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少女之心
东方滢见东方婉如此，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到：“姐姐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先要回答滢儿一个问题。”
东方婉知道东方滢又在打着她的什么趣儿，本不予理睬，只是实在想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笑着说：“那也要看姐姐是不是回答得出来。”
东方滢对东方婉这样的回答，显然也算满意，点着头，却又绕着弯子说：“姐姐，芳龄几何？”
东方婉见东方滢这般地消遣自己，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姐姐！”东方滢赶紧叫到，“你真的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吗？”
东方婉又停下了脚步，微微地向后转着头，先“哼”了一声，然后就不以为然地说：“什么大事情？你的那一点子把戏，我还不知道？哄去了我什么话，然后，也不过只告诉我，你的哪只大猫咪又下了几只小猫咪，算了吧。”
“哼！”东方滢也重重地哼了一声，掘着嘴儿说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Ｃ心好意地当着一回事儿地来告诉你，到头来，就得了你这般的数落！”
东方婉无可奈何地说：“你我双胞姊妹，我多大了，你还用得着问吗？”
东方滢听了，重又笑着，走到了东方婉的面前，摇着东方婉的一只胳膊，哼哼唧唧地说：“姐姐，人家不过就是一问。其实，我想让姐姐说的是，姐姐可有心上人了吗？”
听东方滢冒冒失失地问出这样的话，东方婉的脸颊一阵阵地发起热来，又骂了一声“死丫头”，甩开东方滢的手，绕过东方滢的身子，低着头，脚步比刚才走得更急中带了些许的慌张。
“姐姐！我要告诉你的，可就是有关你心上人的事情！”东方滢又在东方婉的身后喊到。
东方婉听东方滢喊了起来，直觉得世人都竖着耳朵在偷听着一样，转回身，又走至东方滢的面前，气愤愤地反问：“哪个有心上人了？哪个又是我的心上人？”
“哼！”东方滢见东方婉如此和自己装着糊涂，就仰着头，倒背了双手，转回身，一面轻轻缓缓地走，一面又慢慢悠悠地说：“既如此，不说也罢。反正，是死是活的，姐姐也不会往心里面去的。”
东方婉听东方滢如此说，不由得，一把就拉住了东方滢的胳膊，着急地问：“你东一言，西一语的，究竟想说什么？我们这里，到底又出了什么大事儿？”
东方滢慢慢地回过身来，调皮地歪着脑袋，看着东方婉紧张的脸，半天，才又笑着说到：“我就说韩啸天韩师叔是你的心上人，你是承认呢，还是不承认？”
“你这是又胡说些什么？”东方婉没好气地说着，心里面却已经慌乱了起来。
东方滢对着东方婉，又摇着头一笑，说：“这么说，是不承认了？既然如此，妹妹说了，也没什么意思了。师叔们的事情，真的就不是咱们两个人应该操心的。我要回去睡了，姐姐还得照顾曲师叔，腾出空儿来，也好好地歇一歇。真熬得和一个小老太婆儿的时候，可别和外人说我们是双胞胎。”
东方婉已经提起的心又怎么放得下，仍抓着东方滢的胳膊，着急地说：“究竟怎么回事儿？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剩下的，让人猜吗？”
“这么说，你还是承认了？”东方滢又笑眯眯地说。
东方婉将眼睛一瞪，问到：“承认什么了？”
东方滢又哼了一声，转过脸去，说：“那就拉倒！”
“拉倒就拉倒！”东方婉说着，就丢开了东方滢的胳膊。
东方滢倒又不甘心起来，往东方婉的身边凑了凑，故意小声地说到：“韩师叔被坏人给抓了去了。”
“什么？”东方婉的心一缩，挂了一脸惊恐的表情。
“你看看你这样子，还只不承认呢！”东方滢说着，又指了指东方婉的脸。
东方婉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惊慌，对着东方滢，只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不出一个字来。
东方滢又问东方婉：“你是还不承认韩师叔是你的心上人呢，还是，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呢？”
东方婉还摇着头，嘴里却问到：“你是在哪里听说的？”
东方滢把脸一扬，很有些自得的样子，说：“我是听程师叔说的呀，他还说，明天要带些人去打听韩师叔的下落呢。”
“为什么，还要等到明天呢？”东方婉说着，不知不觉地，已经在东方滢面前焦躁不安地前前后后地走了两趟。
东方滢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道。
“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东方婉才说到这里，因为考虑到东方婉夜间和其他师叔在一起多有不便，几天来被东方子玄安置在曲可直房间守夜的一只鹩哥，扑愣愣地就飞了来。
“时候到了！时候到了！”鹩哥在东方婉的头顶叫着。
东方婉的心又咯噔了一下，仰起脸来，不由得就问：“什么时候到了？”
“死了！死了！”鹩哥又这样叫了两声，转而又往回飞。
东方婉看着鹩哥飞去的方向，才缓过神儿来，急急忙忙地，就往曲可直那边跑。
东方滢跟了过来，一把，又拉住东方婉的衣袖，急切地说：“这样好了，姐姐，你教我怎么给曲师叔点穴，你就去找韩师叔，怎么样？”
