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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赵姨娘这才猛然想起事情未成定局,万一关雨涵在中间搅和,表哥心存别的念头,事情变动怎么办?

    徐宥慈不给赵姨娘争辩的机会,续道:“甭说母亲身体康健,就算母亲真如赵姨娘所言,病重未愈,你身为侍妾,不在跟前伺候夫人,却在外头诅咒主母,攀咬小姐,目的为何?再则,姨娘口口声声说要成为我的母亲,是姨娘身怀异能,能断人生死,笃定母亲定会身亡,姨娘接位?或是父亲允诺要宠妾灭妻,扶姨娘上位?又或者是……姨娘在暗地里对母亲做了些什么?”

    这话到后头已经带上指控,吓得赵姨娘紧闭双唇,徐宥菲则是脸色惨白。

    第二章大街上的好戏(2)

    风舞城是济州不大的城镇,也是离徐府最近的镇子,过去不太热闹,只有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会到这里赶集,后来铺子越开越多,渐渐地聚集了人气,关雨涵的铺子就开在这里。

    这两、三年,风舞城里开了一间福客居,装修得颇为雅致,是济州不少名人学子喜欢谈诗论文的场所,徐国儒是福客居的常客,他的学问不怎么样,诗倒是作得不差,因此颇有几分名声。

    百姓一听到徐国儒的大名,想他那样的风流名士,竟放任姨娘欺辱嫡女?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若是连后院都整治不好,如何治州、治府、治天下?不由得议论纷纷——

    “徐先生挑姨娘的眼光恁地差?心狠手辣,连只小崽仔都不放过。”

    “姨娘嘛,暖床玩意儿,和奴婢差不多,喜欢就收,不喜欢就卖,有什么眼光不眼光的?”说这话的,和徐国儒有几分交情。

    “姨娘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这么嚣张了,关上门……那个后院有多脏呐?”

    闻言,赵姨娘和徐宥菲脸色铁青,可是她们再有手段,也不能在这里发挥,于是赵姨娘恨恨地剜了徐宥慈一眼,拉起女儿转身就走,脚步之快,夹了尾巴逃似的。

    徐宥慈屈膝向众人说道:“多谢乡亲公道。”接着她低声吩咐车夫收拾母狗的尸体后也跟着离开。

    侯一灿看着她逐渐走远的身影,着实难掩错愕,就算他没有太多出抄面,好歹也为她挡下了鞭子,替她救下那只小畜生啊,她怎能就这样走了?

    不过片刻后他笑了,这个丫头有个性!

    见主子爷笑开,安溪大着胆子道:“爷,英雄救美,英雄要亲自出马啊,您踢奴才出头,姑娘怎么能看得到爷?”他摸摸委屈的屁股,爷的那一脚,他的屁股肯定受内伤了。

    侯一灿睨向他,二度抬腿,再补一脚。

    安溪呜咽两声,可怜的小屁屁再度受创。

    说起他们家主子爷,简直就是……爷是怎么说的?哦,对了,是怪咖!

    爷出生在镇国公府,是大房嫡出的二少爷,国公爷五代都是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不过现在的国公府很大,住的人却很少。

    但这可不能怪府里夫人的肚皮不争气,夫君一天到晚上战场,男人不在家,女人要怎么生孩子?再加上每回边界大战,府里还得损失几根顶梁柱,一代一代传下来,国公府的人才渐渐凋零,现在府里只有老国公爷、国公爷、夫人以及两位少爷。

    二房早已死绝,只剩下一个二夫人和大姑娘,二夫人长年寄居寺院,不问世事,留着大姑娘独居也不是办法,于是大夫人把人给接回了国公府。

    三房在三老爷过世后坚持分家,眼下只剩三夫人和三少爷,外人不解,或许会问,大树之下好乘凉,三房寡母独子为啥要闹分家?

