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情深不寿
“当真有此事？”北冥瑾冷声问道。.
白白云燕想都没想就单膝跪下，铿然回道，“是属下看不过眼莫小白那样待陛下，请陛下责罚！”
“想一个人揽责？”北冥瑾冷声说着，“我与小白之事，何曾需要你等置言？”他画中语气说是责备，不如说是埋怨，“这些年来，她受的苦楚委屈少吗？我不言不语并非因为她对我的冷漠，而死我不忍再为难于她。”
“属下罪不可恕，请皇上降罪。”白云燕已然俯首曲膝在地，北冥瑾的这番话可谓肺腑之言，而这些话是他不该听到的，主子的隐忍无奈他居然未能理解，他真罪该万死！
“你毋须如此，知错能改便可。”北冥瑾也不多言，转身回到书桌钱坐定，“我对小白有愧，也无颜去劝解。既然她是被纳兰玥的言语所伤，那再让他去疗伤好了。”
语毕，北冥瑾又深看了另一侧面色惶恐的司琴，声音温和了许多，“司琴，你回去好好安慰小白吧，在改命仪式举行之前，可不能出什么茬子。”
“是，奴婢遵旨。”司琴领命退下，旋身退出之际经过白云燕时，不由轻叹一声，“何苦”便匆匆除了御书房大门。
这事儿本该就这样消停了，却不料纳兰玥再去坤宁宫找莫小白时却扑了空。一问司琴，后者直摇头，“小姐只说要出宫去散散心，并未有告知奴婢去了何处。”无奈，纳兰玥值得招来白云燕商讨，最后还是调动的暗卫才知道她去了哪里。
“姑奶奶哟，这个时候去洛家做什么呢。”白云燕纠了眉。
“你忘了，洛府少奶奶司马宜清上月喜得贵子，小白此去，应是去看那小娃娃的。”纳兰玥想想说道，“只是，我怕此去不一定能散心，恐怕还会引来不喜。.”
“怎么？”白云燕一听有些担心。
“洛少东家娶了司马宜清，那洛老太太可不喜欢，自从司马宜清进门，她老人家三天两头骂着‘逆子’啊‘家门不幸’啊的。”纳兰玥转身，已经开始朝外走去，“小白指不定要受那老人家的气，我们还是快些去吧，看到我们，她当知道小白身份依旧尊贵，也不敢不敬。”
“说的是。”白云燕点头，脚下轻快，与纳兰玥一齐速度竟比马车还快。
可是他们还是迟了一步，到达洛府中庭的时候，正听得那洛老太太的骂声！
“你这不祥的女子，自从你来过我们洛家，从此就没有天平！洛家家门不幸都是你这女子引来的９不快出去！”
“奶奶，您怎么这样！小白既来洛家，那便是客！奶奶您这是待客之道吗？！”洛天生气地站出来帮莫小白说话。
“你这逆子！都被女人给迷昏了头！”洛老太太在气头之上，越骂越是来气，也越发口不择言，“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娶那下堂妇入门！到如今你成何体统！”
“奶奶你骂我可以，请不要侮辱清儿和小白！”众目睽睽之下，洛天自己都觉汗颜！奶奶当真是老糊涂了！
白云燕在外听着很是生气，纵身一跃便跳入了中庭，洛天一见他，马上拱手行礼，“见过白统领。”
“洛少爷客气了。”白云燕回了一礼后，面色肃然地转向洛老太太，道，“老太太已过天命之年，说到为人处世，本不该我们这些后生多说什么的，但今日您对莫小姐此番言语！当是大不敬！”
白云燕在朝堂之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是深居简出的洛老太太也知道他的身份，此时他突然造访，想到莫小白与皇上曾有过一段情，心口不由咯噔了一下，莫非皇上与莫小白已破镜重圆？那她将来也将荣登后位。.天！老太太知道今日一份口舌可能闯了大祸了，两眼一瞪，两腿一蹬，竟忽地朝后晕了过去！
“奶奶！”
“老太太！”
洛老太太这一倒，丫环仆人，少爷太太都慌了神。
这变故来的突然，连被骂得面色发白的莫小白都错愕了良久，敢情这老太太被白云燕给“吓晕了？”只是也不容她多去猜想，纳兰玥从后拉了她一把，便带着她离开了洛家。白云燕淡淡扫了眼乱糟糟的一片，漠然转身而去，这洛家的事情与他何干？
莫小白跟着纳兰玥来到了椒阳湖畔，夏已至末，天气去反复地更热，椒阳湖的水清澈干净，她却看着心情阴郁，“阿玥，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小白，今天早上跟你说的话，不要放心上。”纳兰玥直奔主题，“我们来担心你在洛家会受委屈。”
“可惜我还是受了委屈了。”莫小白轻轻说着，有些自暴自弃，“谁让我是‘不祥之人，活该受人指骂。”
“小白你不要这么说，那洛老太是老得分不清是非了，你看洛少奶奶哪里不好了？她还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骂……”白云燕也上前来安慰，今天听北冥瑾说了那番话后，他对莫小白也有些愧疚，是他错怪了她。
