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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无心嗟 落日故人情(五)

    思及无聊,岍苡索性拿起羊毫练字,她这方正练着,南后差人来说,说是南帝偶然得了一件圣品,要宴请众人。

    岍苡换了件衣裳就去了未央宫。

    实则未央宫总是给岍苡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南后亦不似表面那般和煦,若不是与阿顼一起,岍苡一人最是怕赴这种宴席。

    一来她最是嘴笨,惯不会曲意逢迎。二来她不善耍心机,亦不懂得听他们话中机锋。

    南后招手让岍苡到她身侧坐下。

    “可惜阿顼不在。”南后感叹道。

    岍苡微微一笑,应和着她。目光一眼逡巡到即墨初阳身上,他正静静的喝茶,一副“云胡不喜”的模样。

    “孤今日得了一件宝物,据说是上古时期的宝剑,今日特意让各位也看看。”南帝满面笑容,春风得意的笑谈此事。

    众人皆是阿谀着,看了宝剑几番下来个个都赞不绝口,岍苡撇撇嘴,心道有什么好看的?她是不懂,依她看来不过就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锻造剑罢了,她却是欣赏不来。

    忽然岍苡心中一激,这剑?

    她曾在苗疆见过这样的剑,倒不是用来上战杀敌,而是被巫师用于祭祀,这样的剑晦气的很。

    “今日难得宴席,何不歌舞助兴?”即墨望突然道。

    “如此甚好。”即墨华休附和道。

    “我们南国的歌舞看了不知道多少,何不来点新鲜的?”即墨望挑眉。

    “怎么个新鲜法?”

    “都说苗疆人最擅歌舞,何不让五弟妹为我们舞一曲呢?”即墨望将橄榄枝抛给了岍苡。

    岍苡满面惊诧,她微微有些迟疑。

    “怎么,五弟妹可是不愿?”即墨望追问道。

    非她不愿意跳,幼年她在阿哥面前起舞,阿哥为此对她大发雷霆。

    阿哥说:“舞者,轻贱也。”阿哥的思想自幼就根深蒂固的种在她心里,自那以后她不再轻易为任何人起舞。

    只是,而今她是异乡客,入乡随俗。便是怨怼,便是委屈,她都得忍着。

    “那……献丑了。”说罢,她暼了即墨初阳一眼,他始终如初,如陌生人那般淡漠,亦不曾看过她一眼。

    岍苡点了一首胡曲,褪下坎肩,一袭白衫,青丝墨染,白袖飘逸,若仙若灵,仿若梦中走来。

    胡曲点点声击,岍苡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长袖收合,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一曲毕,殿内只留有她精细曼妙的舞姿和她袖中点点清香。

    岍苡心中很有些不快,她寻了借口出殿,迎着冷风,宣泄着心里的委屈。

    她会慢慢习惯的……

    岍苡复入殿中,便听得南帝说:“想来苗疆不只歌舞一绝,酒也是人间极品呐。”

    南帝见岍苡入座,说道:“将军说你与他幼妹很有几分相像,还求到孤这里来,说要认你做个义妹。”

    岍苡有些尴尬,原来他总送她东西却是这么个原因么?岍苡无奈一笑。

    “想来将军战功赫赫,北疆战役他一扫蛮夷,一举割下首领项上人头,可谓英勇至极啊!”

    岍苡听着这话心里阵阵发凉,面上也终于挂不住。

    她盯着宿铭,眼神犀利冷冽,恨意满满,她看见宿铭满眼藏不住的骄傲,怎么看怎么嫌恶。

    岍苡唇角带笑,道:“既然将军有意,我怎敢拂了将军的面子?如此我就敬将军一杯酒,感谢将军厚爱。”

    话毕岍苡起身向宿铭走去。

    宿铭一口饮尽,笑道:“饮尽杯中酒,情谊心中留。”

    岍苡缓步走到座位,还未走到一半,便听得身后有人高呼:“将军,你怎么了?”

    岍苡猛然回头,看到宿铭捂住胸口,眼中尽是痛苦之色,口中喃喃呓语。

    “快请御医,把这个妖女抓起来。”即墨望大喊。

    岍苡尚不知何事,就被金吾卫押制住了,此时宫内已乱做一团,岍苡拼命的想挣脱,对南帝说道:“父王,不关臣媳的事,我什么都没做啊!”

    南帝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须臾,御医便过来为宿铭诊脉,几番诊脉下来,御医皆是摇头,叹道:“奇怪,这脉象竟无一点差错。”

    岍苡看着宿铭的症状,心里一点一点的发凉,这下真是说不清了,这是中了蛊啊。

    “方才,南岍苡敬了将军的酒,会不会,她在里面下了蛊,方我就见她神色奇怪。”即墨望小声说道。

    怎么说的清呢?在场之人会蛊的只她一人,偏她又是唯一与宿铭接触了的人,而她方方神色的确不善。

    “你可有何要说的?”南帝厉声问道。

    “我……我是冤枉的。”岍苡已经瘫软在地,话音也极微。

    即墨初阳抬眸看着岍苡,走到她身侧,起身作揖,向南帝说道:“儿臣觉得不然,如果真是南岍苡所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若,让她给将军看看,若能医好将军,便将功赎罪了罢。”

    岍苡听见他说话,仰头看着他,他就这么毫不避讳的站在她身旁,身姿挺拔,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方才再大的委屈她都不甚在意,偏偏他站出来为她说了一句话,她就全盘崩溃,眼泪汹涌。

    原来,只有他信她。

    南帝应了即墨初阳的请求,岍苡跌跌撞撞走到宿铭身边,为他把脉。

    岍苡皱眉,他体内并无任何蛊虫的迹象,这让她如何解?

    彼时宿铭的脸色已经泛白,额间汗如雨下,岍苡只得用银针封了他的穴位替他止痛。尔后检查了他所碰过的食物,酒水果蔬都无异常。

    哦,剑!

    怕是那剑的缘故,她面带难色看了即墨初阳一眼。

    “怎么了?”即墨初阳问道。

    “我想看看那把剑。”

    即墨初阳点点头,“父王,儿臣斗胆借古剑一看。”

    即墨华休一直冷眼看着即墨初阳,这个人今日实在有些奇怪。

    岍苡看了剑,冷笑道:“只怕是将军平日杀人如麻,这剑戾气极盛,您被它戾气所蛊。这都是报应啊!”

    即墨初阳被她言语所惊,严厉的扫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众人被她这般无稽不敬的言语所震慑,纷纷侧目看向岍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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