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样看爷,被爷俊美无俦、巧夺天工的容貌迷住了?”侯一灿斜眼看他。
“是啊,爷就剩这副好样貌了。”
侯一灿翻白眼,扇子往安溪头上敲下去,哪家的下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示主子爷很没出息的?“你家主子爷光靠这副好样貌,就能吃遍天下无敌手!”说完,他快步往前。
安溪盯着他的背影,一叹再叹,谁让他奴才运差,人家安川跟在世子爷身边,早早脱去奴籍,当上小将了,唉……当时挑小厮的时候,他怎么就不会对世子爷多抛几下媚眼呢?
只是此时再多的懊悔也无用,他一跺脚,快步追上前。
主仆俩一前一后进了福客居,掌柜的一看见侯一灿,连忙把人迎上二楼。
“在外头守着,谁也不准进!”侯一灿吩咐道。
“是。”安溪应下话,转身站定,双手横胸,一身武林盟主的气派,心里却想着,肯定是大老板派人来了,他真想知道大老板的身分。
福客居是侯一灿在多年前置办的产业,生意不差,但济州是个小地方,要说赚钱嘛,有限,不过能搜集到不少消息。
去年朝廷议定,要铺设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路,等道路开通,风舞城将会成为联络南北道路的重要城镇之一。
侯一灿知道的是第一手消息,从去年开始,他陆陆续续在这条道路必经的几个城镇州县买下不少铺面,现在消息传开,有不少地方的铺面土地开始涨价,他不确定风舞城的情况如何,但商人嘛,能够逢低买进自然最好。
“爷,上头发话,要寻李三元的碴。”黑衣人低声说道。
“老板决定搞多大?是抄家灭族、丢官丢人?还是小惩小戒、杀鸡儆猴?”
“小惩小戒,杀鸡儆猴。”
侯一灿点点头,笑得一双丹凤眼勾动人心,这事不难办,若要抄家灭族,光是搜集足够罪证就得花上大把时间,小惩小戒的话,小事一桩,当官的有几个人的屁股能干净得了?更别说李三元富得流油。
如果能够顺便把揩下来的油放一点进袋,说不准在风舞城买铺面土地的本钱就够了。
“知道了,你回一趟京城,禀告老板,最慢两个月可成事。”
“是。”黑衣人转身,走出房间。
另一名黑衣人上前,低声道:“风舞城里有三家铺面想卖,属下已经约了后日午后与卖家见面。”
运气这么好?昨儿个刚进城,今天就有消息了?“位置在哪里?”
“都在城南,两家卖粮的位置好,又连在一起,价位会高些,另外一家是卖布的,铺子小一些,三间铺子的主人是同一个。”
在这个时机点卖?是知道消息想趁机赚一笔,还是缺钱花用?“卖家身分?”
就知道主子要问这个,黑衣人连忙回话,“三间铺子的主人姓关名雨涵,二十八岁,育有一对十二岁的双生子女,关氏的丈夫是个举子,多年来仕途未再更进一步,也无做其他营生,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全靠关氏的嫁妆。关氏确实有几分本事,十几年来生意经营得有口皆碑,风舞城百姓提到这几间铺子,都说童叟无欺。”
既然生意好,为什么要卖?“知道对方卖铺子的原因吗?”
“有消息传出,近日大夫经常进出徐府。”
侯一灿抿唇浅笑,又姓徐?敢情这风舞城里,徐是大姓?
“除了这三间铺子,还有其他铺子想卖吗?”他预估买入二十间铺面,等消息广为人知后,价钱定会水涨船高,他得加快动作。
对,他的前世就是那个命很不好,运气很烂的阿灿,他在现代是化妆品公司的总经理,虽然算不上公司的第一功臣,可是从无到有、从草创到扩大,一路走来,他学得不少。
“还在等消息回报。”
“抓紧着办,过年后得回京城一趟。”祖父生日,连大哥都领了圣旨往回赶,他可不敢装无知。
“是,主子!”领下命令,第二名黑衣人走出房间。
“那边又生事了?”侯一灿扬眉,看向最后一个黑衣人。
“是,王尚书之子王斌惹上人命官司,大皇子到大理寺落井下石,被二皇子逮到小辫子,闹到皇上跟前。”
“噗!”侯一灿很不厚道地笑出声。
这回皇上肯定又要崩溃了,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三千宠爱于一身,皇上把雨露均沾四个字落实得很彻底,可是只有皇后生下了大皇子,以及皇贵妃生下了二皇子,其他的都生不出儿子,以这种生产率,留那么多女人在身边,着实奢侈。
而且那两位皇子都是二十岁的……蠢蛋!
