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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第十一章 泊心无依,回首不堪

    “这等阴狠宛若蛇蝎般的女子,居然还要赶尽杀绝!公子不必再说,此等背信弃义、蛇蝎心肠的狠毒女子,我枢珀定会替天行道,杀了这等败类!呸,我去他的安国公主,此等阴险狠辣的公主,怎会安国?还佛莲圣女!我呸,就是街头随便一个卖菜的姑娘也比她要良善得多!什么玩意儿!”枢珀开始破口大骂,什么佛莲圣女,不过就是借着佛祖的名义沽名钓誉罢了,白白污了佛祖的名声。

    “就算是为了佛祖,大爷我也要替天行道+大嗓,三娃子,你们都跟随我多年,你们说,此等忘恩负义之徒,究竟该不该杀!”

    “二当家说的极是,我们本来就是侠义之士,奈何昏君当道,我等没有一展拳脚的机会,,如今贤良之士惨遭屠戮,我等热血儿郎岂能坐视不理?只要当家的们一声令下,我韩大嗓一定第一个冲锋陷阵,视死如归。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韩大嗓慷慨激昂,虽然刚刚当家的们与这位小白脸的谈话他没有太听清楚,但他知道,既然是侠,就必须拿出些侠义精神,不然白白辱没了他这一身热血!

    “我……我,我听从当家的们的吩咐。”三娃子缓缓地说道,但他眼神中的犹疑与不确定被莫离看得真真切切。

    莫离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离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摩挲着,视线旋即再次与孔泽对视。

    “既然如此,那李某也不藏着噎着了。李某就直说了。烦请二位当家的借一步说话。”

    “嗯,枢珀,你留在这里帮我们望风。若有骚动,格杀勿论!”孔泽简单的交代着,但磨砺从那群小喽啰的眼神里看出了敬畏与尊敬,无论身份际遇如何改变,他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有勇有谋,以一敌十的将才。

    莫离随着孔泽向林子深处走了走,仔细地观察了四周围的形式,谨慎地说道:“公子放心,此处绝对安全。”

    “将军费心了。”莫离赞叹道。

    “孔泽洗耳恭听。”孔泽向莫离行礼,谦卑却不失傲骨,恭顺却刚正铿锵,不愧是外祖父的得意门生。

    “据那宫女所说,今日便是那佛莲圣女的册封大典,亦是今日,那佛莲圣女即将启程前往惠善寺为国祈福,当然,那封‘十宗罪’的书函也会被她随身携带。李某猜想,她这般所为,大概是为了等她祈福完毕,启程回宫,将此函交与陛下,祈福之功、大义灭亲,为国除害,必定会使陛下龙心大悦,到时候她便可以彻底洗脱嫌疑了。孔将军,我李家那心腹婢女还说道,佛莲圣女此次前去惠善寺祈福,侍卫不会太多,以免惊扰了佛祖圣地,但是金银珠宝、玉石器皿、古玩奇珍倒是带了很多,这些倒是可以帮得上将军。”

    莫离顿了顿,望着那连绵起伏的山峦,缓缓说道:“那些珍玩皆是陛下赏赐,价值连城。若将军率领众兄弟在惠善寺必经的小道伏击,想必以将军的谋略应该很容易得手。将军随后便把那些珠宝分发给众人,加以笼络。即使他们之中有亡命之徒,既然打劫了皇家的公主,劫掠了皇家的珠宝,即使他们想要告发将军的真实身份,也要掂量掂量,劫持公主,劫掠皇家财宝,任何一项都是要诛灭九族的。加之那些珠宝价值连城,分给众位兄弟,至少在一段时间里衣食无忧,也算不枉他们追随之义。之于公主与那书函,将军便不要管了,只是我李家的气运,祖父与父亲早已看开,我李家风光三代,辅佐三代君王,兴衰成败早已看淡,生死之事皆随天意。将军莫要介怀。”莫离看着这峰峦叠嶂、松鹤翠柏,闭上眼睛,肆意徜徉在这天地之间。

    “公子,我孔泽说话一向言出必行,孔泽知道怎么做了,公子请安心上路。凭借公子的谋略与胸怀,再过几年,这世间必有公子的一席之地,请公子珍重!”孔泽长跪与地上,向莫离行了出征之礼,从腰间拿出匕首在指尖轻轻一划,鲜血汩汩,“我孔泽歃血为盟,今日出师,不胜不还,请公子珍重。”

    “将军,你这是……”莫离哀叹,强忍着眼泪,“其实,将军大不必如此。”

    “末将心意已决,即刻出发。”语毕,孔泽迈着矫健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莫离看着孔泽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酸痛,“对不起,但是,我别无选择。” 当悲欢舞尽,只能带着满腹灾萼在往昔的剪影里为自己寻求解脱。一任泪水打湿,伤痕成茧,我眸中萦牵的不舍,你再也看不见。

    遗憾于岁月里奏起了哀鸣,灵魂幽叹,低眉相思,在离世隔岸的云月外依就流觞,在祭奠无涯的时空里依旧珍藏。

    当心被仇恨典当,以舍与不舍的结局而落幕,那无法赎回的初心,于流浪的风中流离颠沛了寂寞的归宿。忆往昔,身无所获,居无静安,枉换流年。叹今时,泊心无依,寂寥辛酸,回首不堪。

    对不起,我已不能回头。

    莫离听着孔泽整顿黑风寨的一众兄弟,喊着铿锵的号子,即将出发。莫离很想出去送送他们,可是,她竟连这份勇气也没有了,她怕她的伪装再也维持不下去,强撑到这里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

    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孔泽回首望了莫离一眼,那坚毅的眼神让莫离由衷地钦佩,只一眼,莫离便动摇了。

    莫离拼命地稳定着自己,指尖狠狠地扣进肉里,鲜血直流,竭力让自己保持着微笑,目送着他们离开。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扑簌簌地打湿了莫离的衣衫。拳头攥得紧紧的,重重地锤在地上,牙齿咯咯作响。鲜血从嘴角涌出,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罗衫,徒留其一人在风中摇曳。

    冥珈在空中看到了莫离这般狼狈的模样,连忙飞到了莫离身边,“小阿离,你这是怎么了,你莫要吓我。小阿离,……小阿离……”冥珈一脸担忧的望着莫离,眼神中充满了心疼,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吹雪也寻了过来,一脸的疑惑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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