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圣旨
“王爷。”王府议事厅，徐万生对坐在位置上的楼暻渊行了行礼。
“事情办得如何？”
“回王爷，安姑娘的确实为安镜田与余氏之女无误。经属下多番调查，并未发现安家与古拉族之间有任何关系。古拉族余党出现于安家作坊，应该只是巧合。”
“现古拉族余党何在？”
“按照王爷的部署，只是暗中监视，尚未进行抓捕。”
“目的呢？”
“四岁的女娃子。”
“想让一个四岁的女娃子来取本王的性命吗？”讥笑中满满嘲讽。
“王爷，是否要……”
“不，让他们找！”他倒想看看，他们四岁的圣女如何能将他如何？
“属下明白。”
“还有何事？”许久，楼暻渊抬眼，看了一眼杵在原地未退下的徐万生，问。
“王爷，天象馆推测，明日下午开始皇城将会有持续两日的阴雨天气，您……”徐万生欲言又止。
“吩咐下去，三日内任何人不得靠近雨楼。”
“雨楼？”表情顿了顿。“属下遵命！”徐万生行礼，退出了议事厅。
雨楼，王爷的目的很明确，是要试试安雨辰对他身上的诅咒到底能不能产生影响，就算还不可能解除。
上次安雨辰奇迹般地从无日之日发了狂的王爷手里活了下来已是奇迹，这次能不能活下去就未知了……
王爷命令，三日内所有人不得靠近雨楼。这个所有人，包括带着圣旨前来的大内高手吗？
“刘大人，王爷有令，三日内任何人不得靠近雨楼。”徐万生挡在雨楼庭院的大门前面。
“徐总管，本官奉旨前来，请安雨辰速速出来接旨便是。”若不是皇上颁了圣旨，谁想在这阴风阵阵的日子来王爷府啊！
“刘大人，王爷有令，三日内任何人不得靠近雨楼。”徐万生还是那句话，表明了不会让人出来。
“徐总管，本官也是奉旨办事，莫为难本官！”
“刘大人只管回去复命便是，若皇上怪罪下来，什么事有我家王爷担着。”在徐万生眼里，王爷的命令才是命令。
“只是皇上说了，若是本官无功而返，则提头去见！”皇上下了死命令，谁敢不从！
“徐总管，这位大人可是来找我？”安雨辰提着绣裙从雨楼走出来。大清早的在大门口吵吵闹闹的，她倒是不想为难任何人。
刘大人高傲地瞥了一眼安雨辰，倒不知这蒙着面纱的女子有什么能耐、让皇上亲自拟了圣旨召她入宫。“安雨辰接旨！”
“安主子，快跪下！”已经跪在地上的青莲扯了扯安雨辰的衣角。
“跪？”抬眼看了一下捧在刘大人手中的圣旨，抿了抿嘴。在这个时代，对尊者下跪是礼仪。但她上不曾跪天下不曾跪地，连亲生母亲死的时候也只是鞠了躬，倒不想第一跪在这儿白白牺牲了。
“见圣旨犹如见皇上，自然是要下跪的！”眼看着安雨辰迟迟不跪，刘大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杏目微垂，若她今日不跪，岂不是白白给了皇帝一个杀她的名正言顺的理由。心里这般想着，便屈着身体正要跪下。突然一个人影飞奔而至，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上。安雨辰一时重心不稳，华chao丽lang丽bei地跌倒在地。
“主子！”青莲惊呼，赶紧上前去扶。
“本王说过，三日内不准任何人接近雨楼。”语气是从冰窟刚捞上来的冻，看看眼前的圣旨，睨着捧着圣旨的人，无言的威胁四起。
“属下知错！”徐万生单膝跪下，不敢起来。不论是何理由，没执行好王爷的命令，是罪！
“十九王爷，下官也是奉旨前来，圣旨犹如皇上亲临，望王爷莫要阻拦！”刚刚还嚣张不已的刘大人此刻像是见了猫的老鼠般，紧张得手心里直冒汗。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说。
“既是皇命难违，我去就是了。”眼看着楼暻渊肯定会拦着不让她去，但这势必会让他和皇帝的关系更紧张。皇帝的本意，不还是要试探楼暻渊的真心吗？
“安姑娘这样明事理是最好！”看到安雨辰这么识时务，刘大人松了口气。
一只手臂横在安雨辰前面。
“想逃？”
“是不想给你惹麻烦。”她说了不逃。
“死才不会给本王麻烦，送死去？”
“想死，看你允不允。”
顿了顿，“去给本王准备早膳。”
瞧着眼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般的背影，安雨辰没说什么，便回了雨楼。
“王爷，你！”到手的鸭子飞了，刘大人瞬间气红了脸。
“刘大人，这里是王爷府！”徐万生挡在刘大人前面，看到刘大人已出鞘的刀，沉着脸提醒到。
“王爷，违抗圣旨可是死罪！”
