺德事太多,否则的话,桐一月也不至于连婚礼都不邀请她。
“好了,这件事我会让薛龙去警告周璐清的,你别操心了。”翁析匀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轻声安抚。
“嗯,都听老公的安排吧。”
“乖……很晚了,睡觉。”
“老公晚安。”
“安……”
两口子总算是睡下了,这个不平静的夜晚也过去,新的一天即将来临,距离婚礼又近了一天。
别看翁析匀那运筹帷幄的样子,其实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特别是还要防着婚礼出乱子,放着薛常耀那个罪恶头子,翁析匀肩上的担子不轻松。
时间都在忙碌中过去,终于到了临近婚礼的时刻,今天是倒计时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婚礼,翁析匀和桐一月都有点小兴奋,晚上11点多还没睡。
夫妻俩在说着甜蜜的情话,这时候,别墅外却出现了意外的一幕。
保镖是轮班制的,今天值夜班的保镖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晚了来。
开着警车来的,穿着制服,一共四个警察,领头的那一位出示了警官证,严肃地说:“开门,我们要找翁析匀。”
警察的到来让这个夜晚的宁静被打破了,翁析匀和桐一月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时候,愤怒是多于震惊的。
警察是真会挑日子,偏偏在婚礼的前一晚来家里抓人,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抓人而不是请到警局去协助调查,也就是说,警方根据最新线索,怀疑翁析匀跟翁冕被人谋害未遂有关。
翁析匀是穿着睡袍下来客厅的,此刻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已经能说明他的心情了。
为首的陈焕警官是认识翁析匀和桐一月的,他几年前还是个副队长,现在已经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了。
翁析匀阴沉的俊脸蒙上一层薄冰,凛冽的气势让人感觉压力山大,就连陈焕这样的老刑警也是略显不自在。
桐一月是认识陈焕的,以前她养父周国锋的案子是由陈焕负责调查,但她最意外的是会在家里见到陈焕。
“陈警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要在这个时候来将我老公带走?”桐一月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不是软柿子,面对这场面,她的质问是充满怒气的。
陈焕面露难色,无奈地说:“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因为最新的线索对翁先生很不利,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请配合一下。”
“配合?”翁析匀这时候才出声,那轻扬的尾音都是冰冷的。他锋利的目光扫过眼前几位警察,沉声说:“明天是我和我老婆补办婚礼的日子,还有几个小时候我就该起床准备了,可你们却说要抓我回警局?”
陈焕身后的几位警员都是暗暗叫苦,就知道这差事不好办吧……
“这……翁先生,请谅解一下我们的工作,上头有指示,我不得不照做,如果这案子不是你做的,我们调查清楚了自然会将你送回这里。”陈焕说话小心翼翼,观察着翁析匀的脸色。
翁析匀蓦地上前走了一步,微微眯起的眼眸迸出两道冷光:“什么新线索?”
陈焕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我们抓到了肇事司机,他交代,是你指使他去撞翁冕的车,他还收了你100万的雇佣金。”
“……”
这明摆着是坑来了,专门针对翁析匀所设下的一个巨坑,看来这一趟警局之行,他不得不去了。
桐一月听陈焕这么说,瞬间气得肺都炸了,声音一下子拔高,怒视着陈焕:“我老公跟这件事无关,根本不是他做的,你们不去审问嫌犯,反而就听嫌犯一面之词而抓人,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
桐一月不发火的时候是甜美型,可一旦惹毛了那就是头母狮子,面对警察也照样不含糊,挺身维护自己的老公。
陈焕的耐心也用得差不多,一股气恼就窜上来:“桐一月,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公事就是公事,警察办案都是按程序来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去警局反应,可现在,我们必须把人带走!”
陈焕一抬手,后边两个警察立刻上前去站在翁析匀左右两侧……
“翁先生,请吧?”
桐一月急了,冲上去抓着翁析匀的手:“老公,别去!”
