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英雄救美 （一）

    秦啸天带着燕卫和那个前来报告的卫兵，疾步来到了司令部。他将燕卫交给他的副队长，并简单地嘱咐了几句之后，便跟着那个侍卫穿过两道小门，来到了司令部后面的操场上。和军营一样，操场上的警卫营士兵们在操练，煞是热闹。侍卫将秦啸天领到了操场一角。这里是司令部的马圈。只见张统制站在马圈外，用手叉着腰，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张绍增没穿军服上衣，也没有扎腰带，一副皮质的背带交叉在肩上，将那马裤提了起来，颇为讲究；但那雪白的衬衣上却满是尘土，显得有些狼狈。秦啸天上前行了一个军礼：“统制大人，您找我？”

    张绍增回过头来问：“今天你休息？”

    “是的。”

    “我说怎么见不到你呢。”说完，张绍增用手一指，“啸天，你看这匹马怎样？”

    秦啸天顺着张绍增的手指望去。只见，那个临时搭建的马圈里圈着一匹马。这匹马的个头比一般战马都要高大。它通体雪白，卷而长的鬃毛都快坠到了地上；这匹马正暴怒地转着圈，桀骜不驯地望着所有人。这分明是一匹没有驯服的生马。秦啸天这才猜出了张绍增满身尘土的原因。

    秦啸天回答了张绍增的问话：“回大人！这匹马，马头方正，目光炯炯，前裆宽厚，骨骼粗壮高大，应该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

    “眼光不错，它确实是匹好马。它是蒙古科尔沁的王爷们从他们的马群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张绍增道，“从伍以来，我也注重驯马之术，驯服过的野马难以计数。可就是这匹难以*。这些侍卫们更是无能为力。听侍卫们说，你驯服野马的本事不小？”

    原来，远在蒙古草原的科尔沁王爷为了对付那些马贼和抗垦造反的蒙古人，特地从俄国买来了一批盒子枪来组织护卫队。但他们不会使用。蒙古王爷求到了张绍增这里。张绍增便命令秦啸天的侍卫队为科尔沁的王爷训练了几十名蒙古卫士，并教会了他们使用盒子枪。为了报答张绍增，蒙古王爷几经打听之后，知道张绍增爱马如命，这才送上了这匹珍贵的白马。

    听了张绍增的话，秦啸天谦虚地说：“回大人，我在咱司令部里确实是驯过几匹马。不过那些马都很老实。”

    “你一向谦虚，还马很老实呢。我听侍卫们讲，你驯服的都是烈马！”张绍增不容置疑地说，“你现在给我试试这匹！”

    “遵命!”

    既然是统制大人亲自安排的任务，得好好表现一下。秦啸天解下武装带，交给了身边的卫兵。他挽起袖子，走上前，用手一撑围栏跳进了马圈中。白马见有生人靠近，更加暴怒了，它一声声嘶鸣，前腿不断地高高抬起，还不时地用蹄子狠狠刨着地面。秦啸天也看了出来，这匹白马脾气很大，它凭借着自己身体的强壮，根本不把驯马手放在眼里。这是一匹极难驯服的生马。他暗自寻思：自己得身手敏捷一些，弄不好这白马情急之下将自己咬伤或者踢伤可就丢人丢大了。他慢慢地拿起了场边的套马杆，准备瞅准时机套住白马。没想到，这匹白马聪明得很。它一见来人拿起套马杆，警惕性更高了；它不断地躲闪着，让秦啸天几次抛出的套马杆都落了空。秦啸天也来了脾气。他屏佐吸，紧紧盯住白马的眼睛。白马也看出此人不是个善茬，一直回避着他的目光。就在白马扭头躲避他的目光之时，秦啸天瞅准这个机会猛地一抛，套马杆终于套住了它。当套马杆套住白马脖子的时候，场外观看的官兵发出了阵阵喝彩。

    一个士兵说：“咱弄了半天都没套住，这下可有戏了。”

    一个士兵悄声唱了反调：“你别看套住了，这匹马不可能驯服！”

    “我看咱队长行，你不信，我们打赌！”

    “好！半个月的饷银！”

    马圈内，被套住了脖子的白马却撅起尾巴，竖起马鬃，拼命地甩着头，想要挣脱这从未有过的羁绊。但套马杆握在秦啸天手里。秦啸天运足内力，两脚像生了根的大树一般，稳稳地钉在了地上。白马左右甩着头，做着无谓的抵抗。秦啸天看到了火候，双臂猛地发力，白马经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轰然倒在了地上。秦啸天扑上前去摁住白马，顺势将缰绳胡乱地套在了它的头上。

    张绍增在场外高兴地大喊：“啸天，好样的，制服它！”

    那名打赌赢了的士兵更是高兴地蹦了起来。

    秦啸天松开手，白马迅速站了起来。没等白马反应过来，秦啸天便一个大鹏展翅跳上了马背。白马连踢带甩，但秦啸天像生在了它背上一般，那有力的双腿也像一对巨钳紧紧夹住了白马的身体。剧烈地反抗了一阵子之后，白马无奈之下，猛地一跃，跳过了那高高的围栏，带着秦啸天，尥起橛子向城外奔去。

