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英雄救美 （二）

    乱冈山？秦啸天听到后打了一个激灵。乱冈山可是新民府一带最大的土匪窝。这里的土匪头子叫魏德山。听说他们有一千多名土匪。这些土匪为害一方，连当地的官府甚至是精通土匪之道的旧军巡防营都剿灭不了。一般人家的孩子哭闹时，父母往往会说：再闹，乱冈山的人就来了＂子听罢会立刻停止了哭声。在司令部里，张绍增曾经开了好几个会，计划着消灭乱冈山的人，但剿匪部队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碰到乱冈山的人！

    秦啸天定了定神，反问道：“既然是迎娶压寨夫人，应该是明媒正娶了。为何还见你们强行欺辱那位女子？”

    麻永福停止了说笑，他大概也不想惹战斗力强悍的新军里的人。麻永福说：“这位英雄，你们官军和我们绿林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在下不知哪里得罪了官军？还望官爷明示。”

    “呸！”秦啸天骂道，“还绿林呢，别给自己脸上抹粉了。我看你们就是土匪！你们这是在造孽。快放了她们，跟我去见官。如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麻永福听罢，哈哈大笑：“跟你去见官？！这可不怪我们了。大路朝天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既然你想逞英雄，好，我就成全了你！”

    “二当家的，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啥？插（土匪黑话，是宰人的意思）了他便是！”麻永福身边的土匪嚎叫道。

    麻永福说：“那好，你们先把这小子插了，然后再干好事！”

    惊魂初定的十几个土匪从树后纷纷钻了出来，狂笑着向秦啸天扑去。秦啸天站着未动。他头一歪，躲过最前面一个土匪的刀锋，然后飞起一脚，正中那人的腰窝，那人一声惨叫，像一个麻袋般飞将出去；紧接着，另一名土匪的匕首捅向了秦啸天的心窝。秦啸天手疾眼快，左手拨开那人握着匕首的手，右肘借势直捣来人面门，那土匪的脸上立刻来了个满天花；接下来冲上的两个土匪也让秦啸天的扫堂腿给扫了出去。麻永福见碰到了个硬茬，也顾不得他的“压寨夫人”了。他急忙指挥众土匪将秦啸天团团围住。

    将秦啸天围在中央进行攻击，可算是土匪们瞎了眼。在山里时，秦啸天练的最多的便是这三回九转排打功。这下，算是他又温习了一回功课。秦啸天站在人群中央，眼睛微闭，按窍运气，用耳朵判断来袭方向，前挪后闪、左劈右砍，把一套梅花螳螂拳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个回合下来，这十几名土匪被伤的差不多了。

    麻永福一见小土匪不敌，大喝一声，跳到了场中，一个黑虎掏心，直奔秦啸天而来。看样子，这个麻永福力气很大。秦啸天向后一跳，躲过这拳。几个回合过罢，秦啸天摸清了他的套路。这时，麻永福一个连锤砸了过来。秦啸天迎着他的拳头用力一掌。这一掌便是那匆匆学就的《少林通臂螳螂拳》里的反劈掌。由于不知道它的威力，秦啸天只使了三分力气。

    “啪”地一声，只见拳掌相撞，麻永福痛的哇哇直叫。他缩回拳头，接着一个飞腿，踢向了秦啸天的面门。但秦啸天的腿比麻永福更快，还没等麻永福踢到眼前，秦啸天已经踢在了他的裤裆上。麻永福一声惨叫之后，捂着自己的宝贝儿，猫起腰跑到场外兜圈子去了。

    秦啸天站在那里，鄙夷地望着倒了一地的土匪，说道：“还有那个上来再试试？我还没过瘾呢！”

    土匪们惊恐地向后挪着，嘴里说：“不敢了，不敢了。大侠神功盖世……”

    一名被打倒的土匪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摸到场边，悄悄捡起一支老套筒枪推弹上膛瞄准了秦啸天。在场边手持木棍的女子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她惊恐地喊了一声：“小心！”

    秦啸天回头一看，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长啸，白马奔了过来。它一口咬住了持枪土匪，将他高高叼起，然后用力一甩，土匪被抛到了半空中；当他落下来之后，白马发了疯似的跑上前一阵猛跺。这土匪顷刻间便变成了一堆肉酱。剩下的土匪一见还有神马相助，更是难以抵挡。麻二当家的只好一声唿哨：“不好，扯呼！”土匪们拖着伤者立刻遁入了深林。

    穷寇莫追，秦啸天知道这个道理。他环顾四周，那名被撕破了的衣服的女子蜷缩在大树下，披头散发，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她那长长的黑发垂在胸前的话，恐怕连姑娘最宝贵的部位都要显露了出来。秦啸天走了过去，脱下上衣，给她披上。当那女子拨开粘在脸上的乱发时，秦啸天猛然看清，这女子竟然是那天他们在靖边镇吃炸酱面时碰到的丢下手绢的女学生！从当时她们二人的谈话中，他知道眼前这位几乎遭受*的女学生叫梦琪，与土匪搏斗的人叫慕青。

    梦中浮现的人突然出现在了眼前，让秦啸天不知所措，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慕青也是蹒跚地走上前来。她盯了秦啸天好一会儿，才说：“你就是那天我们在靖边镇子里看到的武林高手吧？你叫什么？”

