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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浮屠起 往事隐真章(四)

    即墨望听了他的话,冷下脸来。

    他的确玩不过他,但他这样跋扈,到底让即墨望心里有些堵。

    即墨初阳停下手中琴,看着即墨望变幻莫测的脸色,心想即墨望到底还是太年轻,不经事。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我既是盟友,过去事便就不谈了。”说罢即墨初阳又继续抚琴。

    即墨望见他松口,也就一扫方才的阴霾。

    “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即墨初阳突然问。

    即墨望听了他的话,这才想起他来所为何事。

    他一脸慎重,“北疆与苗疆解盟了。”

    即墨初阳手中一顿。“哦?”

    即墨望更是着急,“你之前不是说,北疆与苗疆解盟,会瓦解苗疆势力,你铁定没料到苗疆与南国会联姻吧?”

    即墨初阳嗤笑一声,不太想理会他。

    即墨望笑了笑,“也是,那话都是你两年前说的了,你能耐再大,也不能预知后事啊!”

    语气中满是嘲讽。

    即墨初阳听了他的话,冷哼一声“你莫不是没见过南徇吧?”

    他这话有些不着边际,即墨望有些不知所云。

    “他出使南国,你我不是在大理寺么,如何见到他?”

    “他如今在苗疆摄政,解了这样不讨好的盟约还不是早晚的事!”

    即墨望见他这话有些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心中就更是烦闷。“你怎么还偏向他了!他能力出众,解了盟,对我们有何好处?”

    即墨初阳并不理会他的话,淡淡的说:“你可知老虎猎食从不会一口将猎物咬死,总是留着慢慢斗,折磨的猎物毫无反击之力时,再一口咬死。那样才有趣。”

    即墨望这才提了兴趣,追问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即墨初阳摇摇头道:“这你就别管了。”

    他本来想说让他别再做什么小动作,心想他这个性子说了也是白说,就懒得多费唇舌。

    即墨望撇撇嘴,他也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看即墨初阳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多少还是有点好奇。

    “你舅舅最近风头过甚,你让他收敛收敛,回头让江家人抓住把柄,魏家就得玩完。”

    即墨望有些犯难,“这些簪缨世家的恩怨本就错综复杂,我还真不好插手。”

    即墨初阳笑道,“那你就等着吧,等着江家除掉魏家,江家一家独大,再等即墨轸当上储君,将我们一个个的铲除好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事不关己的模样。

    恰恰是他施压的这种隐形压力让即墨望噤了声,不再多话。

    即墨望觉得无趣,便回去了。

    每次来陈宫,都碰了一鼻子灰。

    他觉得很是为难,他自小在宫里度过,与魏家往来甚少。现在要他去魏家打魏庭的招呼,他连魏家的门都不知从哪开。

    不过即墨初阳也不是危言耸听,真放任魏庭这样嚣张跋扈下去,他与即墨初阳早晚是要被即墨轸清除的。

    他只能硬着头皮去。

    他回到南宫,便问了亭风魏庭最近的做派。

    亭风见即墨望问起魏庭,还是有些惊讶的,他最了解即墨望了,他一向恨不得远离这些簪缨世家的繁琐事,对魏家事都置之不理,他也看不惯魏庭倚着他母妃嚣张跋扈的态度,从前还知道身在高位,行事多是谨慎,这些年越发不知节制,好在他儿子魏满有些能力,撑着魏家,也为魏庭擦了不少屁股。

    亭风正了正颜色,说道:“关于国公爷,属下正想与您说一事。”

    即墨望听了他的话强忍住不耐,抬了抬眸看着他,“哦?说说看。”

    “之前的事且不说,都有魏少卿打着掩护,倒也并未落人口实。”

    即墨望有些好笑,未落人口实,又怎会遭人诟病许久?可见这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

    亭风又道:“不过前儿国公爷做了一件事,如今闹的满城风雨,怕是魏少卿都打不得掩护了。”

    即墨望放下茶盏,呵斥了亭风一句。“快说。”

    “都知道国公爷喜欢美色,那雪梅楼里的花魁容色又是一等一的美,国公爷早就盯上了她,几次去雪梅楼翻她的牌都吃了闭门羹,国公爷又是鲁莽的性子,带了人就去了那姑娘的房间,又恰巧碰上那姑娘伺候别的主,那国公爷当时就不乐意了,要轰人家走。那个主也是个固执的人,死活不肯走,就与国公爷呛上了,国公爷好歹也随着老国公混过战场的人,见那人颇有些嚣张,不将国公爷放在眼里,国公爷忍无可忍,本说让手下教训教训他,哪曾想那人本就是文弱书生,加上国公爷手下的人都是练家子,就把人给打死了。”

    即墨望听完怒火中烧,这个魏庭还真是仗势欺人,要说功劳,他也不过是随着外公出征,捡了不少军工,他倒还拿了国公爷的名号,作威作福起来了。魏家的名声都被他败光了。

    不过,打死人这事魏庭也不是一次了,这次怎么就落人口实了呢?

    即墨望心下疑惑,“他去花楼倒也罢了,还为了个风尘女子杀了人,不过那小生又是何人?”

    整个南陵都知道魏庭,若是寻常小生自然不会与他叫板,他公然忤逆魏庭其中必有蹊跷……

    亭风看了看即墨望,叹了口气,道:“那小生是江首相的庶子。”

    “什么?”即墨望难掩惊讶之色,愤怒更是难以言喻。

    他扬手便摔了案几上的杯盏,咬牙道:“愚蠢,他以为他是谁?江家的人他也敢动,我看他是嫌日子长了,太舒坦了吧!”

    亭风见自家主子发怒,更是一脸讪讪,杵在那儿也不言语。

    即墨望怒火难消,对即墨初阳好一阵腹诽,感情那家伙在这里挖了个坑让他去填呢!

    “我那舅舅态度如何?”

    这事牵扯到江家,就是不好处理的,要是魏庭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那魏庭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国公爷知道那小生江首相的庶子,当下就托人给贤妃娘娘带了信,不过好像有人截了信,几次都未送进去,国公爷可急坏了,这几天都称病留在国公府里,并未出门。”

    即墨望点点头,那信肯定让即墨初阳截去了,他既然让他来处理这件事,自然不会让他母妃知道。

    “这事要让母妃知道,不过不能由母妃出面,亭风,你去打探江家人的态度,本王去母妃那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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