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对策
“在大梁宫中做不好事便要被责罚,奴婢们每天都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什么纰漏,老奴谨慎了多年,跟随着连丹王爷一直没敢放松,结果连丹王却对老奴非常好,老奴与厨子们吃不惯那边的饭食,他便特许我们自己做大梁这边的饭食,闲暇之时,也把老奴当做好友跟老奴聊天,但是这么几年来,从未听他说过班也王子的事情,还有之前病重的大阙氏。”
“后来,老奴慢慢和王周围的人熟悉了,才知道病逝的大阙氏是王最不能提及的名字。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么几年,有一天班也王子突然回来了。算了下时辰,正是病重的大阙氏的去世的日子,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连丹王于他大吵一架,等我回去再看王的时候,王已经倒在地上,胸口上插了一把短刀。”
“他叫我拿着一封信赶紧连夜离开这里,在外头安顿好安全的地方,随后他会尽快把哈克达王子他们送出来,让我接应,我担心王的伤势,但是王却急着让我离开,我就一个人偷了一匹马连夜逃了出来,而后一直打听哈克达王子的下落,大王子的人一直在追杀我,老奴没有完成连丹王的嘱托,一直没有敢抛头露面,但后来也听说西真与鲜虞联手对抗大梁的事情,担忧不已,好在云温|公子找到了老奴,告知了两位王子在殿下这里,还请殿下让老奴与王子见一见。”
王公公眼睛里的恳切似乎要夺出眼眶,这几年来,他一边躲着追杀他的人,一边暗地里打听哈克达王子的下落,过的是躲躲藏藏的苦日子,终于,老天有眼,让他等到了。
“自然。把人带上来。”荣深回答。
不一会儿,下面就有人领着两个孩子上来了,哈克达与哈维利穿上朴素的新衣服,脸上干干净净的,显然在这梁军战营中过的很好,没有受到任何的委屈。
王公公一看见这两个孩子,眼泪就唰的一下流下来了,“王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你是,王公公?”哈克达一听那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猜出来戴面具的那人了,而哈维利跟在他后面,胆怯的望着戴面具的王公公。
“二王子,别怕,是老奴。”王公公摘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堆满皱纹的脸。
“王公公,几年不见,您老了不少。”哈克达哭着抹眼泪。
荣深和何云温在一旁看着,看到哈克达哭,荣深颇有感触,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在他面前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
“二王子,您的父王可还好?自从我逃出西真,就等着王**你们送出来,老奴已经备好地方等着您,可是左等右等,竟然在殿下的账中见到了您,这都是怎么回事?还有三王子——”王公公看着他,几年不见,哈克达长高了不少。
只是哈维利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么怕人的样子,以前哈维利可不是这样的,活泼好动,喜欢粘人,可现在看着他,畏畏缩缩的躲在二皇子后面,完全不像他印象中的那个活泼可爱的惺子。
“王公公,那一夜父王被大哥刺伤,大哥回来就是要告诉我们,让我们与鲜虞对抗大梁,我们族人不愿,前去闹事,大哥以他不回大梁梁帝必生疑虑,若不与鲜虞联手大梁也不会相信我们为由强制让我们族人与鲜虞联手,并从鲜虞带回来一批精兵,囚困父王与母亲,但还不敢动父王与母亲,大哥决心除去我与弟弟,以前线战事吃紧征兵无人为借口,把我和哈维利驱赶到军队之中,上前线,那鲜虞国的人狡诈蛮横,在军中经常欺负哈维利,哈维利慢慢的就变成了这幅模样,而幸好得以军中同族人庇佑,我与哈维利才得以存活,找到了殿下求助。”
哈克达叹了口气,看着弟弟,弟弟又望他身后躲了躲。
“哈克达,如果我帮你夺回西真的王位,你能怎么报答本王?”荣深问他。
“殿下,我从未想过西真的王位这件事,父王还健在,何来夺回王位之说。”哈克达摇头。
“哈克达,你应该知道,你们西真继承王位的规矩是怎么样的吧?你父王去世,你大哥才能得以继承王位,但你大哥一直在大梁,说白了,他就是在大梁的人质,人质轻易是不能放回家的,但是你大哥现在不仅突然回来,还刺伤了你父王,更是同鲜虞勾结,这如此明显的意图,你还是不明白吗?”