薛龙在一旁也是激动不已:“大少爷,您不能去!”
翁析匀却比他们冷静些,一边轻轻拍着桐一月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一边对薛龙说:“你马上给田律师打电话。”
“大少爷……”
“老公……”
“行了,我自有分寸。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做过,他们把我抓进去也只能例行问话,很快我就会回来。”翁析匀淡淡的语气,胸有成竹。
他这么笃定,桐一月也只好点点头,焦虑而又关切地望着他:“老公,这里可不是京城,没人能一手遮天,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翁析匀薄唇一勾,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我知道的,你快上去照看着孩子,我去去就来。”
陈焕以及另外的警员听到翁析匀这样对老婆说,他们才稍微松口气……还好没有发生冲突,回去警局也能交差了。
翁析匀竟没有反抗就跟着警察走了,这让警察都感到很意外,但至少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翁析匀自己才知道,并非因为他害怕警察,但他为什么会这么配合呢,这只有到了警局才有答案。
就在翁析匀刚走出客厅的门,桐一月就看见绵绵从楼上下来了。
“妈妈……”绵绵软糯的声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揉着惺忪的睡眼,钻进桐一月的怀里。
桐一月心疼地将绵绵抱起来,这小不点儿就问:“警察叔叔为什么要把爸爸带走?”
原来是绵绵醒来后就走出屋子,看见了翁析匀被警察带走的一幕。
桐一月这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跟孩子解释?
“这个……你爸爸他是去帮助警察叔叔抓坏人的。”
“啊?抓坏人?爸爸好棒……”绵绵奶声奶气的,亮闪闪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爸爸的崇拜。
桐一月暗自叹息,她只能先这么哄哄孩子,善意的谎言有时比真实更需要。
薛龙已经去联系田律师了,那是翁析匀的私人律师,出了这种事,当然要第一时间通知田律师。
桐一月这时候也想跟去警局,可是她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焦急,家里有两个孩子,翁析匀被带走,孩子是最需要安抚的,桐一月要留在家里,等薛龙和田律师都去了警局,她再等着消息。
一小时后。
桐一月接到了薛龙的电话。
薛龙接到了田律师就火速赶往警局,但事情有点不妙,那个肇事司机一口咬定是翁析匀指使他干的,这可是谋杀未遂,是重罪,审问起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脱身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能为我老公做什么呢?”桐一月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是气得发抖。
“大少爷说了,叫你不要太慌乱,照顾好小少爷和小姐,婚礼的时间不变。”
“什么?婚礼的时间……不变?”桐一月感觉有点混乱了,翁析匀现在被抓去,看看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他还能准时出现在婚礼吗?
虽然桐一月不知道翁析匀是怎么想的,但她还是按照他说的做,就按原计划的6点半起床,7点半化妆师会来家里为她化妆……
一切准备好之后就该去婚礼现场了。
警局里。
翁析匀在审讯室,是陈焕和另一个姓谭的酗子,两人一起在录口供。
陈焕感觉很棘手,翁析匀一直都是很淡定的样子,说话很少,否认自己跟案件有关,还有他的律师也在场,这就使得警察的审讯工作更需要格外谨慎了。
“田律师,我们这儿可以提供宵夜的,有方便面和八宝粥,你要哪样?”陈焕这话是在岔开话题,但也是在暗示田律师应该出去,别待在这里。
田律师保持着职业的笑容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饿。为翁先生效劳,是我的职责,你们该不会觉得我在这里很碍事吧?”
陈焕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却是腹诽的。
“呵呵,那好,我们继续……”陈焕抬眸又看着翁析匀:“肇事司机魏晋华交代,说你跟他联系是通过手机的,我们查到那张手机卡是无记名卡,还有魏晋华在海外有个银行保险柜账户,那里边有一张卡,上边有100万。”
“根据资料显示,卡是魏晋华几年都没用过的,在翁冕出事前一天才有人在海外的银行存入50万,而翁冕出事后一小时,这张卡再次被存入50万,当天下午4点半,卡被放进银行保险柜。”
“这说明在海外还有一个人是参与计划的,但如果以为这样的交易方式就能逃过警方的追查,那是将警察想象得太无能吧,你说是么,翁先生?”
