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接触
他不确定,不知道对于程璟来说,秦越的身份暴露了没有。
但是,是他这些天疏忽了,不能让他们继续待在一起了。
“秦越,我有事要问你。”荣深突然出声,惊到了程璟,也惊到了秦越。
程璟猛然收回自己看底下摸索着什么东西的人儿的目光,他抬头看着荣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殿下。”他向远处的荣深颔首。
“不必行礼。”荣深不温不火的说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在他眼前发生。
秦越回头,见是荣深,便也向他行了个礼,“殿下有事找小人?”
“嗯。”他点头。
“可是殿下,我不小心把程副将的东西弄丢了,能否宽限小人一些时间,小人找到后立刻就去找您。”秦越一脸着急的望着他。
“嗯——”荣深看着她,轻轻的笑了一笑,“不行。”
他说的风轻云淡,斩钉截铁,却悠闲的样子看着她。
荣深很少有这种爱作弄人的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这么作弄自己,他一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她气鼓鼓的站起身,先是对程璟歉意的望了一眼,随后跟他说:“程副将,等我回来再帮你找。”
“没事。”程璟冲她笑笑。
“你放心,我一定会——”她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何时荣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他捏着秦越的衣领,像拎着小鸡仔一样把她拎走了。
“哎哎哎哎哎!殿下,殿下!”
看着荣深把秦越拖出账外,程璟眼睛里有一丝失落,白大夫见状凑过来问他:“程副将丢了什么东西,老夫帮你找找看。”
“是一枚戒指,劳烦白大夫了。”刚刚硬撑着看秦越在地上摸索的他感觉背后的结痂处渗了血出来,白大夫赶紧让他躺下,程璟听话的躺下了。
他举着自己的右手,望着食指上那一块小小的伤痕发呆。
许久,白大夫举起一枚银色的麒麟戒指从地上站起来,举到他眼前。
“程副将丢失的戒指,可是这一枚?”
程璟接过这一枚戒指,“正是,有劳白大夫了。”
他把戒指戴在手上,食指上的疤痕刚好被戒指盖住,一点也看不出来食指上的疤痕。
“这枚戒指雕刻的可真是栩栩如生,能雕刻成这个样子的工匠,也就京城的莫家了,不知道程副将这个戒指,是否是莫家打造的?”
白大夫盯着他手上的戒指看,小小的一只戒指,竟然上面卧着一只麒麟,麒麟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毛发细细如丝,连牙齿都雕刻的锋利无比,这么个东西,相比也是无比贵重。
“我也不知道,是友人赠的。”他摩擦这这枚戒指,奇特的是,反复摩擦没有损坏戒指,反而让它越发锃亮。
看着这枚戒指,程璟不知道在想什么,白大夫见他不说话便知趣的走开了。
另一边,荣深刚把秦越拖出帐篷外,一股凉风就冲了进来,荣深松开她,把手上的裘皮披肩拿下来刚往身上披,又想了想,拿了下来。
他走到秦越身后,把裘皮往她身上一披,偌大的裘皮就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任凭冷风再怎么刁钻,都吹不进这里来。
“殿下,不可。”她挣扎着把裘皮脱下来,荣深却压住她的手。
“有什么不可,你从‘百济堂’里出来,外头温差那么大,容易着凉。”他说完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殿下,殿下……”他走的那么急,秦越只能小跑跟在他身后。
到了荣深的帐篷内,荣深清退了在这伺候的人,不过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就这么站着,弄的她也一动不敢动的站在他后面。
不是荣深不动,他的面前是生的炭火,他实在是冷,把自己的裘皮披肩给了她,当着她的面不好说出来自己很冷,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炭火前取暖。
“殿下很冷吧?你的手很凉。”
一只温暖的手悄悄的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荣深回头,发现是秦越。
“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他问。
这个女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拆穿他,幸好这里的侍卫都被清出去了,不然她这个样子,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知道。”秦越绕到他前面来。
“在京城我与那群人厮混,自然是知道的,男女授受不亲,老夫子不知道教多少回了。”秦越不在意的说。
“可是我看你,没有长记性啊。”荣深低着头看她,眼睛里露出一股侵略意味的眼神。
“没有没有,殿下,此刻,此刻小人学会了。”她急着挣脱开他的手,反而被荣深一个反手抓住,惊慌之下挣扎,却被荣深故意越拉越近。
“不,你还不知道,不可以随意拉男人的手,否则……”他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秦越心慌。
“殿下!”她把手挡在两个人中间,闭上眼睛,一心等死。
“明白了吗?”
