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招呼
天渐渐亮了。
美好总是那么短暂,邹珩突然发现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我还有事,先挂了。”
就像是预想中的那样,电话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更没有人回答他什么。
邹珩放下手机,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六点多。
浪费时间这种问题,只是会在错的人、错的事上,这通电话在邹珩看来不论花费多少时间那都是算不得浪费的。
也不知是止疼片起了作用,还是这通电话带来了安抚效果,邹珩觉着自己的头疼缓解不少,身上的力气也比先前要大些。这些效果是暂时的也好,是真的好了也罢,只要是能过了今晚,也就都无所谓了。
邹珩的手终于有了用处,这一次再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比刚才利索多少。
“您老人家终于肯从房间里出来了。”梁均顶着双哀怨的眼睛对准邹珩。
天知道他刚睡着就被人强行叫醒是有多痛苦,但偏偏还是为了正事,他连句抱怨都不好意思说。
“麻烦你们了,我去楼上看看。”
邹珩才一出门,发现自己是有点不太地道,想了想还是给屋里的人叫了份早餐,不过却是到付。
可巧,这么一会儿功夫,就遇到了邻居出门上班。
“你,要出门?”姚恬恬是又尴尬,又觉得该说些什么,不想让他们之间陷入更尴尬的局面。
“不下楼,你上吧。”
电梯门开着,姚恬恬进去后特意为邹珩按着按钮没让门关上。
听见邹珩这么说,只让姚恬恬觉得这是邹珩在刻意回避她,不想和她共处。她哪里知道,邹珩只是要上层楼而已。
更何况,邹珩对她并不上心,也更不会去在意什么共不共处这样的小问题。
邹珩是看见显示楼层数字的屏上有了变动,才转身进到楼梯间内上了楼。
屋里半点声音都没有,以为金耀会和金蕊有所冲突的人都是失望透顶。
从邹弩带着金耀见到金蕊一直到邹珩进屋,这两个人别说对话,除了刚看见时对视了一眼之外,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金耀之于金蕊,连金汤都不如。
这倒是也让邹珩有些意外。
金蕊不知说了多少次要见金耀,怎么两个人见面之后就连声招呼都不打呢?
“故人相见,还是曾经要步入礼堂共度一生的人,连叙旧的章程都懒得走了吗?”邹珩问道。
心情大好的邹珩,又不受疼痛困扰,说起话来不知道比先前让人听着亲切多少。
屋内最亲近邹珩的人如邹弩,更是能感受出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金蕊,这好歹是你心心念念那么长时间的人,别这样冷淡淡的,会让人家伤心的。”邹珩又道。
若说刚才的改变还在正常范畴,那这句带着玩笑的调侃,就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了。对自己人邹珩都很少开玩笑,更别说是外人,还是金家人。
邹弩都想上去摸摸邹珩的额头,看邹珩是不是发烧了,还让高烧烧坏了脑子。
“密码。”金蕊面无表情,冷冷说了这么两个字。
“不用问了,我就是让他上来和你叙叙旧,其他的都不需要你操心了。”
静如井底水的金蕊,眼神骤变。
而第一个感受到她眼神中的危险的,就是她目光凌厉之后看过去的第一个人,也就是金耀。
这个嚣张跋扈的人,目光闪躲不肯直面金蕊,那股子气焰也不知烧到哪去了,反正现在已经被金耀藏了起来。
“这算不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不如,今天金卯愚的生日宴上,我就把你们二位送还给他做他的寿礼吧。这样,多了一婚事可公布,他也算是双喜临门。”邹珩不紧不慢地在屋里来回走,这心境变了,做什么事都觉得称心如意了。
“邹珩,你少在我身上打主意。既然已经得到了密码,那就好好做你的事,别到时候胜券在握却因为你的得意忘形而毁了。等到那个时候,要哭的人可就不是我了。”
霎那间的锐气被金蕊收了回去,金蕊双手抱怀,她似乎是在抗拒什么。
反观金耀,想来是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他基本上什么都不清楚,倒是落落大方,没什么顾虑。当然,除了面对金蕊。
邹珩到底还是高估了金耀的智商,听着金耀接下来说的话,他实在是想不出金耀当初是哪来的勇气和信心敢和金卯愚提出要娶金蕊的。他更想不出,金卯愚是怎么就应了金耀,要把这么个傻不愣登的推进金蕊这个坑里。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今天还会在这儿出现?”
金耀并不觉着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话说完之后他还觉得有些不对,而后又道:“你是借尸还魂吗?怎么还能回到自己身体上?你回来多久了?”
一句问候没有,连声安慰都没有。
邹珩停住了脚去看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见金卯愚对他是有多放纵,但凡是有些约束,也不会养出来这么个不长脑子的人。
“不过你既然回来了,是人是鬼我也不在乎。当初因为你,小爸和那家人这么多年来都一直为敌,你现在也该弥补过去犯的错误了。”
“邹弩,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他上来?”邹珩侧身去问。
这声音他没刻意降低分贝,说出来金耀也是能听清楚的。只不过金耀现在心心念念自己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哪还听得见邹珩的话。
倒是金蕊,突然一笑。
“邹大少爷,您也有做错什么的时候啊。”
嘴唇微微抿起,手指将头发撩动回身后,而后留下一簇在指尖把玩,着略带诱惑性的动作对邹珩无效,可对金耀却是实实在在的难以抗拒。
金耀也是在纨绔子弟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金蕊的这种动作,他不知见过多少,而那些对他如此的无不是在暗示他。
怎么说也是曾经要去过门的人,可这人却在自己的眼前去故意如此待另一个男人,这让金耀忍无可忍。
可一看到邹珩,这个三分热度的金耀顿时怂心一起,失了豹子胆。
冲动鲁莽是金耀最重要的标签,可珍爱生命才是金耀守着的根本。
本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样的话,金耀斜了邹珩几眼,在幻想之中虐待邹珩,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你用什么法子说动那个人娶你的我不感兴趣,你又是用什么话引怒金卯愚让金卯愚不得不除掉那么多人我也不敢兴趣,我让金耀来见见你,无非是想看看你到底要见他做什么。现在发现什么都没有,那你们也就没什么作用了。”邹珩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