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王朝——泷
“你是谁?”红柳从我们的队伍中间迎出问道,“竟然会说我们中土的语言?”
“泷。我叫泷。”身着忍者黑装束的女孩从树梢上跃下,她脸上带着奇怪的面具,面具是白底红色条纹的,有些像狐狸的脸孔,但她降落时由于自由落体运动而抛起的垂发证明了声音的出处的确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她落在铺满树叶的森林地面上没有一点声息,跟我们保持着一箭的距离。
她并没有与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对视,但无形之中却能清晰地感觉出我们之中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她的目光所笼罩了。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伊西斯以外都不由自主生出不安来。
我仔细看着女忍者的装束,在她的背后仿佛斜插着类似镰刀状的武器,腰间则系着一个小囊,囊中鼓鼓的,应该是藏着不少暗器。但是细看她的身影却看不清楚,有一种似幻似真的感觉。
“你是伊贺流的忍者吧!这影分身应该是百地丹波守的绝技吧!”伊西斯不知从哪里取出一面小镜子将从树叶间隙中透来的光源折射向原先黑衣女忍者站立的位置,竟然是空无一人。
“哼!”女忍者的鼻息里充满了杀意,“你可知,道破了忍者的秘密便是死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话间,女忍者从腰间的小囊里摸出一些红色弹丸,右手三指拨出,红色的弹丸在空气中燃烧起来,烈焰带着劲风向我们奔来。
红柳想变成巨大体举枪格挡,但被伊西斯阻止了。
我正要担心这红色弹丸会不会击中我们,会不会爆炸。只见伊西斯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偌大的皮囊来,向空中一卷,便将那三颗红色的弹丸全部收进了皮囊之中。
“砰!砰!砰!”三声闷响,弹丸在皮囊之中轻声爆裂。
“这是红莲业火弹,遇到空气便会燃烧,遇到轻微撞击便会爆炸,燃烧和爆炸都会消耗周遭的氧气,让敌手窒息失去抵抗能力。特别是爆炸之时,不仅会抽干此处的氧气,还会放出毒烟。所以这个暗器可谓是狠毒非常呢!”
在伊西斯向我们慢慢解释这个恶毒暗器的时候,女忍者的脸上愈加地难看了。
她突然旋转着飞升起来,一边旋转一边从腰背后面抽出一些菱形的飞刀状暗器。在旋转到最高点时,用天女散花的手法将飞刀打将过来。那些锥形菱形的飞刀状暗器在她的施展下竟如漫天花雨一般向我们笼罩而来,暗器头部还闪着泛蓝的微光,应该是有剧毒。这刀雨之阵又急又密,竟似避无可避一般。
伊西斯仍是不慌不忙,还是用刚才的那只皮囊铺张开来,不疾不徐地在几个方位挥舞了一阵。那些飞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都主动地撞进了伊西斯的皮囊之中。
“这是猛毒苦无之岚,岚就是暴风雨的意思。这些小钢锥就是忍者们最出名的暗器苦无了。猛毒苦无是说明这些暗器都是淬了剧毒的,沾上一丝丝鲜血都会让人当场毙命。”伊西斯将皮囊倒置过来轻轻一抖,那些猛毒苦无和方才红莲业火弹的碎屑都零零落落地坠到地上。瞬间,地上的落叶和绿草就尽数枯萎卷曲起来,风一吹便成了一对齑粉。
伊西斯将皮囊盖在了那些苦无上面又向我们说道:“可惜她所用的天女散花手法出自六丁六甲,所以是在五行八卦的法门之中。我只需依着次序顺位进行防御便可。”
看着伊西斯轻轻松松便破了自己的猛毒苦无之岚,那女忍者既是惊异又是气恼,眼神中的失落和恐惧交织着,却又不得不遵从忍者的生存法则,向这个强大到毫无胜算的敌人发起最后的攻击。
“呀!”女忍者大呼一声从背后拔出了刚才我看到一点点头的武器,是一把带着锁链的镰刀。她挥舞着锁链镰刀,在山林里如平地一般地飞奔过来。
在离伊西斯约十多步的距离时,锁链暴长,镰刀飞出,旋转着直击伊西斯的脖颈之处。
“也不知道我的项上人头值钱几何呢!”伊西斯嬉笑着开始变身巨大体,肋胁的中臂生出,原本的上臂两手变成了劈日斩月双刀。
“叮~~~~”那锁链镰刀打中了伊西斯天生盔甲的右侧大腿位置,被硬生生地反弹了回去。
“既然不能杀死你,我只能自裁以保全忍者之名!”女忍者闭上双眼,静候着反弹回来的锁链镰刀顺着轨迹割断自己的喉咙。
“叮~~~~”又是一声,伊西斯的劈日刀至,隔开了飞行中的锁链镰刀。又以极快地速度冲到女忍者身边,撬开她的嘴巴,启出了藏于牙槽之内的毒丸。
“你就侮辱我吧!我是个无用之人,既不能手刃敌手,又不能保全自己的名节!”女忍者娇小的身躯在巨大体的伊西斯旁如方才的枯草一般瘫软在地上,只是她的头部还倔强地仰望着天空,任凭眸中的两行清泪在脸上印出痕迹。
“我们本就无意伤你啊!你们忍者本就是我妖族子民,而我是妖族的皇尊,怎么会对自己的臣民施加毒手呢?”
