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村里人骂老笨的爹也是老不正经，你咋知道老蜗牛的女人穿绿裤头？

    刘云开成了老蜗牛家的常客，当然，他并不白去，是要带一些好吃的。有那么多好吃的，女人笑逐颜开，老蜗牛也无话可说。其实他想说，他不敢，那一顿揍他到死都忘不了。老蜗牛木木诺诺，任凭村里人怎样地嘲笑，时间长了，就像从耳边刮过的小北风儿。

    这辱没门风的丑事，翁媳之间胡日乱弄，使每一个刘家人脸面无光。王家人耻笑刘家人，弄得他们的脸上很不好意思。有人想管这事，却害怕刘家那几个没烧熟的兄弟，不敢修理刘云开。惹不起躲你，惹不起晒你。有人的地方没有刘云开，有刘云开的地方没有人。刘云开成了另类。

    日子就这么过，老天爷照样刮风下雨，村子里照样是碰碰磕磕。不过刘家的大多数人开始和王家人接触了，走动了，两姓都听王益民老爹的话。村子慢慢地平静下来，打架的少了很多。

    小凤娟变成了大凤娟，出落得比她娘还漂亮。她的娘脸上的皱纹多了，生出了褐色的雀斑，肚皮的赘肉厚厚的。刘云开审视了凤娟，是他娘的翻版，脸皮细嫩，温玉一般。他就开始转移视线，看凤娟的目光多了，也犀利了，就像一只老豹子趴在地上审视一只小羊。

    凤娟人漂亮却和他娘不一样，是红柳却不妖娆。他知书达理，稳稳当当。刘云开把他抱在怀里，几张钞票塞在了她的裤裆里，凤娟对着他的脸就是响亮的一巴掌。刘云开不急，是笑，说凤娟没舍得扇，这一巴掌柔柔弱弱，就像春风拂面。老女人看出来了刘云开对凤娟有意思，知道自己面皮黄了，只是眉眼之间怒了怒，只要拴住他就好。凤娟讨厌刘云开，他和自己的娘好，是老娘的叔公，是自己的三爷，世界上这样乱纲常的事难找。他睡觉把门从里面拴得死死的，让刘云开无机可乘。

    凤娟二十多了没有婆家，好人家不愿意娶她，孬人家她不嫁。快三十了嫁给了村南头的胡小计。小计没了爹，老娘还是个病秧子。凤娟过了门，一心一意地跟小计过日子。她对病婆婆很好，小计会开挖土机，出门挣钱，日子过得还可以。小计的老娘病歪歪的，没两年就去世了，凤娟哭得死去活来，让村里人都落了泪，因为老太太是个很慈祥的老人，疼爱凤娟就像亲闺女。

    小计出门开挖土机，刘云开夜里去敲凤娟的门，一个女人在家，刘云开觉得是大好时机。凤娟在屋里骂他，不开门。刘云开就敲，天天如此。

    一天夜里，刘云开又敲门，凤娟不骂了，语调变得和风细雨，就是当年他娘的样子：三爷，别敲了，俺今天累了，你要想玩儿明天晌午来吧，俺在家等你。

    刘云开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离开了凤娟的家。第二天晌午，把自己打扮一番，老鼠似的钻进了凤娟家里。凤娟说到做到，也把自己打扮了，涂了官粉，抹了香脂，红红润润的，在屋里等他。刘云开看见花朵一样好看的凤娟，就把她抱在怀里。凤娟的眉眼羞答答的，说，三爷，别急，你先脱了衣服，俺好好伺候你。刘云开一听那个高兴，满脸的褶皱舒展开了，一脸的欢喜。自己扒光了衣服，他的身子活脱脱地一条黑鲶鱼。一挺身子上了床，再一挺身子就钻进了凤娟的被窝里。

    凤娟看了看刘云开，问？好了吗？刘云开说，快点，我的小宝贝。凤娟伸手摸出了床底下的尿盆，尿盆里是半盆淡黄色浑浊的尿液，他把盆里的尿液一下子浇到了刘云开的脸上，迅速抱起了他的衣服往外跑，站在门前吆喝起来：

    老少爷们快来看，俺的三爷睡到俺床上了，快来看啦！

    正是晌午，老少爷们从地里刚回来，凤娟的喊叫招来了好多人，乌乌泱泱一大片，阳光下是各种各样的神态。刘云开呀刘云开，丢大人了，用被子裹着光身子，不敢出来。刘家的几个人把他从凤娟的被窝里拽出来，是一堆泥。大家就笑他，骂他。畜生，畜生都不如，驴跳马盖的杂种。老扒灰头，吃锅里屙锅里。

    这事以后，刘云开和他的家人算是露脸了，人人讨厌，本族的人也不和他们来事，瞅见他们扭扭脸。那一年的大年初一，刘云开一开门，门上被人摔上了黄屎，把他老婆气了一场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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