朝政不行,念书不行,品性不行,但有一件事倒是做得不差,结党结派。
他们在朝堂上到处结交,肯与之合流的就是自己人,反之就是对方人马,而保持中立的镇国公府恰敲是两个皇子眼中的对方人马,何其无辜啊!
而惹上人命官司的王尚书家,面临的问题和他们镇国公府类似,只要哪个皇子心情不顺,就会被踩个几脚。
依照往例,主子自会暗中出手,助对方一把,因此黑衣人问道:“主子,要派人调查此事吗?”
“不必,会有人在两个皇子耳边递话,王尚书很快就会转危为安。”更正确的说法是,从顾人怨变成众人捧。
过去,侯一灿闲闲没事插插手,替国公府找几个盟友,买点好名声倒是无妨,但这两年他的事业越做越大,没时间管闲事,因此在两个皇子身边埋下几颗棋子,打今年初起,已经有两、三个人能够起作用,他让人在大皇子、二皇子耳边点上几句即可。
“如何分辨敌我?不是看谁跟在自己身边,而是看谁被对方下黑手。”
若是后者,就得尽速抛出橄榄枝,不断“加好友”之后,族群就会越来越庞大,因此大皇子动手,二皇子就圆事,一左一右下来,大理寺肯定要秉公处理,免得落人口实。
总之,皇子再烂,骨头里流的也是龙血,谁敢得罪?
侯一灿也不奢求,只求这两年他在拚事业的时候政局别太乱,好让他的生意顺风顺水,赚个钵满盆溢。
唉,实话说,忧心忡忡啊,将来不管是谁上位,对国家都不是好事,皇上自个儿也清楚,可是能怎么办?统共就两个亲生儿子,只能在矮子堆里拔高个儿,皇上可没那么大的胸襟,肯学尧舜搞个禅让政治。
不过皇上才三十七岁,正值人生精华期,侯一灿完全不担心皇上的精虫活动力,倒是担心皇后和贵妃娘娘的灭龙能力,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龙种再多,也赶不上灭绝速度。
所以他该不该为国家朝廷尽忠,给皇上找个外室,生几只有用的小恐龙?
再考虑、再想想,再……
“主子爷,真不管王斌?”黑衣人再问一句。
“不管。”侯一灿答得斩钉截铁。王尚书家不学无术的闯祸精是该管管了,否则就算这次没事,也难逃下回。
“是。”应下话,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信,放到桌上。
侯一灿瞄了两眼,是堂姊的笔迹,不必看都能猜出内容,不就是让他早点回京,祖父的生辰快到了,让他帮着找几件好东西。
说到他家堂姊,绝对称得上古代仕女的典范,琴棋书画不在话下,温良恭俭让人人夸,德容言功啵儿棒,再加上强大背景,京城多少人想要求娶。
只可惜,都议定好出嫁日期了,没想到先是婆婆暴毙,死得不明不白,这一守丧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出孝,公公却抢着先办喜事,要娶了年轻貌美的小表妹。
两人情感深厚,房事和谐,谁晓得年纪大,禁不起操练,眼看婚期在即,公公又没了。
堂姊这一拖二拖,就拖到了二十三岁。
依侯一灿看来不算坏事,晚点成亲,晚点生孩子,对女人更有保障,何况堂姊夫那个家族和后母实在称得上奇葩,若非是从小订下的娃娃亲,反悔不得,这门亲事真是不妥当,所以晚就晚了,他很高兴堂姊能在家里多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