    这故事……实在是让人心酸,自从三老爷战死沙场,老国公爷一提到让三少爷学武,三夫人就失心疯,丈夫和两个儿子都死于战场,她情愿上吊也不肯再让小儿子去打仗。

    可国公府的规矩是,凡侯家子弟,都必须习武,为保卫大周江山尽力。

    这条规矩让三夫人宁可不要镇国公府这块招牌,也不肯让儿子使枪耍棒,步上父兄后尘。

    国公爷心知弟媳难受,说服父亲,从此三少爷侯一鏮弃武学文,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由于国公府这条五代不破的规矩,对孩子的教育从小便是重武轻文,府内聘请不少江湖好手,不光指导大少爷、二少爷武功,连他们身边的小厮都得认真学,十几年下来,两位少爷的武艺自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便是和江湖大侠较量也不会输。

    如果三少爷弃武从文是种怪咖象征,那二少爷就是怪咖中的上乘。

    大少爷、二少爷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一样可爱、一样聪明、一样能干、一样讨人喜欢,只不过很少人会把他们弄错,实在是两个人的气质……相差太多。

    大少爷沉稳严肃,靠近他十步范围内,就会感受到一股冷冽气息,据二少爷所言,那叫做肃杀之气,是出门打仗必备的圣品。

    二少爷事事漫不经心,总是笑得比狐狸还狡诈,和三教九流称兄道弟,将青楼妓女引为知己,这副德性常气得国公爷踹他,骂他品性不端,可二少爷却说:“懂什么,这叫人脉”。

    二少爷的人脉上到大老板,下到贩夫走卒,能和大老板下棋,能和乞丐啃馒头,上上下下都能打点周到,平心而论,挺不简单的。

    两位少爷一起学文、一起习武,长大之后,大少爷承袭家业,十四岁就被送到战场上历练。

    军中有人好办事,几年下来,打过几场胜仗,现在有了炫风将军的封号,挺威风的,在京城的年轻一辈中可以横着走。

    当年国公爷也一起带二少爷到北疆,但短短三个月,二少爷就被遣送回府,因为……太没面子了!

    你见过打仗时,对敌人高喊“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吗?

    你看过遇到敌人,立刻转身往后跑的吗?

    若二少爷没有武功,胆小如鼠,脑袋装花便罢,偏偏二少爷是武举的探花郎,文举的状元郎啊!

    唉……你说,这是不是怪咖中的极品?

    国公爷说,二少爷运筹帷幄,对敌计策一个比一个诈,有用没用?有用!国公爷几次立功,全仗着二少爷的诡计。

    问题是,在战场上拚博,多数时候靠的是实打实砍、眼捷手快的能耐,行军布阵是将军的权责,如果二少爷是大将军便罢,可刚进军营的二少爷不过是个小小兵,他的权责是拿刀子喊杀喊打,偏偏二少爷……异常重视“和平”。

    因此不管把二少爷派到哪位小将麾下,都会出现上司下属沟通不良的问题。

    “将军,我不是说过,这种打法不可能赢的啦!”

    “兵行诡道,您老老是这么‘实在’,只有挨打的分。”

    “早听我的,现在会这么惨?”

    那些从刀剑下挺过来的将军,怎么可能受得了二少爷的冷言冷语?他老激得大小将军怒火蒸腾,还有人跑到国公爷跟前大喊“这将军我不做了”。

    军中最怕啥?最怕窝里反,敌人不来攻,自己先大乱,在无数次的冲突后,国公爷也怒了,狠狠揍了二少爷一顿后,把二少爷送返京城。

    返京后做啥?当然不能当纨裤,得规规矩矩走文官路线。

    老国公爷到处请托,好不容易帮二少爷在兵部谋了个小官,没想到二少爷不知道在哪里遇见微服出巡的皇帝老爷,两人相谈甚欢,然后……

    淡泊名利的二少爷再也不必当官,从此天涯海角任我游,到处跑、到处晃,生意一桩做过一桩,铺子一间开过一间。

    钱赚得多,府里人人跟着吃香喝辣,在外头人家,肯定乐得很,问题是他们是国公府,国公府的少爷怎么跑去当商人?士农工商,商为末流,二少爷这可是狠狠扫了国公府的面子。

    二少爷就是这样我行我素,气得国公爷一提到二少爷就大喊孽子,早早上奏折请封世子,把爵位传给大少爷。

    在他心里,二少爷比世子爷更聪明、更厉害,可惜没有上进心,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深情款款”地望向二少爷,跟在二少爷身边多年,他很清楚国公爷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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