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水落石出
湘皇后与她身边的小宫女交换了个眼神，点头道：“本宫就从你一次，若是无法找出凶手，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泷生领了命去请顾恒，顾恒出现在大厅中的时候，着实是把众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他脖子上缠的纱布。
“这顾太医是怎么了？”
“哈哈···”顾恒笑着打哈哈，“没事，先前和白雪玩的时候，不小心被抓伤了。不知皇后娘娘请臣来是有何吩咐？”
安易灵得了皇后准许，道：“想请顾太医做个公证罢了。”
“这桌子从公主出事后便无人碰过，可以保证这是一开始的状态。”安易灵从容不迫的开始问话，“公主出事前试了糕点，也品了茶水，其他的并无沾染，皇后娘娘可同意？”
湘皇后点头：“这是不错，可她最后吃的是这糕点！”
“皇后娘娘莫急。这糕点是民女亲手所做，并未假手他人。不知这茶水是由和人所泡？”
“你是在怀疑本宫的人？”这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安易灵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公主出事前所试过的东西所有经手的人都有嫌疑不是么？还是皇后娘娘偏心自己的人，所以让民女背黑锅？”
湘皇后吃了瘪，只得顺着他的话：“公主的茶水是谁准备的！”
“回娘娘······是······是惠嬷嬷准备的。”惠嬷嬷是皇后的陪嫁嬷嬷，这些年也把皇后身边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得皇后的欢心。皇后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握起来，“可曾经过他人之手？”
“回娘娘，嬷嬷就是怕出意外，特意一路看着泷生姑娘到殿中。”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人有在路上下毒的可能。
这下该到位的人都到位了，最后也不会找不到负起责任的人，安易灵行了个礼：“民女没有问题了，请顾太医去检毒，切记，连器皿也需得检查。”
顾恒领了命上去用银针试了试，而后明确告知皇后：“禀皇后娘娘，茶水中有毒。”
顾恒就在皇后身边验的毒，那银针发黑是做不了假的，湘皇后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居然被人反将一军。
安易灵淡淡一笑：“如此，民女无话了，请皇后娘娘定夺。”
湘皇后强忍着怒气：“叫惠嬷嬷过来！”
安易灵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皇后娘娘，公主那里没人照料倒是不好，民女有些担心公主的安危，不知可否去看看？”
顾恒立即道：“臣也去瞧瞧吧。”
湘皇后此时满心都是惠嬷嬷的事，也没在意，随手一挥：“去吧去吧。”
泷桑便领了顾恒和安易灵下去了。
泷生领了两人去了厢房，轻轻推门进去，只见萧十七静卧在床上，帘子放下，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泷生上前走到萧十七身边道：“公主，顾太医和安二小姐来了。”
令二人惊讶的是萧十七竟然真的因为泷生的话睁开了眼睛，萧十七起身下床，掀开帘子，开口第一句却是：“如何？”
安易灵知道她问的是皇后那边，答道：“都按公主的吩咐，一切顺利。”
“恩。”萧十七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能扳倒母后身边的惠嬷嬷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动摇不了，让母后对她心生间隙也是好的。”
安易灵却是问道：“皇后娘娘明明已经认定了是民女下的毒，为何公主会帮民女？”
“因为······”萧十七轻轻一笑，“我答应过一个人，会成全你和他。”
安易灵眼中闪过一抹光，痴痴地看着萧十七，萧十七笑而不语。安易灵声音有些颤抖：“是他么？”
萧十七扬声道：“泷桑！”
泷桑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安易灵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有些不敢相信地上前：“邱泽！”
“泷桑泷生，陪本宫去外面走走，顾太医，您先去隔壁候着可好？莫约一盏茶功夫辰颜就回来了。”
“是。”顾恒自然明白萧十七想要干什么，于是三人都走了，留下了空间给两个可怜人。
走出房间，萧十七还是踉跄了一下，顾恒动作快，忙扶着她，顺带把了把脉，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现今的脉象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你分明是服用了五叶散，又是如何把皇后的人拖下水的？”
