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乐极生悲（上）
“莫小姐，在改命之前，我必须要先告诉你，这世间是平等的，有得必有失。.”玉璋先生在将一碗汤药端至莫小白面前时，如是说道。
深棕色的药汁扬出淡淡的药香，莫小白蹙眉，这浓郁的气味通常意味着这药是极苦的。这样一想，顿觉口中泛上了苦味，她不爱喝药，因为它苦。但所有人都告诉她，“良药苦口利于病”，每次极不甘愿，却也半推半就地喝了下去。她明白，大家都是为了她好，还有着苦药对她身体有利。
“我明白。”莫小白伸手端了小小的白玉药碗，叹了口气，“萧美人跟我说过，为了重要的人，再苦再累也要忍着。”想到他，心情不由放松了许多，她扬起脸带着笑，看了与玉璋先生并立于前的北冥瑾，仿佛这笑是送给他一人的。
“谢谢你，玉璋先生你能帮我。”不论成功与否，莫小白还是事先跟玉璋先生道了谢，而对北冥瑾，她想如果这次改命成功，她决定用一辈子来感谢他。如此想着，她将那苦口的药汁一饮而尽。
她想，这药应该麻醉药，药一下肚，她便无感全无，沉沉睡了过去。不过，这样也好，她不用去看到北冥瑾洒热血铺路的悲壮画面，想着还好若真让她见了，估计又是另一番伤痛难言。
三日后，莫小白醒来，当光线刺人眼中时，她有些疑惑，改命难道就跟睡一觉似的？
“小姐！”司琴惊喜的呼声传来，莫小白适应了光线后，侧目看相她。
“小姐，您总算醒来了！”司琴高兴说着，招来另一个宫女吩咐道，“快去告诉皇上，小姐醒来了。”
“是。”宫女恭敬应了，马上奔了出去。
他在忙于政务？莫小白心里猜想着，她当然不会想一般小说里那俗套的，一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日夜守候在床边的爱人。.北冥瑾是个理智的皇帝，他才不会那么感性呢！心里理解他，可又有些止不住的失落，好想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司琴，我睡了多久了？”莫小白想着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应该她也躺段时间了，不然司琴不会那么激动。
“小姐，您睡了三天三夜，玉璋先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根据体质不同，改命者醒来的时间也不同，可是皇上担心，要奴婢一刻也不能懈怠地守候着您。啊，小姐您睡了这么久，肚子一定饿了吧，奴婢这就去厨房做几道小菜来。”司琴说着就马上起身，却被莫小白一把拉住了。
“我不饿。”莫小白也不知道为什么睡了这么多天，她竟没有饿的感觉，想到北冥瑾的性格不会将玉璋先生扣留了吧，她便试探地问司琴，“玉璋先生还在吗？”
“仪式一结束他就走了……这个皇上本来是要留他的，但是他交代了小姐可能醒来的时间后，就忽然消失了……”司琴说起当时的情形亦还心有余悸，连修炼了冥经的皇上竟都抓不住玉璋先生，而且他那般诡异地消失，试想其实力着实让人恐惧。
莫小白知道司琴肯定是避重就轻地叙述了的，想到竟然连北冥瑾也留不住玉璋先生，对方实力可想而知，也不就不再多虑，“没事了，反正我现在已经醒来了。感觉就跟睡了一觉似的，嘿嘿，司琴来给我更衣。”改命成功，她第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看看她可爱的小女儿碧琼宝宝。
当莫小白整装好时，北冥瑾也已赶了过来，他看着有些疲惫，面上有如何都掩不去的憔悴，但在见到莫小白时，他还是欣慰地笑了，快步过来握了她的手，呼了声“小白。”便就一直看着她，没有下文了。.
