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手
无论何种盗术，都讲究个眼疾手快，不动声色。
《摘星》，也是一样。
林星经过无数次的练习，眼疾手快是基本达标了，差只差在不动声色。
这天，林星站在竹岭镇的小山坡上。
在他的面前，立着个枯草结成的草人。
草人身上缝着两个口袋，里面沉甸甸，有一些石子。
林星深吸口气，步伐平稳，迅速从草人身边走过。
到另一头时，草人身上的口袋还在，可林星手里却抓着一堆石子。
而两个口袋底端，不知何时，破开一个不易察觉的小洞。
“不错，指尖刀也练成了。”
林星低头看了眼小指里夹着的一抹寒光，心里满意。
指尖刀，同属摘星的手法部分，将极小的刀片夹在小指指甲里，用来切开口袋，盗取里面的财物。
这正是林星练成，准备用来盗取王二积蓄的手段。
虽然王二那些银子内缝在他衣服里的，可衣有双层，从外面切，同样可以破开里面口袋，只是需要大一些的力道罢了。
“为了防止到时出纰漏，还要多加练习，直到像呼吸一样自然，才能在偷盗时，一举成功。”
林星给草人换了两个新的麻布口袋，放回石子，继续来来回回练习着。
终于，经过了一周的练习，指尖刀的成功率，已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林星这才满意，对王二下手，已极有把握。
他看了眼天边西沉的太阳，便将草人一脚踢散，从镇子外不远处的林子空地，跑回酒楼。
“这位爷，您要的酒，您请好。”
刚进酒楼，正瞧见王二正给客官上酒，林星嘴角一咧，露出微笑，快步走上去。
看见林星进来，王二张嘴就骂，“小乞丐，你又死到哪去了？不知道快到饭点了？”
林星为了不被王二怀疑，像往常一样，唯唯诺诺，走到王二面前，苦苦一笑道，“二哥，这还没到我上活的点啊。”
王二眼睛一瞪，道，“什么没到点，你就只有到点才干活么？怪不得只能一辈子打下手，不求上进的东西。”
“还不快去拿抹布干活！”
林星连忙称是，装作有些不安地从王二身边快步走过。
他手上动作快且轻巧，连虚影都看不见，双手已然在王二身上走了个来回。
五六块沉甸甸的重物到手，林星知道正是王二藏在身上的银子，心里暗喜，却像没事人一样，跑进后院。
王二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几年的积蓄已全被盗走，还看着林星离去的身影，嘴里骂骂咧咧。
“该死的乞丐，迟早有一天让你滚出客满楼。”
“小二，一盘熟牛肉，一壶酒！”
“来啦，这位爷！”又有客官叫菜，王二一甩肩上抹布，脸上媚笑，朝里跑去。
林星来到后院，心脏一阵乱跳，虽然练了不下上万遍，比这更刁钻的角度他都能成功，可到了动真格时，依旧抑制不住紧张。
不过好在一次就成功了，万一被发现了，王二肯定能把自己手给活活打断。
再告诉黄晋，自己一定会被赶出酒楼，到时就真成了只能靠乞讨过活的乞丐了。
“王二这小子这几年没少捞啊，纹银都有十几两，碎银也有几两，快够我家十年的开销了！”
林星大概数了下手里银两，心里一喜，没想到王二居然这么有钱，估计除了正经工钱，客官那里定然捞不少，因为林星自己也在跑堂时拿过一文两文的赏钱。
“只是那老小子知道几年积蓄一朝空，不知会是个什么表情。”
林星嘴角含笑，脑中幻想王二丑陋的哭丧脸，心情一阵大好。
“不过到时候他发现钱没了，定然会怀疑我们这些伙计，到时候跟黄晋一说，绝跑不了要被搜身。”
“看来得找个地方把这银两藏起来，等有机会离开这里，再一并拿走好了。”
林星打定主意，身子一趴，从后院角落隐蔽的狗洞处，爬了出去，由于他年纪不大，身子瘦小，这给黄晋养的那条土狗进出的狗洞，正好够他来回穿过。
林星轻车熟路地跑到平时练盗术的地方，找了个极不起眼的角落，把银两埋进土里。
围绕四周确定没端倪，他这才放心，作了个隐蔽的记号，回到客满楼。
身上的钱被盗走，常人且都能很快察觉，更别说王二这种小人，林星刚从狗洞里爬进后院，就听到王二杀猪般的凄惨叫声。
“银子呢？我的银子呢？银子去哪了？”
王二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在大堂里一阵乱转，引得那些正喝酒吃肉的客官，一阵不满。
几个伙计站在后门，冷冷地看着王二，没有说话。
毕竟王二这家伙平时狗仗人势多了，或多或少也欺负过这些伙计，所以这时谁都不想管他。
闻声而来的黄晋从二楼走下来，看着急躁的王二，眉头一皱，忙对几个伙计道。
“还不把他拉走。”
掌柜的发话，几个伙计这才不愿意的上前，把王二架起，拖进后院。
黄晋忙朝大堂几个已然十分不满地食客笑着打了招呼，又许下了账钱减半的话，这才匆匆去了后院。
“怎么回事？”黄晋问道。
王二见黄晋来了，像见了救星，上前两步，扑通一声给黄晋跪下了。
“掌柜的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黄晋有些心烦，耐着性子道，“什么事，你慢慢说。”
王二哭丧地说自己攒了十几年的积蓄，一下子就没了，那可是他要养老母的钱，被人偷了就活不了之类的。
林星悄悄站到几个伙计身后，见王二这幅鬼样，心里十分出气，爽快不已。
黄晋听完，眉头更皱，“你怎么知道银子是被别人偷的，不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王二一听，哭声更大，脱下自己布衣，翻过来给黄晋看。
“掌柜的你看啊，要说是掉了我小二也就认了，可这钱缝在这袋子里，明显是被刀子切开拿走的，掌柜的，你可得替我做主啊，那可是我的身家性命，我一家老小可全指着他呢……”
见王二又要哭闹，黄晋忙打断他，一扫那衣服上两个口袋上切割整齐的洞口，脸色难看起来。
这已经很明显了，这钱别人拿不走，只能是家贼下的手。
他看着场的几个伙计，眼里露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