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解离（二）

    形形色色的人流，真实而又平淡。

    莫语并没有失踪，林明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在心理局的办公楼外看到了他的身影，就好像两人从来没有过交集，也没有开始挑战那般，日常生活依旧在继续。

    林明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命题和寻找莫语没关系，那么究竟自己应该做什么呢？这个类似真实世界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性格，自己的生活轨迹，自己的生活方式，那自己究竟应该在这个世界当中破解什么样的谜题呢？

    “谜题究竟是什么？”

    没有回答，依旧是冷冰冰的街道，没有任何人的回应，路过的陌生人只是被这声怒吼吓得哆嗦而已，用好奇和惊惧的目光大量着这个青筋暴起的年轻人。

    没有人能够回答，问题和答案，只能自己只身去探寻。

    他的目光依旧瞄准着办公室里正在指挥众人的莫语，或许自己跟踪他，就能够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吧，作为自己的对手的人，他有些顽固地认为，谜题，应该就是围绕他们两个人之间设置的。

    角落里，一个身穿清洁服的人的尸体缓缓倒下，林明缓缓地疏解了一下双手，将对方的衣服换上，自己拿起对方的劳动工具，开始到对方负责的清扫区域里，持续地对莫语进行跟踪监视。

    作为一名杀手和一名极有天赋的心者，解读对方的心理立刻模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易容术更是他的看家本领，他通过解读对方的性格和心理习惯很容易就能够融入进角色当中，这也是他之所以会被器重的原因之一，他的模仿学习能力，很强。

    就像那个在酒吧当中打工的傻大个一般的阿明，任劳任怨的角色，就是他在完全解读了上一个求职者之后模仿出来的，有时候很难确定阿明是真正的林明，还是林明是真正的林明。常年的角色交换，林明总是能够顺利地模仿和演出，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模仿的人当中谁才是他自己。

    烈日灼心，艳阳高照，依旧不能成为阻挡他的理由。

    佝偻的脊背，汗流浃背的劳作，不断来回的艰涩，此刻的林明就像是一名真正的清洁工人一般，莫语依旧在办公室当中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不曾离开，所以林明依旧在心理局外的大街上不断地检查着卫生。然而当他在玻璃镜前再次打量自己的时候，自己的脸，居然变成了那个被自己杀死的劳工的脸！

    “不可能，这不可能！”

    有些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脸皮，林明有些慌乱地躲到角落里不断地整理着自己的面容和装束，然而当他寻到刚才的尸体的时候，却恐怖地发现，那具尸体，居然没有脸！

    理智让他控制住沸腾的情绪，这一切地不合理都让他有一些接受不能，他对自己也有些逐渐地认知模糊了起来，大脑地剧烈混乱和排斥情绪让他的头脑非常困难的继续思考，为什么自己变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变了？

    没有答案，令人窒息的沉默。

    杀人，变装，林明开始了自己的节奏，因为想不明白，就放弃了思考，存在即合理。为了跟上莫语出行的身份，他杀死了一名白领换成了一位工薪阶层白领的身份。高度近视的眼镜镜片被他扔在地上，他不近视，不需要戴着眼镜，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聚焦的时候，这个世界，充满了模糊。

    自己居然近视了！

    不可理喻，不可置信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他看向那具失去温度的尸体，依然，没有脸！而自己的脸，慢慢成为了那张记忆中杀死的白领的脸！

    一次偶然，两次，就已经不再是自欺欺人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但是林明此刻顾不上这么多了，跟上莫语的步伐上了地铁，他相信，跟随着莫语，一定能够或多或少的找到一些细节和答案。

    三个月，白驹过隙般地流走，林明什么都没找到，他的身份，已经成为了一名旅游的导游。他没有找到任何的办法恢复自己的身份，也不明白那些被自己夺取了身份的人的身份为何会转接到自己的身上。

    就好像是白天黑夜的连轴转，没有停歇的终点。

    他越发迷失在了这个过程当中，答案似乎在离他越来越远，这个世界的生活还在继续，混乱依旧在继续。每一次他都会无比流畅地融入新的身份，就像是天生的本能，变色龙的本能一般，然而此刻这种本能成为了他的烦恼本源。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