“有什么想说的留到晚上，嘿嘿，现在我们先去看宝宝。”莫小白若有所指地说着，此时此刻的亲昵，是她期盼了好久的愿望。
会意地点头，北冥瑾搂了莫小白的腰就往外走。
醒来的第一日，莫小白便是在玩着碧琼宝宝，腻着北冥瑾的幸福快乐的时光中度过的，晚上她依偎在北冥瑾的怀里，两人絮絮地说了很多，好像老夫老妻一样地说着过去的事，这一天太过美好，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像幻影。
“瑾，我好担心，今天的一切只是梦。”头埋入北冥瑾的怀里，莫小白低声说道。
“不会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是新的开始。不是梦，小白。”北冥瑾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
“嗯，不是梦。”莫小白重复着这句，心里仿佛踏实了些。她计划着，明天就去找萧美人说说这个事情，快乐该是大家分享的。
然而，天若遂人愿，那天就不天了。
翌日，莫小白去往莫家大院时，原本连续炎热了十来日的天忽然阴沉了下来，深沉的云团覆盖了天际，只漏下惨淡的光亮照射大地。拉开车窗的帘子，莫小白看着着暗淡的画面，心情莫名沉重起来。这兆头不好啊。
守候在旁的司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小姐，这夏日里这场雨落得很是及时呢。”
“哦，比起天天日晒，偶尔下下雨降降温是挺不错的。”莫小白随口应着，心里明白，如同悲秋一般，会印着天气心情变化的人多半是吃饱了撑着的文人墨客。可是她潜意识里总觉今天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愿只是她想多了。
马车行了不多时就到了莫家大院门口，司琴扶着莫小白下了车，见着天沉沉欲雨的样子，就随手带上了伞。不想莫小白回头来看她拿着伞就忍不住笑道，“这天气带什么伞，淋会子雨还更清爽呢。”
“这天看着不知是下多大的雨，还是带着保险。”司琴皱眉看了天，有点担心。
“要是下暴雨，这伞也就只是摆设了。”莫小白不以为意。轻快地脚步迫不及待地奔向了那扇大门，轻巧了几下。
小厮一见是她，马上恭敬地呼了声，“小姐好。”
“嗯。”莫小白点点头，进了门，她显得稳沉了许多，她可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自然要有些样子。
司琴紧随其后，看着莫小白突变得严肃的神色，小小吃惊了下，又想起皇上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在外面如何的放荡不羁，回到太子府就板着一张脸，对谁都冷冰冰的。
“小姐，您可回来了。”管家很快就迎了出来。
“嘿~我不在，一切可好？”莫小白对老管家笑了笑，老人家总是做事周全又忠心，所以她选管家一定选老点的。当然，萧美人也是这样教的。
“都好都好，萧公子走时都安排得妥帖，倒也没什么茬子。”老管家如实回答。
“啊？萧美人走了？”莫小白一惊，他不是说会等她回来再走吗？
“这，那日他走得匆忙，老奴也不好多问。不过他走时，是另外那位楚公子来接的。”老管家回忆着答道。
“楚公子~”莫小白自是知道，楚公子是楚留香，他们有急事吗？
司琴上前，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小姐，王爷还没有离开帝都。”
“他住在哪里？”莫小白忙问。
“今日白统领告诉奴婢，小姐昨日王爷曾来找过皇上，后来好像吵了一架，但不知为什么。小姐，您还是不要去找王爷了。”司琴的意思是让莫小白避嫌。
楚留香跟北冥瑾吵过？为什么？莫小白心中疑虑，司琴的意思她不是没明白，但比起避嫌，她更想知道他们为何争吵。
“去驿馆。”莫小白猜都能猜到楚留香在哪里，洛桑过皇族来此，必是安排住在驿馆的。司琴见她面色不悦，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默默跟在身后上了马车，只盼待会儿小姐能冷静些，别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在莫小白催促下，马车比来时行的更快，不消半刻便到了驿馆，她跳下马车急急地奔向了驿馆，朝着管事的亮了北冥瑾给她的令牌，后者赶紧引她到了楚留香的房门前。
还未进门，莫小白就闻到浓重的酒味，蹙眉推门而入，果然，楚留香已醉的七荤八素躺在软塌上，手里还抱着喝了一半的酒坛。
走过去，抬起脚踢了几下，莫小白骂骂咧咧，“醒醒！醒醒！死醉鬼！”
没多久不枉她那费力的几脚，楚留香迷迷糊糊转醒，半眯着眼睛不甚情醒地望了莫小白一眼，口里喊出的却是，“嫣然？吃饭了吗？”
“尼玛！谁是嫣然啊！你给醒来看清楚了！”莫小白生气又要再踢，身体重心忽然朝后倒去，有人将她拉退了一步。回头看去，竟是花嫣然。
“小白，别叫他了。”花嫣然淡声说着，那神情语态像是在警告一个陌生的闯入者不要再做什么。
“嫣然，这是怎么回事？”莫小白疑惑问，她有种预感萧美人的不辞而别，楚留香的醺酒买醉，花嫣然突变的冷漠，是有联系的。
“你随我来。”花嫣然冷视了她一眼，转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