“很简单啊，我毒发是我搞的鬼，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茶水里下毒？”
“为何要保安易灵？”
萧十七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嘲笑他不动脑子。
顾恒叹了口气：“也是因为他吗？”
萧十七点了点头：“四哥哥想要邱泽为他做事，邱泽唯一的条件就是妹妹和安府三小姐。虽然我也很想省些功夫，但是安易灵弃不得。”
“若是弃了安易灵，吃不准邱泽会做些什么疯狂事。”
萧十七一句一句将所有的布局都道清，不仅是自己，她甚至将母亲都算在里面了，只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四哥哥。
萧十七确实是少见的有勇有谋的女子，她不为权贵，不害他人，待在她身边让他觉得心暖。可想到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少女却要提防生母，他一时却又觉得有些心酸。
萧十七望着夜空，好似读懂了他的心情：“顾太医可是又想问值不值得？”
也不看顾恒的表情，萧十七就静静地笑着。
“辰颜想，应该是值得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太医可是端了一碗毒药非要辰颜喝下去呢。怎么如今顾太医变成这么犹豫不决的人了？”
顾恒有些不好意思：“那是······”
“顾恒。”萧十七忽然正色道，“他是个易心软的人，那么在他身边的你，一定不能心软。”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
“我可能没办法一直陪他，我的身体我也是知道的。”萧十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感伤，“可是他是要登上那个位置的，所以一定要有一个不心软的人待在他身边提醒他才行。”
顾恒第一次在萧十七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那样的柔和，纯净，不带一丝杂质。太过干净，干净到让人心疼。记忆中的萧十七，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虚假的，表情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假到没有实感。
可是此时此刻的萧十七是真的。
顾恒不知不觉地就问出了口。
“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为什么还要做到这个份上？”
惠嬷嬷承认了自己的罪过，自刎谢罪，安易灵因为冷静机智被皇上称赞，封为洛和郡主。顾恒救治朝颜公主有功，官品升为正五品，与太医院提点同阶，赐许多珍惜药材和医术孤本。朝颜公主身子受损，元气大伤，得无数的珍贵补品，免了养病期间的晨昏省，好好养病。
萧十七也乐得清闲，每日有着顾恒配药给她调养身体，又有着泷生做的好吃的，她胃口都好了不少。可萧十七是谁？她怎么是闲得住的人？
这不，这天又一身白底金蝶边的襦裙偷溜出了宫。
泷桑倒是习惯了萧十七这样的举动，泷生是第一次和萧十七出宫，也有些新鲜。
“公主，难得出宫一次，为何偏要坐在这茶楼里？”
萧十七笑了笑，喝了口茶，示意她安静，然后只听得身后有一桌人在说话。
“诶，你们听说了吗？听说荆州出了杀人案！”
“可不是嘛，听说死了不少人呢！”
“死的好像都是女子，死相极惨。现在荆州那块都人心惶惶，都没人敢出门！”
“诶，你家不是在荆州那块么，有什么确切消息么？”
“诶，别提了，我写了不少信回去，可是没有一点消息。我都想回去看看了。”
“听说皇帝下令要彻查呢，可是这都这么多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萧十七把对话尽收耳底，故意大声道：“听说荆州那起杀人案，皇上要派出一位皇子去查案呢！”
泷桑泷生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萧十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萧十七使了个眼色，泷桑最先反应过来了，忙和道：“是啊，好像是因为荆州县令办事不利，皇上就说要派一位皇子前去。”
“不知道派哪位皇子呢？据说太子可是很想去呢！”萧十七故意拖长了音，果然如愿地听到了方才聊天的那桌有了回应：“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遇上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还有生命危险，这皇上定是要四皇子去的，不过太子若是想去，这就另当别论了。”
萧十七挑眉：“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