“快别闹了！”东方婉说着，一把挣脱东方滢的手，直奔曲可直卧房跑去。
看着东方婉跑去的背影，东方滢摇着头说：“嗨，还说什么心上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月色如银，洒着白光，照着呆呆地立着的东方滢姣好的身上。
东方滢又呆立了一会儿，又瞅了瞅自己投在地面上的孤单的影子，顿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起来，缓缓地，就由着弯弯曲曲的路径，信步而行。
走着走着，不觉得已经步至玄宗弟子的居所。
长长的一色的房舍，只最远处的一间，还朦朦胧胧地亮着橘黄色的烛光。
那是杜威的住所，列在末尾，却又在东方滢少女之心的最近处。
东方滢知道杜威又被东方子玄罚着抄写经书了，又想到杜威倔强的脾气，更知道，这一个通宵，那橘黄色的烛光可能都不会灭掉。
“姐姐心里面的那个人，倒也是个聪明的，也不知道，可否明白姐姐的心，而我心里面的这个人，实实在在的一根木头，哪里又懂得我哪怕一点儿的情……”东方滢这样想着，一股从未感觉过的酸酸的滋味，使她的眼前，慢慢地模糊了，“问世间，情为何物，只一个人想着对方的时候，虽也倍受着煎熬，多多少少，也使人心底欢喜，怎么，身在一处的时候，却又咯咯叽叽，不欢而散？”
“东方滢！”身后传来的一个叫声，忽然打断了东方滢少女的思绪。
东方滢收起心思，迅速地回过身来，眼前渐渐清晰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程道然。
“程师叔？”东方滢的语气，带着几分的惊异。
程道然这个时候已经背着手，来到了东方滢的身前，笑着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
“什么时候了？”东方滢不由得问到。
“快到亥时了。”程道然回答着，待要观看东方滢的神情，却为东方滢的似有娇涩的青春容颜，生出了几分的尴尬，把脸，就迅速地转到了一边。
东方滢性格开朗，却也不乏少女的细腻，从程道然的扭头，就感受到了和程道然两个人之间的这样的尴尬，一颗心也不由得砰砰直跳。
在东方滢面前失了常态，是程道然万万没有想到的。想想自己十几年看着东方滢长大，直至此时，才发觉东方滢已经由一个无邪的女孩儿变成了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如此一想，越发觉得，这样和东方滢这个时候单独在一起说话，实在不妥了。
“程师叔不是也没有睡？”东方滢首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紧张的空气，这样说着，一点点地，就恢复了平日里的笑容。
程道然倒依然有着几分的紧张，说：“躺了一会儿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起来又坐了一会儿，见这月色挺好的，就出来，温习温习经文。”
东方滢听了，微微地点头一笑，说：“师叔里面，程师叔果然是最用功的了。”
程道然仍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连声就说：“哪里？哪里？”
“我爷爷可也常这样说呢。”东方滢说着，一脸的认真。
程道然听到这样的称许，心里面欢喜，头却摇得更厉害，又谦逊了几句，叹息一声，说：“大师兄也不知道会不会好起来，日后，师父让我代大师兄给各位师弟温习旧课，我不习学得扎实一些，又怎么行？”
东方滢点了点头，却已经不知道再可以说些什么。
程道然仍旧不敢看东方滢，而东方滢此时此刻，在月光之下的柔美容颜，却有如长于肖像的大师，在他的面前描摹出来一般。
东方滢的心，快要蹦出来了，更不敢让这紧张尴尬的局面延续，又没话找话地说：“韩师叔，自从那个女魔头来捣了一回乱之后，我就觉得，我们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们女孩子呀，”程道然“呵呵”地笑了笑，极力地置内心于“长辈”的情怀，批评之中，倒也不乏几分赞许，“心就是细腻。变化自然是有，但，还不至于就翻天覆地了吧？”
东方滢像是被冷冷的夜风袭了一下身体，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程道然见东方滢如此，只当自己有什么话说得不妥了，想着解释什么，又不知道再怎么开口，不由得就在心里面慨叹起覆水难收。
也不知道有多少工夫，两个人又这样地站着，不言不语。
东方滢先感觉到了几分的压抑，想着要再开口告辞，就好像被程道然猜出了心思一般，听程道然说到：“夜色虽好，凉气却还重。你一个女孩子，经不起的。还是，早一些回去休息吧。”
若是平时，哪怕东方子玄说一句女孩子经不起的话，东方滢都要据理力争一番，而在此刻，有心计较，也无意对峙了。
程道然的话才一出口，立时就觉察出自己又忘了忌讳，心里面直骂起了自己。
“程师叔也早一些休息吧。”东方滢轻轻地说完，又微微地一笑，就转回了身。
身后先是发出了一声隐隐约约的叹息，及至又轻行几步的时候，东方滢才听见程道然问到：“东方滢，你一个人，还要去哪里吗？”
“一个人？去哪里？”东方滢一愣，再仔细地瞅了瞅路径，才发觉，自己走的，并不是归去的方向。而再度转回身的时候，看着依旧伫立着的石雕泥塑一般的程道然，却又觉得，自己离那橘黄色的烛光，更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