啊!?忍者众竟然是妖族?
女忍者的脸上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忍者?妖族?”
“是呀,忍者众本身就是我中土妖族的一支由于躲避五胡之乱东渡来此扶桑之国的。你们忍者的忍术注重身体技能和精神意志,其源出就是我妖族的战技。所以你的红莲之术、苦无之岚都会被我轻易破解,但是你的锁链技可还要加强练习呀!”
怪不得方才伊西斯如此的淡定从容呢,这战力差距是一方面,这知己知彼到如此程度自然是百战不殆了。
“但是作为忍者,被知道了秘密就只能自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叫泷的女忍者的求死意志并没有因为伊西斯的一番话而改变,她双手撑地成跪姿,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但就我们这个角度,能在远处看见她的眼睛里有隐隐的光辉,并不是眼泪的反光。
“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愿意死,应该是你身上有一些必须传承下去的秘密吧!遵从自己的内心,有些值守可比生命重要!”伊西斯就是伊西斯,看到同样的事物她的理解和感悟能力可比我强太多了。我只能看到是什么,而她却能看到为什么。
“我知道这是一个不情之请,但眼下我也没有办法了,作为一名忍者,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活下去了,但我们伊贺流忍术却还是要活下去,所以,请拜托你们……”
“不用拜托,我也只是好奇。因为你使用的伊贺流忍术是上三忍百地丹波守系的忍术,应该是随着天正伊贺之乱而失传了。它是如何能在400多年后又现世的呢?”
“回告阁下,伊贺上三忍服部家、百地家和藤林家本是自三国时期吴国渡海而来的移民,吴国乃先秦兵圣孙武之后人,着有兵法十三篇,我们的先祖以兵法中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训诫而创忍术,故三家之后嗣即为忍者。忍,原是不战之意。”
“不战之法!?”我们众人听了女忍者泷的讲述,眼里均放出光来。
可那女忍者仍是低着头继续讲着,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神情:“后逢战国乱世,我们伊贺国众人丁稀少,不得不依附大名以求生存,我们则付出鬼魅般的忍术技能为领主做探查情报的细作或执行破坏暗杀的任务。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最要命的是,百地丹波守大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第六天魔王之子织田信雄大人,引发了天正伊贺战争。大家虽然竭尽全力,可是双方的实力却太过悬殊了。百地大人和藤林大人均殁于此役,战后,织田信长将伊贺民众全数迁出,将伊贺盆地变为死地。所以,我伊贺流的忍术中百地支系和藤林支系就彻底失传了。只有服部支系因为效忠于德川家康大人而得以保留下来。”
“那你的忍术又是在哪里习得的呢?”伊西斯问道。
“我们并非伊贺流的任何支系,这些忍术是先天之能。但我们与伊贺一族却有契约相通,只有他们才能解开我族的封印之钥。我也是现在才刚刚想起一事……”
“什么事?”伊西斯问。
“先祖之训有言,若见得六手生翅之人,乃是我族大尊,则封印之期已至。”
“这是什么意思?”红柳问道。
“我方才见这位阁下便是六手生翅之人,所以,我便可去找伊贺族人解除身上的封印了。”
“解除封印又如何?”
“根据先祖之训所言,应是世界有大灾难发生,所以六手生翅之人会来此地寻找我等,我族人解除身上的封印,就能拥有极为强大的先天忍术奥义,可助六手生翅之人一臂之力。另外,好像……”这个叫泷的女忍者眼神中划过一丝丝羞涩,嘴唇努涅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们拥有扫荡群魔的能力,会在助战之中遇到相似之人,将我族发扬光大。”
啊,女猎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