    “我、我叫秦啸天。”秦啸天腼腆地回答着。

    慕青又道：“秦啸天，好威猛的名字，正配你的功夫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慕青，她叫王梦琪，我们都是新民府师范学堂的学生。多谢英雄相救。你的大恩大德，我和我们梦琪小姐一定会铭记的。”

    秦啸天嗔怪道：“还大恩大德呢。这荒山野岭，土匪出没，你们两个女学生竟敢跑来这里来，不出事才怪呢！”

    李慕青解释道：“我和梦琪到城外不远处画画写生，没想到碰到了他们，这才被土匪裹挟到这里的。”

    秦啸天瞧了瞧坐在地上的王梦琪，说：“现在没事了，但你们咋回去呢？”

    李慕青面露难色：“梦琪的腿受伤了，动弹不得。我看这样吧。我师父住在山里，翻过这道梁就是，不远的。我们去那里让我师父给梦琪治伤。你能帮个忙吗？”

    “这——”秦啸天也是很为难，因为张统制还在等着白马呢。

    李慕青继续乞求着：“你就帮个忙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你不送我们，若是我们再碰到土匪可就坏了。”

    秦啸天考虑了一下，终于同意了：“好吧。乱冈山的人吃了亏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送你们去。用我的马带上她。”

    “太谢谢你啦！”慕青高兴地往起一蹦，接着又跑到梦琪那里，帮梦琪穿好了秦啸天脱下的上衣，秦啸天也过来隔着衣服查看了梦琪的伤势；梦琪的伤不重，大概是腿脱臼了。白马没有鞍配，梦琪也无法骑到马上——这不仅是因为她的腿脱臼，更重要的是，她的内衣全都被土匪撕烂了。还好，秦啸天的上衣比较宽大，算是给她遮了丑。但梦琪那双从没让男人看过的大腿却显露出来。秦啸天只好抱起梦琪，跟着慕青向山里走去。白马用不着牵引缰绳，它跟在了主人后面。

    生平第一次与一个女学生的距离如此之近，秦啸天不敢正视，但那比手绢上更为浓重的体香阵阵袭来，直沁秦啸天的心扉。他有些迷乱了，那种从没有过的激情冲撞着他那肌肉横生的胸膛。他抱着梦琪行走在山路上，山路高低不平，梦琪有时被颠簸的疼痛难忍，她直掉眼泪。秦啸天怜香惜玉，只好走得慢一些，尽量稳一些；梦琪也只好用手勾住秦啸天的脖子，借势依偎在他那宽阔的胸膛里，就像一条经历了惊涛骇浪的小船回到了平静的港湾。他们二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在猛烈跳动着。梦琪偷眼望了望秦啸天那英武的脸，她也是满脸绯红。

    天空蓝的深邃，太阳发出了温暖的光芒。经过那场暴雨洗礼的小草嫩绿，路边的野花竞相绽放，远远望去，一片鲜艳。林间幽静，小鸟歌唱。在前面带路的慕青回头一望，意味深长地一笑，秦啸天的脸就更红了。

    慕青说了话：“抱着我们的千金大小姐，不累么？”

    “还行。”

    慕青问：“秦啸天，那天我们遇见你时，你可不是新军的，这是咋回事？”

    秦啸天道：“我们下山就是来参加新军的。”

    “真不简单！”慕青说，“你刚参加新军没几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两个多月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成为官佐了？”

    “没什么，是官长们高看了我。”

    “呵，还挺会谦虚的呢。不简单嘛。”

    “……是真的……”秦啸天有些结巴了，这么多年来，他还真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

    慕青笑了笑，略带些顽皮：“你脸红什么呀？”

    “没、没红。是、是太阳晒的。”

    “真奇怪，晒得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一个女学生在逗，另一个在默默地望着他，秦啸天腼腆极了，不知道这路还有多远，也许他希望这路永远走不到尽头……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们在新民府师范学堂上学，那天为什么到靖边镇子里去了呢？”

    “那天靖边镇子里在办庙会，我们是去逛的。”没想到慕青并没有顺着秦啸天的话而去，她还在紧追着他问，“你在新军的哪个军营？我们以后好去谢恩。”

    秦啸天道：“……举手之劳，不必了。”

    慕青继续追问：“举手之劳？口气蛮大的嘛，看样子你的功夫厉害得很呢。但对我们来说那可是灭顶之灾。你说呀，新军有上万人，我们到哪里去找你？”

    “你到底在哪里高就？”秦啸天怀里的梦琪也焦急地说了话。

    秦啸天只好如实回答：“我在第二十镇司令部。”

    “在司令部做什么？”慕青再问，似乎是她的问题永远也问不完。

    若是不让慕青满意，也许秦啸天永远过不了这关。他只得说：“……担任张绍增统制的侍卫队长。”

    慕青似乎忘了刚才的险境，她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说：“原来是统制大人的侍卫队长啊。失敬了。我们都住在新民城里。等我们梦琪回去，一定会找你谢恩的。你说是不是，梦琪？”

    梦琪偷偷地地望了秦啸天一眼，羞涩地点了点头。

    慕青来回蹦跳着，在路边不时地采上一些牵牛花、干支梅。不一会儿，她便将这些野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花环。她将花环套在秦啸天的脖子上，说：“送给我们的英雄！”

    野花刺得秦啸天的面颊直痒痒。他不好意思说。野花的香味和梦琪的体香掺合在一起，让人更加陶醉；梦琪掩埋在鲜花之下，显得更加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