陈焕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还客气地说声翁先生,其实却包含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翁析匀靠在椅子上,波澜不惊的神色,凤眸沉静,嘴角始终噙着一丝隐隐的嘲笑:“这个肇事司机根本没见过我,说我是通过手机跟他联系,他又凭什么认为跟他通电话的是我?这么大的疑点,警方不会去查吗?”
陈焕面露愠色,被人这么质问,很没面子。
“翁先生,我们当然不止这点证据了……在海外协助你将卡放进魏晋华银行保险柜的人,叫胡锫,巧的是这个人跟你认识,你在翁冕出事前一个星期就往胡锫的帐上转入200万,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你花了100万买凶杀人,剩下的100万就是你给胡锫的好处费。”
这番话一出,坐在旁边的田律师终于是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显然他都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田律师不认为翁析匀真会害翁冕,可警察刚才说的事情也太巧了吧。假如有什么巧合是无法解释的,莫名其妙的,那就很可能并非是巧合了。
陈焕紧紧盯着翁析匀,留意着他的每个表情。陈焕内心也在暗暗紧张,如果能办成这个案子,对他将来的工作发展将会有诸多益处,他真希望抓到的就是案子的主使者……
翁析匀与陈焕就这么对视着,两人就像是入定一样,这到底是在较什么劲?翁析匀要怎样为自己辩解?
“咳咳……”田律师的咳嗽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他现在的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
田律师最想问得一句话就是:“翁少,您到底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啊?”
这些话都只能是田律师在心底一闪即逝的,他没忘记自己是翁析匀的私人律师,怎能轻易怀疑呢。
“怎么,翁先生是决定要交代了吗?”陈焕拿起了笔,他认为翁析匀这下是必须撂了。
就连田律师走在皱眉头,看起来翁析匀真的没什么可挣扎的。
但,翁析匀却突然笑了。帅出天际的一张脸,从冰封到绽放笑容,一秒的时间就发出迷人的光芒,他笑得很开心,甚至很自信。
陈焕感到莫名其妙,被翁析匀笑得有点发毛,不由得板起脸:“这是录口供,请你严肃点。”
“呵呵,我高兴了也不能笑吗?”翁析匀冷哼一声说:“如果你们是以刚才所说的为依据来抓我的,那我可以告诉你,胡锫,我确实认识,我也是在前不久给了他200万,但是……”
说到这,翁析匀话锋一转,眸色陡然变得很沉:“你们有点手段,竟然能查到胡锫这200万是我给的,可你们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给他,因为我要他为我提供线索,我要找一个人,胡锫是我在海外的眼线。至于他又为什么会跟魏晋华有联系,我不知道。”
翁析匀如此说辞,并没有让警察相信,在警察看来,他只是在为自己狡辩。
“翁析匀……”陈焕对他的称呼都变了:“你以为警察是那么好忽悠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是因为要让胡锫帮你找人才给他钱的?事实摆在那里,在你给了胡锫200万之后的一个星期,他就给魏晋华一笔钱,然后翁冕就被魏晋华撞了,人证物证都有,你还不承认?”