荣深逐条梳理分析说出来,一字一句都让哈克达与王公公听的心惊肉跳。
但是哈克达却不愿意相信,他一直喃喃自语“不会的,大哥不会这样做的。”
“你醒醒吧,他是想做西真的王!”一直没有说话的何云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况且你大哥故意调兵与鲜虞,何必将几乎西真全部的兵力都调出来,难道他就不怕这段时期西真遭到偷袭?他要在这段期间完成他当王的意图,等这一仗打的差不多了,西真的兵力也会损耗的所剩无几,西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反抗谁做王这件事了,并且损耗了的西真,更方便控制,有了鲜虞,或者不止鲜虞做靠山的你大哥,一定打的是这个主意。”
班也可真是狠毒,宁愿自损一千,来换取王位。
“所以,你现在还愿意把王位拱手让人吗?”何云温挑眉。
“殿下想要什么,我哈克达一定尽力。”哈克达拜倒在地,给荣深行了一个大礼。
荣深任由他跪拜行礼,最后才把他扶起来,这哈克达虽然才年方十几岁,却比一般人更加成熟稳重,思虑周全,是个当王的好苗子。
“我要的东西,日后自然找你取,眼下,先解决你族的大事。”荣深不紧不慢的说。
“三王子,王上留给老奴一封信,说是必要的时候拆开,王上似乎早就知道了大王子会抢夺皇位,嘱咐我好好保存这封信,等到大皇子造反的那天,就以此信来找到阿嘎布将军,交给他,王上说他会帮您的。”
王公公把那封信从怀里掏出来,外头用厚厚的几层布包裹着,生怕损坏了,他一层层的打开,却发现里面是一张羊皮纸,字迹陈旧,像放了十几年的样子。
“难道父王对大哥早就有所防范?这羊皮纸看起来,根本就不是近几年的东西,这要是放那么久的纸,大哥恐怕还没出生呢吧?”哈克达不相信的看着这羊皮纸。
“王上给老奴的确实是这个,殿下还请您亲自查看。”王公公献上羊皮纸。
哈克达接过羊皮纸,把信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他一遍疑惑着一遍又脸色苍白,信的内容仿佛是一件很是隐秘的事但是却又至关重要。
荣深见他脸色不好,便问他:“你父王给你留的信,都说了些什么?”
哈克达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里面牵扯到了前大阙氏的名字,大哥的亲生母亲,殿下可自己看,兴许殿下看得比我明白。”
见他这样说,估计这封信也不是西真族分裂全部的秘密,他接过羊皮纸,只见上面写着秀丽的小字,是梁国的字:
禾清小妹,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不用惦念家中,家中一切都好,他也还好。
父亲说,我们一家人都愧对于你,但,只有如此,才能救我们一家人的性命。
忘了他吧,好好对王上。
大姐留。
荣深看了看,也很是不解,他随手递给何云温。
直到王公公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用命一直守护的这封信,里面的内容,也不过尔尔。
“怎么办?殿下?”何云温问他。
“不知道,既然现在毫无头绪,那就慢慢查清楚这件事。”
“可是殿下,时间紧迫,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查这件事。”何云温提醒到。
“那你现在还有其他办法吗?”荣深看向他。
“这……”
“先这样吧,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散了吧,容我想想对策。”本来进行的有些顺利的荣深,线索一下子断了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是。”大家听了他的吩咐,都退下了。
不知道怎么了,荣深突然还想到了一个人,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主意。
一向机灵的她,这一次能否给他一个惊喜。
“百济堂”内,荣深刚走进来,一股暖流就迎面而来。
“这里可真暖啊。”他拆下身后披着的白色裘皮,放在手中,这里的受伤的人一听到他说话便赶紧准备起身。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摇了摇,随后又往里面走了走,问白大夫:“大家的伤势怎么样了?”
白大夫倒了一碗热汤递给他,“殿下,外面风大,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吧。大家的伤势都无恙,我于秦越在这里照料着,殿下不用担心。”
“嗯好。”
荣深接过那热汤,热汤上还冒着丝丝白烟,他趁热喝了一小口,不知道里面是白大夫放了什么,入口竟然很醇香。
然而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碗汤上,他的眼睛四处扫视,寻找秦越的下落。
不一会儿,就找了蹲在程璟面前的她,虽然是背影,却让荣深一下子认出来了。
她蹲在程璟面前不知道在摸索什么,程璟在上面看着她,荣深在后面看着程璟。
作为男人,荣深觉得自己腾的对他生出一股敌意,他的眼睛里,分明流露着对秦越不一样的目光。
是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