    操场上的士兵一阵惊愕之后，乱哄哄地喊着：“不好，统制大人的白马跳出围栏了……”

    “快追啊……”

    但白马盛怒之下的速度，士兵们岂能追得上？

    秦啸天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拽着马鬃，双腿用力夹着白马身体。白马时而四蹄腾空；时而四蹄拨的沙土飞扬，只见两旁景物疾速向后掠去，耳边风声飕飕乱响。不知道跑了多少里路，也不知道越过了多少沟壑，双方都绷紧了弦，看谁是最后的胜者。人与马之间就这样较量着……地平线不远处出现了一片森林。秦啸天大呼不好！若是白马窜入丛林，自己极有可能会被那些横七竖八的树枝给挂下来，那样可就前功尽弃了。他下意识地拽紧了马鬃，白马更加猛烈地挣扎着……白马渐渐地被耗尽了体力，尥蹶子的次数渐少了，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到了森林近前，白马终于停住了。它的鼻孔里呼呼地喷着疲惫不堪的粗气，汗水顺着鬃毛不住地往下淌。

    白马终于被驯服了。秦啸天跳下马来，轻轻地抚摸着马头。白马盯了秦啸天好一会儿，眼里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温柔。它把头低了下来，来回晃了晃，算是认同了秦啸天这个主人。

    秦啸天长出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军服已被汗水浸透了。秦啸天顺手掏出那块捡来的手绢想要擦汗，但望着手绢上绣的鸳鸯，他又有些犹豫了。这块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感觉的手绢，他舍不得用。

    秦啸天装起手绢，坐在路旁一块大石上，摘下军帽来回扇着风。他也很累了，在与白马的较量中也是透支了体力。他歪着脑袋望着白马，越看越喜欢。心想：张统制交给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在山里时，他最爱看那早已翻了千百遍的《说唐》。书里面的第七条好汉罗成胯下坐骑便是西方小白龙。这马像极了。也许这是一匹将要成为身经百战的宝马呢。

    “对！”秦啸天指着白马说，“你就叫小白龙，好么？”

    白马似乎听懂了，使劲点了点头。秦啸天哈哈笑了起来，说：“看来，你还通灵性啊？！”

    秦啸天歇息了好一会儿。他站起身来，正准备着骑马回营。突然，丛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呼喊声：“……救命啊！救命……你这流氓……”

    秦啸天竖起耳朵仔细辨听着，那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一定是有人遇到了什么凶险！秦啸天听罢，急忙转身，施展刚刚练好的肉飞仙的轻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了过去。

    从林中，几个男人手握钢刀与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搏斗着。这位女子身手不凡，用一根木棍在左右还击，几位围攻的大汉根本讨不到半点儿便宜。毕竟是柔弱女子。在几位大汉的舍命攻击下，她渐渐体力不支，身体有些摇椅晃，随时有被打倒的危险。离她不远处，还有十几位壮汉摁住了一位女子，从女子身上撕下的衣服碎片在他们头上胡乱飞舞。女子无助地哭喊着。秦啸天刚才听到的喊声便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一个壮汉怪笑着说：“麻二当家的，您先上！”

    那个被称为麻二当家的人满脸横肉。他光着上身，肩膀上的青龙刺青分外显眼。

    “今天我要娶这个女学生做压寨夫人！那个小女子就赏给你们了。”麻二当家的狂妄地说。

    “好汉日不了滚咕噜肉，”一个土匪淫笑着，“还是弟兄们帮二当家的摁她吧。”

    “滚一边去，我的压寨夫人，岂能让你们看她的身子？”二当家的叱喝道。

    “好吧。弟兄们，我们去弄那一个！”这些人转身便向着那位娇小女子扑去。

    眼瞅着便要出了事。秦啸天情急之下，大吼了一声：“给我住手！”

    听到吼声的壮汉们愣愣怔怔地停下了手，回过头来望着他。秦啸天这才看仔细，原来这是十几个健壮的土匪。土匪们一见来人穿着新军军服，以为是剿匪的官兵来了，便放开二位女子，准备夺路而逃。

    麻二当家的看清了情况，唤住了想要逃跑的土匪：“我操，都给我站住！”

    秦啸天初遇大事，并没有什么经验。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说身后有剿匪官兵的话，估计这帮土匪会望风而逃的。也许是因为他太自信了，十几个土匪不在话下。他学着跟张绍增听戏时听来的戏文，大喝道：“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侮辱民女，该当何罪？！”

    “是哪个的裤裆开了把你露了出来？哈哈……”麻二当家的狂妄地大笑着。

    “你生下来掉到屎盆子里了吧？怎么满嘴是屎？！”秦啸天反唇相讥。

    麻二当家的并没有生气：“我操，我是说你他妈的管哪门子的闲事？”

    秦啸天冷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每个习武者的本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麻二当家的也极为自信，他拱了拱拳，大大咧咧地自报了家门：“别说的那么难听，还路见不平呢。老子我只是在娶压寨夫人，多大点事？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乃乱冈山二当家的麻永福是也！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