翁析匀的一只手正在玩着打火机,听陈焕这么一说,翁析匀神色一冷,啪地一声,打火机给放在桌上,他眼里那两道寒芒也随之更甚:“想要我证明?但很可惜,我跟胡锫的联系,是机密,你是刑警队长没错,可你的级别还不够知道这类机密。”
机密……这词儿一出来,陈焕就更窝火了,他的耐心都用完,满以为有了这样的证据,翁析匀就该交代了,但没想到居然用“机密”二字就将他打发。
看样子,这审讯还要僵持下去……
家里,桐一月带着孩子在睡觉,由于翁析匀不在,绵绵这小不点儿就趁机睡在了桐一月的身边,依偎在妈妈怀里,睡得正香。
桐一月先前也是睡不着,可快到要天亮的时候实在是太困,睡了一个多小时,化妆师来了,她该起来开始化妆,为婚礼做准备了。
化妆师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精明干练,做事麻利,一大早的来为桐一月化妆,精神状态很好,一进门就是说声:“恭喜”。
桐一月是有苦说不出,担心翁析匀,心里忐忑,哪里还有办喜事的心情。
化妆师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看见新郎呢?”
桐一月下意识地看看时间,翁析匀去警局都几个小时了还不回来,到婚礼的时候他真的能准时出现吗?
薛龙在电话里说了,翁析匀的意思是让桐一月先去婚礼现场,他如果时间晚了就直接从警局过去跟她汇合。
桐一月只想着翁析匀了,化妆师给她化妆都能感觉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过化妆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新娘子紧张所致。
“翁太太,您先生对您那真是好得没话说,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这婚礼也是精心准备的,一切都不用您操心,你就安安心心地化妆,做个最美的新娘就好。”
桐一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张曾经稚嫩的脸,如今多了几分女人味,这是成长,是经历,而这些都有翁析匀的痕迹。
“是啊,他对我是太好了,这辈子,我能遇到他,别无所求。”桐一月略显沙哑的声音,内心太多的情绪在汹涌。
今天是她和翁析匀的大日子,补办婚礼,是这些年来最大的愿望。历经生死,尝尽悲欢离合,这个家太需要温馨和甜蜜,需要喜庆。
但就是这样的日子,翁析匀此刻还在警局……
化妆师一边为桐一月精心装扮,一边还艳羡地说:“您是不知道,外边好多人都在议论,说您和翁先生是情比金坚,像翁先生那样优秀的人,这么多年却只钟情于您一个,这不但说明您值得他爱,也看得出翁先生是个专一的人,这在豪门里,真是太难得了……”
化妆师的感叹,是发自肺腑的,没有嫉妒只有真心的祝福。
桐一月却是越听越难过,她多希望翁析匀能出现在她面前啊,她害怕到了婚礼现彻见不到人。
桐一月天生丽质,她的新娘妆都无须太费劲,一小时就连带化妆穿衣全搞定,两个孩子的衣服也都穿好,可以先出发了。
警局。
陈焕已经被翁析匀所说的“机密”给搅得头疼,僵持半天,才知道,所谓的机密,要局长才能稍微接触到那一层面。
“翁析匀,你不是在玩花样吧?要知道,如果局长证实了这不是什么机密,你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了。”陈焕狠狠地咬牙,他一个通宵在审问,也忍不住毛躁了。
翁析匀铁青着脸说:“你还在这里杵着浪费什么时间,把你局长叫来不就知道了?”
陈焕心里那是一千只神兽在咆哮啊,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叫局长了。
这时候是上午9点钟,局长刚来一会儿,见到车奴汗,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审讯的进展如何。
陈焕苦着脸说:“审讯暂时进行不下去了,翁析匀说涉及到c级机密,我的权限还不够级别知道机密的内容,非要叫您去。”
局长一听,这脸就跟黑炭似的:“你傻了,这种话你也信?”
