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得不姑息的理由
司琴心里明白莫小白是关心她，但她也是个死心眼，觉得既然是伺候小姐，就应该全心全意，“小姐，奴婢只想一心一意伺候好小姐。.”
“说的什么话，你将来还是要嫁人的。一直伺候我，你不嫁了啊？再说这皇宫里的宫婢都是五年一换的，你嫁人了，还是有人能伺候我的。”莫小白拍了拍司琴的手，“你也不小了，是该寻个好人家了。”
“小姐……”两眼发热，司琴竟哭了。
“你这是怎么了？好了好了，你不想嫁我就不说了嘛，别哭啊。”莫小白慌忙给她擦泪，边安慰着边想着自己刚才哪句话说错了。
“小姐没有错的，奴婢是感动……奴婢是孤儿，得冥神殿收养才活下来。司琴无父无母，早不把自己当回事了，难为小姐一直这样为司琴着想……”司琴说着泪就止不住地直掉。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莫小白舒了口气，她从袖里摸出手帕，给司琴把泪擦干了，才说，“我是烂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司琴你真心待我，我自然也要全心对你。”
“小姐……”明明是体己的话，司琴却听着愈是窝心，也越是怎么都收不住泪水。
而此时，在坤宁宫的西南方观星台上，北冥瑾远远望着她们，内力深厚者视力也是极好的，他能清楚地看到她们的神色，莫小白自洛桑回来后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她的好变得越来越多，也让他爱她爱得更为不舍，这样的好女子让他想更加爱惜。
“皇上，小白跟萧云尘似乎走得太近了些。”白云燕小声说着。他本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但三不五时地看到莫小白跟萧云尘同行，想到自家皇帝主子孤孤单单地在乾清宫里干巴巴等着的样子，就觉得分外不爽。.这个时候，他多希望皇帝陛下能跟过去一样命令他破坏。
“朕知道。”北冥瑾显得显得异常平静，他怎么会没看到他们两个之间的亲近，他又何尝不妒恨。可是，他无法去破坏，因为萧云尘为小白所做的，远远胜于他。他们都付出了自己的真心，但他知道，萧云尘较于他更了解莫小白，更懂得如何让她过得轻松快活。
“相形见绌”用以形容他的感受是最贴切的，看到萧云尘待莫小白的好，他愈加反省起自己来。为什么小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那个样子？
“那皇上您……”白云燕还想说，却被北冥瑾转身而来的眼神瞪得收声。
“朕有自己的考量，你不用多想。”北冥瑾转身就走，白云燕在后面跟着以为他是要去坤宁宫，可到转弯的路口，他还是无奈叹了口气朝乾清宫走去。
愤愤然不得发，白云燕看着自己的主子这样的苦闷，心里很是不平。可主子说了让他不要多想，他便不能在想。夜里回到纳兰玥居住阁楼，他依是这样气闷的样子，纳兰玥有为**就该关心丈夫的自觉，于是马上端了杯宁神的花茶送到他手里，柔声轻问：“今日有什么不顺吗？”
“还不是小白跟那萧云尘的事儿。”白云燕闷声回着，小饮了口茶，甘甜的液体入喉，有清香萦绕鼻底，总算感觉心情舒畅了些。
“小白心里装着皇上就已经满了，不会再容得了别人的。”纳兰玥微笑安慰着，“何况皇上同样看在眼里，自然有他不管的道理。”
“这我知道，可是每次看到皇上失落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要怨小白，她太不体谅皇上了！”白云燕说着心情又恶劣了，看到眼前温温柔柔的纳兰玥，又稍微放平了些心态，伸手拉过阿玥抱在怀里，说，“若是小白有你一半的温柔，皇上也不至于那般难受了。.”