再睁开眼的时候,荣深已经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并没有对她上前一步。
“明白了。”秦越擦擦汗,这大冷天的,她竟然惊出一身冷汗。
“明白就好。”他说。
“明白了吗?”
再睁开眼的时候,荣深已经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并没有对她上前一步。
“明白了。”秦越擦擦汗,这大冷天的,她竟然惊出一身冷汗。
“明白就好。”他说。
“不过,殿下叫小人前来什么事情。”说到正事,秦越也一本正经起来。
毕竟她的军师梦还没有完成,现在的一切都是顶着荣深的名义,很容易被人诟病。
荣深把之前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听的她也一头雾水。
“禾清,那是谁?”她问。
“是班也的母亲,西真前一个大阙氏的闺名。”荣深解释到。
“嗯……”她沉吟了一下,心中却想着这封信的内容有些奇怪啊,忘了他吧,这句话怎么看,都不得不让人往那个方面想。
“你想到了什么,说出来,没关系。”荣深看她沉思,就让她直说。
“殿下觉不觉得这大阙氏有一个相好的?”她说。
“我也这样感觉,但是连丹王知道这个并且让王公公保留这么些年,是做什么呢?”
说到这个,秦越感觉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连丹王不是白痴,他做这些准备,一定是抓住班也的一个重击。
“连丹王还交代了什么吗?”她问。
“他说找到阿嘎布将军,把这个交给他。”荣深说。
“这么重要的事情,那这个阿嘎布有没有危险。”秦越担忧的说。
“既然连丹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那就说明他有应对一般危险的能力,只要我们拿着这个东西出现,至少他是安全的。”荣深说。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要揭开这个谜底,就要找到阿嘎布,但是还要让他在与我们绝对安全的地方见面。”秦越接上他说的话。
荣深冲她赞赏的点点头。
“是这样。我猜阿嘎布在对阵的队伍中,他如果是个将军,并且还是一个目前没有暴露的将军的话。”
秦越转了转眼睛,“那也就是说,可以趁着下一次的阵前对决通过阿嘎布拿下西真?”
“是啊,我们何必纠结在这封信的秘密上呢,只要找到阿嘎布将军,一切都会明了。”荣深自言自语的说完,随后摸了摸秦越的脑袋。
“你可真是我的宝贝,乖乖待在这里,我出去办点事,等我回来。”
“带上披风。”秦越把身上的披风解开,给他披上。
荣深一忙,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秦越躲在他的帐篷里在炭火面前发呆,炭火前很暖和,暖的她睁不开眼睛,想着荣深在她面前的脸,竟然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突然感觉自己腾空飞了起来,惊的她一下子醒了过来。
是荣深。
她不用抬眼看就知道是他,他的身上有一股幽幽的清香,像淡淡的桃花香,细闻之下,又闻不见了。
这味道,不知道何时,她竟然已经熟悉了。
“放我下来。”她说。
“好,下次不要就这样睡着了。”他把她放下来。
“外面下雪了,我带你去看雪。”
听他说话,秦越隐隐觉得他有心事,但是他不说,她也不愿意问。
“好。”
从里面出来,一股震人发醒的凉意直冲而来,一阵接一阵的风裹着盐粒般的雪夹杂而来,这里的雪不像京城里那般优雅,鸿毛大雪一片一片慢悠悠的飘下来,趁着月色,美的仿若天上仙境。
“好冷啊。”秦越把衣服裹紧,可是风好像无处不在,钻进她的衣袖间篡取她的温度,她的嘴唇冷的一会儿就变的发紫了。
不过今天,这里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亮,冷清清的月亮独自挂在天空上,略显得孤独,月光如水,清辉铺满大地,仿佛人就站在水面之中,倒也别添了一番韵味。
因为太冷,所以秦越搓手取暖,她到处张望,不知道荣深这么晚带她出来看雪是做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只剩下她呵气捂手跺脚的声音。
“很冷吧?”荣深突然转过身来。
“嗯,有点,可能从里面出来有些不适应。”秦越尴尬的笑了笑。
来到军中,她才知道她身体有多孱弱。
“过来,到我身边来。”
荣深向她招手,无数像泡沫的小雪落到他的头上,在月光下晶莹闪亮,他的眼睛也很闪亮。
而秦越却没有过去,她有些犹豫。
虽然夜深人静,这里离营地又有些许远,但是她之前已经和他说过要保持距离,怕身份泄露出去。