“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楼暻渊扯了扯嘴角，笑着说。
“你！”堵得刘大人无话反驳。违抗圣旨确实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而十九王爷的“九族”里包括皇上……
“刘大人，请吧！”徐万生摆出一个送客的动作。
“回去告诉皇上，天下是皇上的。但王府……是本王的！”
“下官自会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禀告皇上。”对着楼暻渊已转身离去的背影，也不管有没有听到，刘大人高喊。然后气匆匆地离开了王府。
看看刘大人离开的方向，再看看身后的雨楼，徐万生莫名心惊。这安雨辰的到来，似乎点燃了皇上与王爷之间的什么东西。而就算王爷再神通广大，这天下……就如王爷所说，是皇上的……长久下去，形势对王爷不利！
眼光再次投向雨楼，忠心耿耿的徐万生心里算计着。
雨楼厨房里，安雨辰正和灶台里的火奋战着。
“婢女呢？”皱着眉，看着一脸灰的安雨辰。
“我让她们到避难所去了。”安雨辰回头，对不知何时倚在门口的楼暻渊说。就在刚才，楼暻渊出现的时候，她就让青莲带着翠竹走了。
“避难所？”
“就是为了防止你发疯时杀光整个皇城的人而修建的避难所，我估计现在皇城里大半的人都到那儿去了。”楼暻渊在雨天出现在皇城，绝对不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
“敢这样和本王说话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你绝对是最后一个！”
“我实话实说罢了，何罪之有？”好不容易生好了火，安雨辰转身端来一碗白米饭。“帮我拿两个鸡蛋过来，那里，在柜子左上角的格子里。”早膳，可以，可她只会做蛋炒饭！
楼暻渊挑挑眉，没说什么，顺着安雨辰指的方向去拿鸡蛋。
不过拿过来的不是两个，而是整整十个。
“难道你以为一碗白饭加两个鸡蛋就能喂饱本王？”
安雨辰挑了挑眉。十个鸡蛋躺在楼暻渊那双修长的大手里，说不出的怪异。一次吃十个，他也不怕胆固醇超标！随手拿了三个，眼神指挥着把蛋放回原处。
“什么东西过了度都不好。”
楼大王爷倒也没意见，随手一抛，蛋蛋们乖乖地躺到一旁的盘子儿，居然个个完好。
“或许我根本就不该给你炒饭，”不太熟练地放油、打蛋、翻炒，鸡蛋尚未凝固时放进白米饭。“我现在喂饱了你的肚子，没准等下你就会把我杀了。”
不久，鸡蛋和米饭的香味随着滋滋的声音飘出，让人真想马上尝一口。“在我死之前，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问。”
“都说日光石和月光石为情毒之石，你明明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婉秋姑娘，为何还让那情毒诅咒困扰你多年？”她想问的问题很多，但眼下最想知道的答案是这个。若婉秋姑娘确实可以解楼暻渊身上的情毒诅咒，那她或许就不用死了。
沉默，等到香喷喷的蛋炒饭上桌了，楼暻渊还是在沉默。
“不回答也可以，那可否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不能言明的苦衷，她不知道也罢。退而求其次吧。
“说。”
“若我真的死在你手里，我在安家还有一位余氏娘亲，那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求你帮我好生安顿她。”若真死了，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牵挂就是生下这副身体的余氏了。
“求？”楼暻渊似乎是听到了有趣的字眼。
“嗯，若真的快要死了，求你一次又何妨！”将蛋炒饭放在楼暻渊面前，再给他拿了副筷子。“至少看在这碗炒饭上，答应我吧！”有楼暻渊罩着，怕是皇帝都动不得余氏，她也可以安心了。
“你若敢死，本王自会尽快将余氏送去与你作伴。”也不介意碗里的东西黄一片儿黑一片儿，拿起筷子，优雅地吃了起来。
双手快速地夺过碗，倒不想还是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冰凉的手轻触着她的脸，引得她一阵轻颤。
“这儿，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