“先生又多想了。”纳兰玥一笑，回抱了他，“他们会好起来的，先生不要担心了，你这样，阿玥也会难受的……”
“好，以后我不多想了。”温声答应了，白云燕从来是守信用的，对阿玥自然是。可是这次，他口上答应了，心里却怎么都做不到。漫漫长夜里，他便一直被这个问题所纠葛着。
终于，在翌日清晨，他比平日要早很多出了门，目的地便是坤宁宫。这个是时辰，莫小白还没起，司琴见他忽然来访，看看四周，皇上不在，就忍不住问：“白统领这么早？是皇上有什么要吩咐吗？”
“我只是想来看看小白，有几句话要对他说。”白云燕摇首。
“小姐这会儿还没起，不如您下了早朝的时候来吧。那会儿小姐正用早膳。”司琴笑着回话，白云燕无论是在冥神殿还是在朝廷里，身份都极高的，她自然是要礼待。
“那、好吧。”白云燕叹了口气，他只想着找莫小白说说皇上的事情，竟忘了时辰。待会儿下早朝的时候，再找时间的来吧。
白云燕走了没多久，又有另一个人来了，司琴看到这人更奇怪了，“纳兰公子？”
“司琴姑娘，能然给我进去看看小白吗？”纳兰玥眯眼微笑，自从他“嫁”给白云燕后，阴柔之气愈胜，司琴有时候看着都差点忍不住开口叫声“白夫人”。
“可是小姐还睡着呢。”司琴无奈回道。
“没关系，我有办法让她自己醒来。”纳兰玥又笑，声音温柔。有种让人不得不听从他的，恍恍惚惚仿佛着了迷一般，司琴竟真听了他话，将他引入内室。
昨夜莫小白睡得安稳，本是可以一觉到天明的，但迷迷糊糊间好似有种清新的香味传来，这香味太好闻，以至于她大呼了一口，结果她只觉得一激灵被刺激醒来！眼前一张带着温温笑意的脸上，灵动的水眸正定格在她身上。
“阿玥！”呼出那人的名字，莫小白顿时更清醒了。
“我来，是有些话想跟你说。”纳兰玥轻轻说着，又看了莫小白一眼，此刻她正窝在被子里，似乎这样说话也不方便，他又说，“等你起来，我们再说不迟。”
“哦哦，好。”莫小白忙点头，自从她回北冥，这还只是第二次见他，对纳兰玥是从未改变过的好感，因此他说什么，她马上就应了。
等着莫小白穿戴整齐出来，早膳也端了上来，莫小白于是热心地问，“阿玥，你吃了没？”
“没有呢。”纳兰玥摇头，其实往日他都会做好早饭等着白云燕起来一起吃完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但今天白云燕一早就出门了，他也就没有做造饭。而他此行的目的，也算是为白云燕排忧解难，毕竟为人“妻”，这是也是他必须做的。
“那我们一起吃。”莫小白顺其自然地说着，就跟纳兰玥一起入座，相对而坐，看着对方斯文的举止，自己也不禁也学着那样动作轻轻地进食。
“小白，我今日来，是为了你和皇上的事情。”纳兰玥只喝了口豆浆，似就没有什么胃口了，他放下了小碗，认真地看着对面的莫小白说道。
“嗯？”莫小白咬了口豆沙包，疑惑看他，“我跟北冥瑾？我们最近挺好的啊。”
“很好吗？”纳兰玥盯着她，语气加重反问道。
“……”莫小白被纳兰玥看得心虚，她和北冥瑾这种相见如不见的状态真的算不上好。
“小白，你跟皇上的事，本是你们二人的事情，旁人无从说长道短，更不该指手画脚，可是——”纳兰玥想到白云燕忧虑的神色，止不住面上也浮现了愁思，“我今天还是忍不住要来跟你说一句，珍惜眼前人。”
说完，他便起身，拱了拱手，在莫小白呆愣之间拂袖而去。
良久，伴随纳兰玥的离去，他身上独有的药香散去了，莫小白才回过神来。阿玥今天是来给她忠告还是警告的？应该不是北冥瑾指使的，恍然想起她好像好久没有看到他了。原本自我麻痹的心房，忽然又传来阵阵刺痛，她是在乎的。北冥瑾三字，早已烙印在了她的心脏，有过刺痛，有过焦灼，但伤口好了，还是留下了深深不可淡去的疤痕，她这辈子都是放不下那个人的。她明白这点，所以她不敢去面对他。怕是要离去时，会越陷越深不舍离开。
她一直埋头，不吭一声，司琴担忧走近，却发现桌案早被泪水打湿一片，“小姐，你哭了！”
“没关系，我没事。”莫小白捂了发涩的口鼻，将呼之欲出的呜咽压下。
“小姐，小姐，你别哭……”司琴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她知道纳兰公子说的话戳到了莫小白的痛处，可皇上苦，小姐也苦啊。谁又有什么办法？
从这顿不愉快的早膳起，整个坤宁宫就笼罩在一片阴霾中，坤宁宫主位莫小白一直郁郁不乐，眼睛直直地看着大门发呆，好似掉魂了般。司琴踌躇一番，还是偷偷将此事告诉了北冥瑾。可是听到这个消息的北冥瑾马上去坤宁宫，而是眉间凝重，侧目看向白云燕时，满是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