“好啦好啦，别尽安慰我了。”莫小白不想让人担心，于是摆出了还算不错的笑容，“你们要真想让我开心，不如说说你们的婚后生活？”
“这——”第一个脸红的居然是白云燕。
“好了，你们不说我也能想象到，肯定是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夫唱夫随——”莫小白翻了白眼，会脸红证明过的不是一般的“滋润”。
“还好还好。”白云燕摸摸头，不好意思地回道。
“你们考虑后代问题没有？啊，我知道这问题很敏感，可是我很好奇。”莫小白急不可耐地问，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还心情低落，此刻八卦盘打转啥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呃——这个——”白云燕求助地看向纳兰玥，谁知后者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理他。
纳兰玥是这样想的，为什么看我？我又不会生孩子。
看他们二人这样扭扭捏捏，莫小白却更有兴致了，“其实孩子只要是自己带着的，一定是有感情的，你们可以收养个孩子试试。”
“小白——”白云燕很难为情。
“真的！我以前看很多小说就是这样的，他们收养孝，带着也蛮幸福的。”莫小白认真地说着，仿佛在讨论的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看莫小白认真起来，白云燕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了，他于是想着找个话题引来，“小白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事？”莫小白想，难道他要告诉她，他其实有私生子？
“你的改命仪式就定在明晚了，明天是十六。月满之夜。”
“改命仪式……这么快啊……”一听这个，莫小白心情又有些难受起来，北冥瑾早跟她说过这个事情了，只是他说要以帝王之血引路，虽然不用以命换命，但还是会让她觉得对北冥瑾有所亏欠。
“看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宫吧，外边热。”白云燕领着莫小白就往皇宫走，纳兰玥默默跟在身后，也没多说什么。
其实回宫前，莫小白还是想去找萧美人说说话的，但想到她已经够让他操心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等改命仪式结束后，她再跟他好好地促膝长谈。只是这一错过，她几乎后悔了一辈子，如果今天她能够去找萧美人说说话就好了，她就能够发现萧美人被取了阳寿昏迷不醒，就会发现其实只要把阳寿返还，萧美人还是有得救的。
可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谁也无法去改变过去。
那晚北冥瑾没有来看她，她知道他是怕自己伤心，可他不来，莫小白还是难过地哭了一晚，想过去的种种，想他们从荒唐的认识到如今。
莫小白想，如果当初她没有为了帅哥助教，硬缠着暖暖要去考古现场，她就不会进古墓，不进古墓她就不会遇上北冥瑾，也不会因为猥亵美男而被吃干抹净，也会少了这么多的人事纠葛，红尘孽海。如果活在21世纪，她又该是怎样一番模样？会不会像俗套小说里写的，偶然之间遇上个“皇太子”，然后上演豪门大少爷强娶平民小女生的剧情来。呵呵……真想多了……莫小白笑，可眼角分明又多了滴泪珠滚落。
来到这个世界，她经历了大喜大悲，该有的挫折，她都有过的了。该有的教训，她也大约都经历了，曾经混吃等死的她变得上进，曾经一心只想做吃白饭的富贵米虫，一步步蜕化为自强自立的女老板。回想起来，莫小白都惊奇自己的改变，脑海中浮现萧美人、楚留香、洛天、司徒恒、展沐扬这些人的漂亮脸蛋来，但最后还是定格在一个长妖媚的面庞，手捂了心口，那里在为这个人跳动，北冥瑾。
一个人的生命路程中遭遇另一个曾经陌生的人，她的命运就会随着这个人的出现而被影响被改变。这句话，是莫小白在现代的时候听说的，联系到她这天煞孤星的命格，好像真的是那回事，只是，她对人的影响只有恶处……没关系，明天改命后，她又能重新开始了。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