“可……他说您不去的话,就拒绝再说一个字,还有个律师在那儿呢,我们不得不……”
“行了行了,真是麻烦!”局长不耐烦地挥手,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局长很快出现在了审讯室,一见到翁析匀,局长还客套几句,毕竟以前还打过交道的,局长碍于面子还是挺客气。
“翁先生,实在是很抱歉,翁冕是龙庭集团的总裁,他的这个案子在社会上的影响很大,我们迫于压力也只好公事公办,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包涵一下,呵呵……”
翁析匀见惯了这种假惺惺的笑,他可没时间跟局长闲扯,他急着要去婚礼现场,万不得已只有将关于c级机密的事告知局长。
翁析匀拿起笔,冷冷瞄着局长:“我可以提供一个电话,你打去,就说我现在是因为什么被你们带到警局的,然后对方会告诉你,我给胡锫汇钱的原因。”
局长心里对于这机密,是不太相信的,以为翁析匀是故弄玄虚,但既然能给出电话,他必然是要打过去问一问的,走走形式嘛。
翁析匀刚要写电话,却又觉得不妥,朝着局长勾勾手:“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电话。”
局长脸一僵,犹豫几秒还是弯下腰,竖起耳朵听。
“记住,要保密,这电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翁析匀再一次提醒。
局长转身出去打电话了,不到十分钟就急匆匆返回,此刻那脸色就不如刚才那么好看。
“局长……”陈焕见局长这脸色,感觉不妙。
局长冲着翁析匀点点头,讪讪地笑,态度变得很恭敬:“翁先生,让您受委屈了,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让人送您回去,这事儿就是个误会,是误会……呵呵……”
陈焕和另外一个警员,包括田律师,都感到惊讶,这怎么回事,一通电话就解决了吗?证明翁析匀和胡锫的关系了?
是什么电话那么牛?什么机密能让局长都惹不起?
他们当然不知道,翁析匀写的电话,是可以打到赫军那里的,而他给胡锫的200万是要胡锫寻找林玉翔的下落,因为林玉翔曾为薛常耀绘制《万里江山图》的赝品。
这些当然是机密了,一问之下,赫军几句话就骂得局长晕头转向的,还不赶紧放人。
陈焕傻眼儿了,自己忙活一晚上却只能放人?
“局长,为什么啊?兄弟们可是一宿没睡,我们……”
局长脸色一沉:“够了!没听到我说的吗,我刚才已经亲自证实过了,胡锫是翁析匀在海外的眼线,给他200万是为了让他寻找另一个人,跟翁冕的案子没关系,至于胡锫为什么会给魏晋华100万,那是我们要去调查的,现在,什么都别说了,放人!”
局长声色俱厉,气势逼人,陈焕不敢再问,只能在一边沉默着。
翁析匀蹭地一下站起来:“没我的事了?送就不必,我自己走。”
说完,翁析匀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审讯室,走出警局的门,薛龙还在车上等着,见到翁析匀的身影,薛龙顿时来了精神,倦意全无。
此时此刻,桐一月站在游轮上望眼欲穿,她在看着岸边,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的,婚礼要在游轮上举行,是特意安排的这个地点。
桐一月感觉手心都在冒汗,看看时间,已经10点多了……
婚礼的场地选在游轮上,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给贵宾们带来一点新鲜感,毕竟大多数的婚礼是在陆地的,游轮上的更像是在渡假狂欢。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婚礼现场,假如有人混进来想搞破坏,在海上,处理起来更方便,陆地只会更有利于逃窜。
这豪华游轮有个霸气的名字“皇庭贵族号”,是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海上宫殿,是属于某旅游公司的,专门跑海上游轮旅游线的,现在被整个全包下来的,所有的贵宾都能免费享受到皇庭贵族号上的一切设施配置带来的便利和乐趣。
这就相当于一个小型城市,浓缩的精华,餐饮娱乐休闲等等方面一切应有尽有。
各种类型的主题餐厅都有大厨掌勺,最大的一个中餐厅是婚宴的主要场地。
喜庆的日子,原本是白色的游轮,现在被妆点成了一片粉红,彩色的气球和花环将游轮的被一层外围都围上了,在顶层那开阔的甲板上,搭建了一个台子,背景墙是用玫瑰花组成的心形,里边是几十张小小的新郎新娘的结婚照。
仪式将会在这里举行,司仪也是个帅气的酗子,在本地的名气还不小,这次受到翁家的邀请,酗子感觉前途一片光明,看得出来十分开心。
要登上游轮,就要持有婚礼的请柬,随行的人也都要经过一道安检门才能上去。
禁止携带的东西都列在一个木牌上,放在安检门的前边,如果有人带了水果刀和打火机或者其他不允许携带的,都要交出来才能登船。
虽然这架势有点严肃,可是邀请的那些人却没有谁提出反对。因为都知道翁家的地位超然,加上翁析匀曾经也是经历了不少的危机,婚礼肯定是要重点保护的,大家一视同仁,不能携带的都拿出来,不管你是政要还是富豪。
也只有翁家能这么做而不怕得罪人,当然这主意是翁析匀想出来的,他要防的首先是薛常耀,安保问题是关键。
贵宾们都表示很理解,在通过安检门登上游轮后,就被这上边的优良环境和服务给折服了,再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是社会名流,严格的安检确实有必要啊。
一登船,就可以先自由活动,愿意去哪里休闲娱乐都行,婚礼的仪式还没开始,先玩玩也好。
整个氛围很和谐,男士们都显得很有风度,女士们则是以优雅的名媛阔太居多,至少从表面上看都是很和睦的。
翁家的人不少,可桐一月的第一位养父桐民翰,却没有到场。他是不好意思出席,更不想在那么多人的诚被人认出来,索性就只提前送来了贺礼,人却缺席了。
桐一月知道养父的顾虑,她也不多问,他自己开心就好。
桐一月此刻坐在休息室里,透过窗户能看到岸上的动静,她望眼欲穿,可就是还没看见翁析匀的身影。
身边是两个可爱的小萌娃,正缠着桐一月呢。
“月月,老爸干什么去了,还不来?”宝宝皱眉的样子简直跟翁析匀是一个模子的。
绵绵这小不点儿就是宝宝的复读机,奶声奶气地问:“妈妈……爸爸去哪里玩儿了,为什么不带我们去?”
桐一月心底是焦急又担忧的,可这些都不能让孩子知道,她只有面带微笑安抚两个小宝贝。
“爸爸很快就要来了,你们饿不饿,先吃点东西。”说着,桐一月就将盘子里的玫瑰糕拿起,一人一块。
绵绵是个小吃货,她现在比刚刚被收养时长得更圆润了,肉嘟嘟的,乍一看还真的跟宝宝有点像。
“嗯……好吃……”绵绵小嘴里一边噘着一边嘟哝,呆萌的模样太乖了。
宝宝坐在椅子上椅着两只小腿儿,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桐一月,聪明的小娃儿又在发挥想象了。
“干爹怎么没来?是不是跟老爸吵架了?”
这话,顿时惹得桐一月语塞,哭笑不得,宝宝的脑瓜子也太机灵了一点,居然连这也想到,但其实并非因为吵架,只不过原因很难跟孝子解释清楚。
“月月,为什么干爹不能跟我们住在一起呢?我们家房子那么大,干爹要是也来住,就可以每天跟我玩儿了。我好想干爹啊……”宝宝皱着脸蛋,可怜巴巴的表情惹人爱怜。
桐一月不由得心里一疼,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柔声说:“你干爹太忙了,有好多事要做的,他经常国内国外两边跑……你们不是经常视频通话吗,也算是他在陪着你了。”
“可我还想干爹可以带我去游乐场啊。”
“这……等以后有机会的,你干爹忙完了就会找你玩。”桐一月也只能这么安抚孩子了,至于乾昊什么时候会出现,她没有把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仪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焦急的不止桐一月,翁老爷子也很不安,这已经是第三次进来询问了。
“爷爷……”桐一月望着门口进来的人,尽量保持着镇定。
翁老爷子神色严肃,眉间透着焦虑:“怎么搞的,析匀到底在做什么,婚礼这么大的事他都还慢吞吞的,真是……太气人了!”
桐一月暗暗叫苦,昨晚翁析匀被警察带走,这事是瞒着老爷子的,可现在只怕是瞒不住了,距离仪式只有20分钟了,总不能让老爷子大发雷霆吧。
罗嫂一直都在角落里待着,很安静,这时候,桐一月朝她递个眼色,罗嫂也机灵,赶紧地上前来,诱哄着将两个孩子带出去。
这休息室里就只剩下翁老爷子和桐一月了。
“发生什么事了?”翁老爷子直觉不妙。
桐一月无奈,只好将事情的原委告知,自然是引得翁老爷子大怒。
“市局刑警队?金富川是局长……居然在婚礼前一天抓人,我到要问问他们是找到什么狗屁证据!”翁老爷子气愤地掏出了手机,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正是那位局长的私人号码。
翁老爷子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电话对面,局长都快被吼晕了,急忙解释说没事了,已经将翁析匀放走。
“什么?已经放人了?”翁老爷子挂了电话,把翁析匀被放走的事告诉桐一月。
桐一月又惊又喜,但又忍不住担忧:“他的手机打不通,也不知道到了路上哪里了。”
“薛龙的手机呢?”
“不通……提示不在服务区。”
“这可不对劲,根据金局长说,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放人了,不该这时候还没到啊。”
翁老爷子这么一说,桐一月的心就揪得更紧了,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状况?
还真是那样的,此时此刻,翁析匀和薛龙在半路上,心急如焚。
两人的手机都没电,而车子时开到了靠近海边的一条公路,路上的车很少,出租车更是没几辆经过的,偏偏翁析匀的车子爆胎了,停在了路边。
看看这距离仪式开始时间只有20分钟,翁析匀就越发烦躁。
“怎么会爆胎,太不是时候了!这附近又没有修车厂……”薛龙一边检查着车子一边咒骂,窝火得很。
翁析匀蹲在旁边看了看,凤眸里的寒气就更重了,发出摄人的冷光:“这痕迹看来是有人给车子动了手脚,应该是车停在警局外边的时候,有人趁车上没人……”
薛龙气得咬牙:“我只是中途走开了一会儿,没想到居然……”
“算了,过后再查吧,现在最主要是我必须马上赶去游轮。”翁析匀说话的时候也在四处观望。
这条路上车那么少,想搭车或是等出租的话,显然不实际,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忽然,翁析匀看到远处海边有个竖立的广告牌……水上游乐园?
“走,过去看看!”翁析匀一招手,薛龙也赶紧跟上去。
两人快速跑到水上乐园的门口,却发现根本没开始营业,写着营业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后呢。
翁析匀对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话塞了几张百元大钞,之后就被放行了,他和薛龙都进入了水上游乐园。
薛龙不解地问:“大少爷您这是要干啥?”
翁析匀来不及多解释,冲向海边那一处停靠着快艇的地方。
有人负责看守这里,立刻就将翁析匀拦下了,而他又掏出一叠钞票塞到那人手里,急匆匆地说:“我叫翁析匀,现在代表龙庭集团借用一下你的快艇,下午给你送过来。”
说完,翁析匀和薛龙就出发了,发动快艇,如离弦的箭一样飙出了海面。
薛龙兴奋地大叫:“哈哈哈!大少爷太威武了,我们这样几分就能到游轮,前边,我好像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在海上了,哈哈哈……”
时间太紧迫,诸多的不顺,仿佛是老天爷在考验翁析匀和桐一月这对夫妻,但好在翁析匀够精明,难题都迎刃而解。
在还有几分钟到仪式时间时,司仪苦着脸在望着桐一月……
“翁太太,翁先生他……他……我们这没有新郎在场的婚礼仪式要怎么办?”司仪都有种想暴走的冲动,这摊子怎么收拾?
其实桐一月又何尝好受,她突然觉得自己将会面临一个很可怕的局面,那么多宾客,如何解释?
心都是拔凉拔凉的……可就在此时,桐一月却听到窗户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赶紧过去往下一看……
“老公,是我老公来了!”桐一月惊喜地大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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